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易观离颇为讶异,“本以为你只会在衣服鞋子上花钱,怎么几天不见,舍得捯饬房子了,不像你的作风啊?”
苏彧斜睨某罪魁祸首一眼,“拜他所赐,不修不行。”那段胆战心惊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
易观离看姜铭一眼,更加奇怪了,问她,“你被包养了?”
苏彧翻个大白眼,没好气的道,“没有包,没有养,只有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你都想象不到我过得有多惨。”
“看的出来。”易观离轻轻点头,“你的精神都被折磨出问题了,瞅这一脸的乐在其中,真是‘惨’到了极致。”
“……”苏彧郁闷的把手包一丢,鞋子踢飞,往床上一躺,“想喝什么自己倒。”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易观离对她的恼羞成怒相当不满。
“这里没客人。”苏彧撇嘴,“只有一个可恶的师姐,一个更可恶的男人。”
姜铭觉得自己很无辜,“我可什么都没说。”
“在自家女人受到恶意攻击时,没有挺身而出,难道还不够可恶?”苏彧公布他的可恶行径。
姜铭去看易观离,易观离对他笑笑,“找个清静地方聊聊?”
姜铭点点头。
苏彧不乐意了,一下坐起,“还想背着我?”
易观离问她,“你能清静的了?”
苏彧还她一个大笑脸,伸出两指在唇上滑过,示意她的嘴巴已经缝住了。
易观离笑笑,看向姜铭,“你先。”
姜铭也不客气,“你和我小姑姑什么关系?”
“他们部门隐秘,工作特殊,偶尔会请我们这些有一技之长的人协助工作,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不过并没有太深的交情。这次她肯出手帮忙,一是因为好奇,二是因为我的贡献够多……总之,你不用多想。”易观离侃侃而言,交代的很清楚。
两人有过合作,姜铭自然知道她擅长什么,所以这些话他是相信的。至于小姑姑的部门找她做过什么事,他就没那么大好奇心了。之所以问这么一句,只是想判断一下该怎么和她相处而已。小姑姑的存在,让他收了些骄气,多了些戒备,他相信类似小姑姑的存在,不会只有一个。
“没有别的要问了?”见他归于沉默,易观离问道。
姜铭轻轻点头。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去那里?”易观离又问。
姜铭淡淡一笑,“那不管我事,只要你没参与血祭,出现在哪里都和我无关。”
易观离看他一眼,“总感觉你在消极的过日子,得过且过,就算往前走两步,还是让人推着的。”
姜铭笑笑,不置可否。
“既然你不想多问,那就换我了。”易观离也是个干脆的人,“你为什么去哪里?”
“任务。”姜铭的目的很单纯,“找失踪的战友。”
“上次呢?”易观离又问。
“好奇,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可以转世重生。”姜铭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
“我能看看你的剑吗?”易观离开始提要求。
姜铭看苏彧一眼,苏彧忙道,“别看我,你自己做主就好,我和她的感情没那么好,就算你想用下边的‘剑’把她嘁哩喀喳了,我也能在旁边摇旗呐喊,擂鼓助威。”
易观离翻个白眼,“是哭天抹泪吧。”
“要不要试试?”苏彧不甘示弱。
“喏,你看。”姜铭怕话题歪到沟里去,赶紧把剑取出来给她们看……取的是孤鸾。
苏彧看了两眼,便没了兴趣,依她本心来说,她更喜欢另一把。
易观离倒是仔仔细细,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没放过哪怕一个花纹,最后却失望的摇摇头,“有点像,却不是。”
姜铭笑笑,把剑收起。孤鸾虽然锋利无匹,来历也有些神秘,可外形却再普通不过,在他们那时候,十把剑中,就有五六把和它相似,拿现在的话形容,就是撞脸。所以听她说有剑和孤鸾相似,他根本就不意外。
见他不以为意,易观离也觉的是自己想多,不过还是不死心的问他一句,“你知道有什么剑的剑柄上,有凤羽形的镂纹吗?”
“凤羽形?”姜铭眉头一皱,抬指在空中虚画了一个“羽翎”形状,“是这样吗?”
易观离回想一下,“有些像,不过是三翎相叠。”
“古代在兵刃上镂纹,大多取三之数,并不能说明什么。”姜铭告诉她,“以我所知,剑柄有羽翎形镂纹的名剑有三把,分别是大师秋和子铸的‘长空’,欧冶子所铸‘纯钧’,还有……引凤。”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顿了一下,不是这把剑太过出名,而是意义与其他不同,先是为他所有,后来又转赠小意,记得当初那小丫头可是得意的很,招摇过市了好一阵。
可惜“引凤”和孤鸾一样,来历无人知道,就连名字也是主人随意取得。虽然“引凤”也是因那三道翎羽得名,只是这种镂纹在那时很常见,算不得什么。
易观离明白他的意思,名剑都有三把了,更何况那些跟风的寻常之剑?一时间有些失落。
因为想到“引凤”的关系,姜铭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你并非好武之人,为何对剑如此在意?”
苏彧也不解的看向师姐,什么时候她有这个兴趣爱好了?
“我不是对剑好奇,只是想找到剑的主人,查清一些事情。”易观离把原因告诉他们。
姜铭懒病复发,不再问了,对不相关的人和事,他向来没那么多好奇心。
苏彧的瘾头却上来了,“你什么时候认识剑客了?心上人?”
易观离走到床边坐下,低头想了一会儿,才抬头问,“你们相信一个人会拥有部分前世的记忆吗?”
苏彧使劲点头,“我信,要是孟婆汤不好喝,有人少喝那么几口,或者偷摸倒掉,有点前世的记忆不是很正常?”
“跟你说正经的呢。”易观离颇觉头疼。
“还有一种,就是做梦把上辈子过了。”苏彧不为所动,继续分析。
易观离不想搭理她,看向姜铭,“你觉得呢?”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虽然不曾遇到过,但要真出现了,我也不会觉得意外。”不管她是什么意思,姜铭都不会把慕容剑心的事吐露半分。
听着他模棱两可的敷衍应对,易观离也不生气,继续说道,“假如我说,我拥有前世的一些零散记忆,你们信吗?”
“你没开玩笑?”苏彧看她一脸郑重,便转口道,“看模样不像,这可有意思了,跟我仔细说说,你都记得些什么?前世的恋人还是仇人?”
易观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把目光放到姜铭身上。
姜铭不知她为何如此关注自己,但还是点点头,“我信。”
苏彧看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易观离问,“和我最亲的人都不信,为何你反而信了?莫非你身边有这样的人?”
这是想套话?
姜铭淡淡道,“闲的无聊上网的时候,看到很多类似的故事,最有名的是那个明朝人王阳明,据说前世是个和尚,圆寂之前还准确预算来生。类似的事情国外也有……虽然看的时候当成故事,可身边真要出现一个,也不必不信。刚刚我就说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他的解释没有问题,易观离也没穷追猛打,见苏彧猛盯着自己看,便道,“别拿我当神经病,我盯着你男人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慢慢说给你们听。”
“那就赶紧的,别磨蹭。”苏彧兴致勃勃的盘坐起来,习惯性的向旁边伸手,结果却抓了一个空,“要是有点瓜子花生就好了。”
易观离翻个白眼,便开始讲自己的故事,据她所说,她从来第一次大姨妈开始,便开始做一些怪梦,起初她也没在意,还以为自己小说看多了,以至于影响了梦境。
可是后来,这些怪异荒诞的梦不受控制的、翻来覆去的重复出现,便让她惶恐起来,看过医生,佛前磕过头,道观上过香,可惜都没用,直到遇到易学大师莫坎,并拜在其门下,心里才不似以前忐忑,开始在师父的帮助下追寻梦的由来。
那个时候她还叫易幽梦,观离是师父赐的名字。而这个莫坎也是苏彧的恩师,替其算下命定之人的也是他,这就是两人师姐妹的由来。
虽然易观离天赋极高,受到的帮助也很多,更是探查了无数地方,可是十多年过去,她也没能查清这些梦因何而发,甚至于梦里的事情,是不是她的前世,她都不能确定。
直到那次滇南之行,在幻境之中,她的梦解锁了很多,她才把很多事情串联起来,才确定梦里发生的事情,就是她前世做过的事。
讲明前因后果,她看向姜铭,“想不想知道我前世是什么人,都做了什么?”
姜铭沉默片刻,问,“和我有关吗?”
“我的梦里没有你,按理说应该和你无关,不过我如今也不是前世的模样,前世那些故人,想必也和当初不同,所以关不关你事,我也说不准。”易观离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
姜铭看着她,“我想你不会平白无故跟我说这些的。”
易观离回看着他,“你的剑法我似曾相识,现在你想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