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手臂摆在面前,让人食欲全无。
吉野明夫摸着小胡子道,“秋山君,你这菜加的也太让人意外了。”
“合口味就好。”和歌秋山一脸冷意,对着儿子的断臂,他能笑出来就怪了,不过事情总要交代,断臂还是断命,并不是多难的选择题。
“不过小小过失,口味重了。”万户赖风对身边的人道,“马上送去医院,应该还来得及。”
“嗨。”那人应了一声,过去端起盛有断臂的盘子,躬身退了出去。没人拦阻,既然戏已告一段落,道具也就无用了。
“知道为什么我们接二连三的失败吗?”万户赖风问。
没人接话,无论是揽接责任,还是向外推卸,可能都不是好的选择,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那是你们选错了队友。”万户赖风扫他们一眼,“不管是华夏人,还是西南那群人,都不是好伙伴,很多时候一加一是小于二的,没有什么人,能比自己更可靠。”
“山主教训的是。”既然有了方向,吉野明夫接话很快。
万户赖风看他一眼,“你那边局已经布好,该收网了。”
“保证万无一失,东西一定到手。”吉野明夫捻捻小胡子,信心十足。
万户赖风又看向和歌秋山,“我不管你做什么,怎么做,秋草黄时,我要看到圣剑。”
他没有说原因,因为在座的人都知道,秋草泛黄时,是进入圣主墓的最佳时间,错过就要再等一年,他们行将就木,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等?
和歌秋山没说什么,只是把一柄染血的剑向前一递,以示决心。
万户赖风看他一眼,起筷,宴始!
顾鸿飞缓步走到父亲面前,“请您支持我。”
回来两天了,大家还在吵个不停,意见未能统一,让他的行动大大放缓,如此下去,除了输之一字,还有什么等着他?
顾秉言看儿子一眼,“兄弟阋墙的事情也做?”
“顾家不能成为姜家的附庸。”顾鸿飞如此解释自己的行为。
“那就要成为敌人吗?”顾秉言又问。
“挡在前面的都是敌人,包括现在的同伴。”顾鸿飞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唉。”顾秉言轻叹一声,“你有野心,也有能力,可就是欠缺历练啊,撇开和姜家的关系不谈,你真觉得他们那么好对付?”
“出手的不止我们一家。”顾鸿飞努力让他打消顾虑。
“那帮他们的有多少?”顾秉言问儿子。
“有些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父亲,我已经开始了,没有回头箭!”顾鸿飞只能拿这个来赌了。
“明天去相亲。”顾秉言看儿子一眼,“刘家的姑娘。”
“什么?!”顾鸿飞一惊。
“有所得,必有所失,反之也一样。”顾秉言起身走了出去,以儿子的智商,不用他多说什么,该怎么选择,全凭他自己。
“哈哈哈!”顾鸿飞笑的癫狂!
“还是不见?这是谁的意思?”白长武站在闻家门前问。
“我们家小姐的意思。”保姆如实相告。
“我要见闻爷爷。”白长武转换目标。
保姆为难的看他一眼,“小姐说了,我要再帮你传话,就让我回家种地去。白少爷,你是知道的,家里小姐说了算,老太爷都不敢拿她怎样,你就不要为难我一个下人了。”
“好,我走。”白长武转身上车,吩咐司机,“走,去李家……我早晚要让他们请我回来!”
司机没说什么,他是一个合格的司机,只带了眼睛出门,而且只看路!
相比他们极强的目的性,叶名城的日子过得就有些散漫,整天就是和一些世家公子吃吃喝喝,不管敌友,不谈正事,除了瞎扯淡,就是男人裤裆里那点事儿,让很多关注他的人都很意外,这是放的什么***?
姜涛就比他靠谱的多,四处奔波交际,人都瘦了一圈,没办法,家里已经有人被请走了,他们多少也要做出些样子来。
只是爽快的应承之后,却是一双双观望的眼睛……
夜幕再次垂下,霓虹闪烁交织,让整座城市变了另一副模样。
姜铭把车子停到路边,向不远处的大排挡走去,今晚约他的人,是一个故人,约的也是故地,不知话题又会是什么。
“坐。”风沁雅脆生生的道,待他坐好,把一瓶啤酒递过来,“知道你能喝,别客气。”
姜铭把啤酒起开,却不急着喝,“未婚夫呢?”
风沁雅微微一笑,“你想看到他?”
姜铭灌了一大口酒,“不想。”
风沁雅陪他喝了一口,“算你诚实。”
姜铭问她,“今天只喝酒?”
“酒没喝,肉没吃,就想聊结果了?”风沁雅笑着问。
“心里有事,吃喝都不痛快。”其实姜铭有很多事想问,只是不想为难她,一直憋在心里。
“说过之后,还能陪我吃喝?”风沁雅想先确定一下。
“就算明天刀剑相向,生死相搏,今晚也可高歌畅饮,不醉无归。”姜铭给她吃颗定心丸。
风沁雅喝了一口,“做你的敌人待遇可真好。”
“只是你而已。”姜铭不想让她有所误会。
风沁雅一下来了兴趣,“为什么?”
“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姜铭看她一眼,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也是第一个我想亲近的人。
时光流转,人事已非!
“值一杯!”风沁雅把瓶中的酒,咕咚咕咚一口灌下去,又起开一瓶,“听说过人才储备吗?”
姜铭点点头,表示听过这个词,大概意思也明白,就是一些机关企业,提前把一些有潜力的人养起来,好在将来为其工作。
“七年前,我大一,被姜氏看中,成为其储备人才之一,从此我有了更多的资源,生活也越发的便利,可有所得必有所出。”风沁雅看向他,“我的行动方向,越来越不能自主。可这些无所谓,比之那些一生碌碌无为的人,我的损失又算什么?毕竟我已经站到了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只能仰望的高度。”
“你到我身边,也是被指派?”姜铭问。
“当然。”风沁雅嫣然一笑,“击败了十二个对手,才争取到这个机会。”
“为什么?”姜铭又问。
“想要更多自由,想要得到更多,就要站的更高,近水楼台的机会并不多,抓不住岂不抱憾终身?”风沁雅始终微笑。
“你一定要把自己做的事,说的如此狠绝吗?”姜铭看着心疼。
“这就是事实,从我接近你的第一天起,做的每一件事,都抱有目的。”风沁雅笑着看他,“现在也一样。”
姜铭默默灌了一瓶酒。
“知道吗,我不怕你对我做什么,之所以一直抻着吊着,只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值钱一些,将来才能卖个好价钱。”风沁雅笑着把自己贬到尘埃里。
姜铭长呼一口气,“你想要什么?”
“回到你身边,参与所有计划。”风沁雅一点掩饰都没有,赌的豪迈!
姜铭点点头,“好,也遂了她的愿,终于凑够一桌麻将。”
打麻将?那可有趣的很!
“是让我去锐锋吗?”风沁雅并不比谁笨。
“那是唯一能被我称为大本营的地方。”姜铭手里能打的牌不多,唯一够分量的,也就这张了。
别人的力量,不在此列!
“我很佩服你,把所有无法掌控的人都放到了最重要的地方,你知道么,只要有一个出问题,你就可能满盘皆输。”风沁雅收了笑容,很郑重的道。
“如果连人都看不懂,还说什么输赢。”姜铭把酒瓶一举,“可以喝酒了吗?”
风沁雅抄起一根肉串,“我先吃点肉,不然会醉的。”
“你已经很值钱了。”姜铭说完,开始喝酒,他不是自信,只是愿意相信那最初的感觉。
风沁雅一怔,小口小口咬肉,“谁不希望自己贵一点再贵一点更贵一点?”
姜铭笑着打开另一瓶酒,“贵到养不起就不好了。”
风沁雅笑问,“你还怕养不起?”
姜铭笑笑,“余额已经不足。”
风沁雅沉默,有些人一旦错过,便是一生,她也无可奈何,纵然初心不再,可痕隙何补?
喝酒吧!
酒尽欢,肉吃够,两人分道而行,他没想过送她,她也没想过要他送,一对师徒甚有默契的挥手作别。
不知不觉开到那变故开始的地方,破旧的工地早就变了模样,风沁雅握着方向盘,任眼泪滚滚而下,也不去擦拭。
姜铭在路上转了两次方向,最后才强迫自己回到家中,看到候在沙发上的人,心里莫名的一暖。
走过去坐她身边,姜铭拿过她的杯子,把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就不怕有毒?”慕容兰心挑了挑眉,这人越发过分了,怎么连人家杯子都用?
姜铭没理这个问题,放松的靠到沙发背上,“知道吗,我当年的梦想,就是每天种田回来,能喝上一口你熬的粥,然后静静看着你做针线活。”
“我不是荀容。”慕容兰心郑重声明。
“就当角色扮演。”姜铭很不客气的道。
慕容兰心瞥他一眼,把小手一伸,“给钱。”
姜铭摸摸口袋,才想起卡不在自己身上,“先欠着……千万别说概不赊欠。”
“让你一回。”慕容兰心端坐一旁,“据我猜测,你是世袭的武将,她是大家闺秀,哪里去偷男耕女织的生活?”
“若是四海承平,谁又愿提刀上战场?几亩薄田,一房娇妻,儿孙承欢……岂不是人间最美的生活?”姜铭心向往之。
慕容兰心却坚决不顺着他说,“你若天天累的一身臭汗,还想上床?一脚踹你下去!”
“……”就不能配合一下?姜铭放弃了,通知她一声,“明天准备打麻将。”
“黄正楷忍不住了?”慕容兰心问。
“嗯?”姜铭又冒出了傻气。
慕容兰心一下开心起来,侧坐到他身边,握起两只小拳头,帮他捶起了腿,“爷,今天做活累了吧?自从那头老黄牛变成肉包子,家里可就全指着你了,奴家好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