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是怎么样?”娶个寡夫当老爷也就罢了,若行动还不便,她是不是要再继续抗争一下。
“我虽帮他接了骨!”庆娘表情严肃,“但,他那腿如今反应全无,我想着要不另辟蹊径,用些猛药刺激刺激,总得先有了疼痛感再说!”
这就是她今日一整天在药堂捣鼓的原因。
“哦,那你好好给他治!”杨青松了一口气,只要有救就行,总不能以后府里有个断腿老爷。
“嗯!”庆娘噗呲一笑,“不要你说,我也会好好治!”
这人接受能力还是挺强的,自己该收回之前骂她老顽固的话。
第二日,杨青破天荒的侯在门口,将老库房里私藏的一支千年参交给她。
“小姐将这拿去给庆娘,她知道怎么用最好!”杨青一脸真诚。
虽然她未指明给谁用,杨乐夭却已明白她这是认同玉儿了。
虽然不明白她是怎么想通的,但这不妨碍她欣喜如狂。
她热情四溢,满怀感恩的上去紧紧拥抱了这个老人家,“谢谢你,杨婶!”
如果说杨青心中还有些抵触,此时也在杨乐夭快乐的笑容中烟消云散。
看来她是要早作准备了,这侯府恐怕随时就会多一个主子的!
第71章 我心所想
今儿的大理寺内,很是热闹,人来的相当齐整。
除了正常蹭饭的三剑客,杨乐夭、王玉和一直咋呼大理寺是她第二个家的萧子清,太女和沈清也赫然在列。
杨乐夭下朝后接到程锦要她去验收花满楼的消息,拐道去了趟快完工的花满楼,草草验收完后,就匆匆赶去了大理寺。
杨乐夭到时,辛玉郎正与几人在花庭里谈笑风生,即使面对着太女殿下,辛玉郎依旧一生风骨,侃侃而谈,丝毫不见低微之相。
杨乐夭一下看的入迷,这才是她初初见到的那个辛家玉郎,风姿无双。
“夭夭!”发现站在庭外,一脸痴样的杨乐夭,辛玉郎绽放出绚烂笑容。
在场之人心中皆一咯噔,顿时明白何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杨乐夭紧走两步,挡住众人视线,帮他整整腿上盖的薄毯。
“我道侯爷如今怎么跟子濯如此亲近,原是这里藏着佳人啊!”
沈清爽朗的声音从后传来,打破众人的失态。
众人清了清嗓子,也觉如此盯着一个公子哥儿很是失礼!
杨乐夭转身对沈清笑道,“沈大人说笑了!”
“不知太女殿下也在此,本侯失礼了!”杨乐夭行了一礼。
“无碍,无碍!”太女笑眯眯的,“本宫刚刚与辛公子相谈甚欢,公子的确是个趣人儿,也不枉你如此费心!”
“谢殿下谬赞!”杨乐夭客气有礼,“不过玉儿身子还未康健,本侯先将他送回去,回来再与殿下畅谈!”
“去吧,去吧!”太女挥挥手,并不阻止,辛玉郎在,有些话确实不太好说。
“不就是多看了几眼吗,又不会看坏了!”萧子清语气颇酸,凭什么好男儿都被她迷住了,就连秦非儿那臭男人也......
“清儿!”萧子濯呵斥道。
萧子清在她威吓的眼神下,气焰顿消,颇有点蔫了的模样。
杨乐夭就当没听见,推着辛玉郎离开。
瞧着前面推着轮椅,异常沉默的杨乐夭,阿三与杨英两人颇有默契,隔了老远跟着。
“我只是觉得太女来了,我该出来谢谢她!”长久等不到杨乐夭开口,辛玉郎有些心慌。
忽一听到玉儿的声音,杨乐夭有些恍惚,反应过来后忙的应道,“是,是该谢谢她的!”
“额?”辛玉郎觉得杨乐夭的反应有些奇怪,阻止她继续往前推,偏过身子看向她,“你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杨乐夭一脸懵。
“那走吧!”
这下轮到他有些气了,他被这么多女子围着,她一点也不见吃醋,显然是不将他放在心中了。
杨乐夭是何人,细细一想便知他为何如此别扭了。
“玉儿!”杨乐夭将他推到廊下,转到他跟前蹲下,“我恨不得将你藏起来,不再让别人看到。”
“可是,你愿意这样吗?”
辛玉郎愣住,有一瞬间他下意识的想点头,但看过这世界的美丽,他不确定自己真能安于室内,再不踏出后宅一步。
“即使你愿意这样,我也不愿意!”不等他回话,杨乐夭继续道,“一开始,我就答应过你,我会给你自由,这不只是说说!”
“这世界很大,我想做的是与你共看朝晖落阳,尝尽这天下美食!”
“我的愿望只有一个,你在我身边就好,其他一切我都不在乎!”
“夭夭!”辛玉郎心中满足的同时又十分愧疚,自己心胸真不如她这般开阔。
“玉儿!”看自己几句话就将他说的如此满足,杨乐夭一脸心疼,“若不是我,你何以这般!”
“夭夭!”知她内疚难受,辛玉郎微微一笑,“夭夭,我这生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见你!”
若不是她,他的一生不过是死水微澜,瞧不见任何未来。
杨乐夭将脸埋在他的腿上,泪盈满眶。
她很没用,自己的男人都无法护住。
半响过后,她整理好情绪,抬头看向他,“走吧,我送你回去!”
辛玉郎点点头,片刻后,呼吸一凝,手指轻抚上毫无感觉的膝盖,微微颤抖。
阳光下,那一滴泪痕渐渐蒸发,慢慢消失了痕迹。
······
待杨乐夭返回,众人已移步厅堂,等着她用餐。
杨乐夭向太女方向行礼后落了座,众人都遵循食不言的古训,一顿饭吃的安安静静,也结束的极为迅速。
用完餐后,下人安静有序的将东西撤了下去,在场的人却没有离开的打算。
杨乐夭早知太女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待她开口,就上前禀报了一件刚刚想起来的事。
“殿下,许侍郎是四皇女的人!”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脸色皆是一变,特别是沈清,脸色难看异常。
“果然如此!”太女脸色微沉,“阿清出事后,本宫便觉得此事恐有猫腻,只是查来查去,这许昌莘都出奇的干净,不得不令人怀疑。”
“你怎么不早说?”萧子清一如既往的冲动。
杨乐夭未理会他,朝太女一鞠躬,“这段时间我为玉儿之事烦愁,一时忘记将此事上报。”
“不过沈大人遭遇此劫恐与我有莫大关系,想当日我与玉儿议论大人之事,被四殿暗桩听了个全部,这才有了大人之难!”
杨乐夭十分愧疚,又往沈清方向行了个大礼。
沈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行动不便,也就堪堪受了。
“此暗桩如今何在?”萧子濯问道。
沈清于她,如师亦友,那样一个意气爽朗之人,如今只能靠拐前行,她想到此,真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
“在......”杨乐夭心中暗叹,十二今日怕是要受些皮肉之苦了,不过这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想罢,狠了狠心道,“他就在大理寺内!”
“什么?”萧子清大叫道,“龙蔓的人在大理寺里,你怎么现在才说,在哪里,在哪里?”
萧子濯瞥了一眼无脑的妹妹,看向杨乐夭,“牢里那位?”
见杨乐夭点了点头,萧子濯起身向太女告退,“殿下,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去吧!”太女也知她要去干何事,点头默许。
萧子濯自幼体弱,很多世家女都不愿与她一起,唯有沈清陪在她身边,叫她说话,写字,对于她而言,沈清就是她的良师益友,哪怕她平时再冷静自持,在沈清眼前也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看萧子濯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沈清有些担心,“殿下,你怎地......”
“放心吧,她有数!”太女笑着安慰她。
“不行,我还是过去一趟吧!”沈清有些坐立不安,但拄着拐杖也走不快,不禁有些怒气,冲着萧子清吼道,“你过来扶我过去!”
萧子清怕自己姐姐,更加怕她,听她点名,忙的跑了过去。
王玉见她二人要走,也忙的告退,跟了上去。
一时之间,厅堂内只余杨乐夭与太女二人。
杨乐夭想了想,还是提了一句,“殿下,许侍郎此人心思诡异,如今又与齐尚书联姻,殿下还需注意着!”
“本宫知道了!”太女笑着点点头。
杨乐夭观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暂时放下心来。
“本宫今日带来一人,估计对你有用!”太女拍了拍手,一断臂女子走了进来。
“参见殿下,侯爷!”那断臂女子弯腰行礼,转向杨乐夭,问道,“听说侯爷在找属下!”
杨乐夭仔细辨认,却想不出来与此人有何交集。
“属下乃太女影卫独臂,原林府管家,赵阿娇!”看她一脸陌生迷茫,女子自报家门。
“你,你......”杨乐夭惊得说不出话来,明月这许多日来都找不到林发心腹的一丝痕迹,没想到最得力的那个人却一直在太女身边。
这是什么逻辑!
杨乐夭一时又觉得匪夷所思。
太女递了个眼神给独臂,后者无声息的退下。
“这段时间我会将独臂留在大理寺,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她就是!”太女顿了顿,说道,“有件事,我还需你帮忙?”
“殿下是想说游牧族小公子之事?”杨乐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