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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韩明燕经过这一下午的漫长等待,已经身心俱疲,情绪濒临崩溃了。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多紧张!多心虚!
  此刻,她的心都悬在嗓子眼那儿了,就怕万一他们查出她和高书记的关系,知道她的大学是通过她的身体换来的,那样的话,她肯定会被单位开除,她的铁饭碗也就砸了,那可怎么办呢?
  一下午的时间,韩明燕始终如坐针毡,百爪挠心般的在焦虑着,一直熬到天黑的时候,派出所所长来了。
  当派出所所长一脸严肃地出现在她的面前,韩明燕一看派出所所长亲自上阵了,而且他的脸还南无严肃,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完了,肯定是她跟高书记的事漏馅儿了……
  所长坐下后,没有立刻审问韩明燕,而是端起他的大搪瓷缸子,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似乎要润润嗓子,准备要和韩明燕常谈一番。
  韩明燕一看他神色威严而又凝重,又做出了要跟她长谈的准备,顿时心里压力更大了,人也更焦虑了。
  所长撂下茶缸子后,威严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韩明燕同志,我是这个派出所的所长!接下来我要问你的话,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回答,记住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党组织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希望你好好的把握机会,不要自耍聪明,把自己给耽误了。”
  韩明燕听到所长这宏篇大论的开场白,本来就紧张的心情显得更紧张了,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连鼻子尖和手心都出汗了。
  出的是冷汗,她只觉得浑身都凉飕飕,汗涔涔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是,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的配合的。”韩明燕颤声说道。
  派出所所长见韩美燕的态度很好,看样子也很配合,就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希望你能够老实交代你跟高书记之间的关系,老实交代那些财物的来历,还有,高书记现在在哪?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所长问韩明燕这些话的时候,孙敖屯的村民和韩志德两口子都还在呢,他们听到所长的话,都惊愕不已。
  所长这话是啥意思啊?难道……韩明燕真和高书记搞破鞋了?
  大家都情不自禁地向向韩明燕看过去,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个答案来。
  而韩明燕此刻却低着头,像谁也没看见似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纠结着,犹豫着,为难极了……
  这时,派出所所长又对韩明燕说:“今天咱们派出所有几位同志去了县城一趟,调查出许多对你不利的事儿,接下来你该怎么说,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出让自己,本追悔莫及的事儿!”
  派出所所长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而且看着他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韩明燕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们肯定已经查清自己喝高书记过去那些事儿了,不然他不能这么严肃。
  韩明燕纠结了一会,忽然下定决心似的,大声道,“我说,我全都说…。没错,我是跟高书记是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可是,所长同志,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一切都不是我自愿的,我是被迫的……”
  韩明燕一边说,一边捂着脸哭起来,仿佛她是一棵受害的小白菜似的。
  而那边,韩志德和胡慧芳听到他们闺女的话后,跟遭了当头一棒似的,都蒙了,半晌才回过味儿来。
  “小燕儿,你个死丫头,你胡咧咧个啥呀?你把这样的屎盆子扣自己脑袋上了,你还叫你爹你妈你弟弟咋做人啊?”胡慧芳失声喊了起来。
  此时此刻,胡慧芳真恨不得掐死这个丢人现眼的闺女。这个死丫头,怎么能干出这么磕碜的事儿呢?这往后叫他们一家子怎么去见人呢?
  韩志德也红着眼睛说:“小燕儿,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说的?你可不能啥都承认了啊,这种事你要是承认了,往后咱们家就算是完了啊……”
  家里有一个儿子坐牢,他们已经在屯子里抬不起头了。要是再有个姑娘跑破鞋,那他们只怕就要被村邻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彪子就更别想娶媳妇了……
  “爹,娘,我也不想那样啊?可是我没办法啊,他有权有势,我要是不依,他就要收拾你们,我怕啊……”
  韩明燕哭了出来,哭得悲悲切切的,一副被坏人逼迫的受害者模样。
  这会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高亢的哭声。
  “爹呀,你死得好惨啊,咱们好好的家,活活地叫这个狐狸精给拆散了,我娘被她气死了,爹你也被这个狐狸精给害死了啊……”
  刚才高书记的儿子回到镇上后,马上去了他兄弟姐妹家,把他老爹过世的消息通知给了他们。他那几个兄弟姐妹们一听老爹死了,而且还很有可能跟韩明燕有关,立刻都赶过来找韩明燕算账了。
  韩明燕而正悲悲切切地哭,打算把她勾引高书记这事儿甩锅呢!冷不丁听到外面的哭声,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高书记的闺女的声音,她在哭高书记?她知道高书记死了?还知道高书记的死跟自己有关了?
  想到这儿,一股凉气从脚底板一直升到头顶,韩明燕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凉了,彻底艮屁凉凉了!
  这时,高书记的女儿怒气冲冲地推门闯了进来,冲上来就‘啪啪’的打了韩明燕两个响亮的耳光。
  “你个狐狸精,把我娘气死了不算,把我爹也给祸害死了,今儿个我非撕了你不可……”
  韩明燕被她打的昏头转向的,捂着脸哭也不是,求饶也不是,站在那儿跟傻了似的。
  派出所所长正审问韩明燕呢,高书记的女儿不分青红皂白冷不丁地闯进来就打人,他很不满意!立刻唬着脸吆喝道:“干什么呢?你眼里还有没有点组织有没有点纪律了?我这正审案子呢,你闯进来打人,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高书记的女儿跺着脚哭着说:“所长,我这是气昏了头呀!我爹死了,而且还死的特别惨!肯定是被这个狐狸精给害死的,我要撕了她给我爹报仇!”
  所长板着脸说:“你说你爹是人家害死的,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话!”
  高书记的女儿哭着说:“所长,还用证据吗?我爹死的日期跟她回来的日期重合,他俩肯定是一起回来的,我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肯定是被她害死的!所长,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韩明燕一听,高书记的女儿已经知道高书记死了。而且还查出高书记的死期跟自己回来的日期重合,顿时吓得身子都哆嗦了,也忘了在那装可怜呜呜地哭了。
  糟了,这下坏菜了……
  她低下头,紧紧地咬着嘴唇,拼命地想着该怎么做?怎么说才能让自己洗脱杀人的嫌疑呢?
  第607章 我不同意
  派出所所长说:“韩明燕,你也听到了,现在,高书记的家属认定你就是谋害高书记的凶手了,你怎么说?”
  韩明燕拼命地摇着头:“不,我没有,我平时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又怎么敢杀人呢?你们可不能诬陷我,就算我回来的时间跟他死亡的时间重合,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做什么事得有证据,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杀人,就不能随便乱说!”
  高书记的女儿说:“怎么没有证据?刚才你不还说你跟我爹俩搞破鞋是我爹强迫你的吗?没准就是你想甩了我爹又甩不掉,才狠心把他除掉的呢,还把他的钱财都给偷走了,哼,简直就是个毒妇!”
  “那只是你的猜测,不是真的,你没有实锤的证据,不能随便冤枉我!”韩明燕极力地为自己辩解着。
  此时,她心里懊悔极了,刚才光顾着想把跟高书记之间搞破鞋的这个过错甩锅到高书记身上,没承想高书记的家人竟然知道了高书记死讯,这下子,她刚才的话,倒让她变成犯罪嫌疑人了。
  “那你怎么解释高书记的东西在里手里这件事儿?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给人呢?”派出所所长继续追问道。
  韩明燕说:“可是,那些些东西就是高书记送我的,他对我很好,什么都愿意给我,我没有必要谋财害命。”
  高书记的女儿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肺都要炸了,同时也为她娘感到深深地不平。
  想当初,她爹对她娘就很不好,总是非打即骂的。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她姥姥病了,娘偷着给姥姥捎回去五块钱,后来被爹知道了,把娘狠狠地打了一顿,打得她娘三天没起来炕,门牙还打掉了一颗……
  这些年来,娘虽然身为这个公社书记的夫人,表面上风风光光,可实际上却一点福都没享受着。在家里,她就是一个免费的保姆和老妈子,整天转转磨磨地干活,还要看爹的脸色。
  爹的控制欲很强,家里的钱财都是他把着的=,从小到大,她就没看见过娘穿一件好衣裳,娘每花一分钱都要看爹的脸色,爹心情好的时候才会给她话,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一顿臭骂,骂娘不会过日子,是个败家的老娘们……
  爹对娘简直是苛刻至极,一点儿都不像是夫妻,倒像是主子跟奴才似的。
  可是,对这个贱女人却这般慷慨,竟然什么东西都舍得出来……
  娘给爹生儿育女,为他洗衣做饭,伺候了他一辈子,最后却被他和这个贱女人活活地气死了……
  而这个贱女人呢?除了能在炕头上伺候伺候她爹外,什么都不能给爹,可爹却对人家掏心掏肺的。
  她很伤心,很为娘感到不值,同时,对韩明燕的怨恨就更深了。
  派出所所长听到韩明燕的话后,对高书记的女儿说:“小高啊,虽然高书记的死亡时间跟韩明燕回来的时间重合,但是这也不能就证明高书记的死跟她有关啊?”
  这时,高书记的儿子高主任也走了进来,对所长说:“所长,想证明我爹的死跟这女人有没有关系也不难,只要派几个人到市局去一趟,跟市局那边联系联系,再好好调查一下,肯定能查出点线索来。”
  说完,他又看了韩明燕一眼,冷森森的说:“我相信我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认识我父亲的人都知道,他胃不好,不能喝酒,即使不得不喝,他也只少喝一点点而已,喝酒从不过量,也从来没喝醉过,但这次怎么可能会喝成那样呢,还醉倒在雪地里把自己给冻死了,我怀疑他是被谁给灌醉了,故意丢在雪地里冻死的呢。”
  韩明燕听到高主任的话,吓得脸都变色了,一颗心也“砰砰”地狂跳起来,几乎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眼睛也不敢跟他对视了。
  她心虚地转开视线,身子不受控的颤抖着,几乎站立不住了……
  韩明燕下意识的反应,被高主任看在眼里,他更加确信他爹的死绝对跟韩明燕有关。
  派出所所长说:“高书记的死有疑点,我肯定会派人去调查的,只是调查之前,我还有些话想问韩明燕……”
  他盯着韩明燕,继续问她说:“韩明燕,你跟高书记的不正当关系维持了多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持续了几年?有没有结束?什么时候结束的?你最后一次见到高书记,是什么时间?”
  此时,韩明燕儿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魂飞天外了,她拼命地克制自己,才没让自己因惊慌而失态。
  “我……我,是从初中毕业那年,我去找他要给村里办扫盲班时被他盯上的……”韩明燕小声的陈述着,把自己当年用手段勾引高书记的事儿,愣是掰成了高书记一眼看中她,还在办公室强*了她,最后又霸占了她的故事……
  “我上高中后,他就在校外租了个房子,让我天天晚上到那儿去住,然后他每隔个三两天就过来一次,一直到我上大学,我本来挺讨厌他的,但是他对我太好了,啥都依着我,慢慢的,我就不讨厌他,反而对他产生感情了……”
  为了洗清自己因为讨厌他而杀了他的嫌疑,韩明燕纠正了自己之前讨厌他的说法,把她跟高书记之间的奸情说成是日久生情了。
  高书记的儿女们听到韩明燕的这些话,都膈应的脸都绿了,韩志德两口子听说自家的闺女被公社书记强*霸占了,最后还当了人家的情妇,都臊得恨不得把脑袋塞到裤裆里去。
  至于他们闺女杀人的事儿,他们是打死都不信的,但他们闺女给人家当姘头的事儿他们是确信无疑了,毕竟他们闺女已经亲口承认了。
  这种作风上的问题,在这个年代还是很磕碜的事儿,韩志德在听说他闺女被强*后来又当了高书记那个老头子的情妇后,就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站起身忽的一下冲了出去,只觉得自己再也没脸去见那些乡亲们了,臊得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他老婆也没比他好到哪去。
  听到她闺女说跟了高书记姘居好几年,臊得她老脸通红,捶胸顿足的哭道,“你个不要脸的死丫头啊,你跟那个老头子风流快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爹娘你弟弟啊,你这么干,叫我们还有啥脸在屯子里活人啊?你弟弟还没娶媳妇呢?你干出这么磕碜的事儿,你叫他往后上哪娶媳妇去啊?谁家的姑娘还肯嫁给咱们家啊?你这不是坑人呢吗…。”
  她一边哭一边拍大腿,哭声越来越高,哭得越来越惨,让派出所所长的审问工作都无法进行下去了。
  所长一看这样不行,急忙叫手下的两个警察把胡慧芳请了出去。
  两个警察上前,架起胡慧芳的胳膊就往外走,胡慧芳一边往外走一边哭着对派出所所长说,“所长,这死丫头虽然在作风上犯了错误,但这也不能全赖她,都是高书记那个老不正经的逼的,说起来,我闺女还是受害者呢……我闺女从小就胆小,不经吓唬,人家一吓唬她她就怯了,就她那小胆儿,咋可能能敢杀人呢,你们可别冤枉了好人啊,不然,我就是告到天安门,告到m主席那儿也得告你们替我闺女伸冤去……”
  所长一听这话,顿时嘴角一抽,m主席他老人家三年前就过世了,这位大嫂这是打算上底下去告他去吗?
  虽然胡慧芳偏疼儿子,也不大喜欢韩明燕这个不听话的闺女,但不管怎么说,韩明燕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再不喜欢,也不忍心看她陷入险境!
  胡慧芳被带出去后,所长继续向韩明秀提出问题,“你上大学后,你们俩还有没有继续保持关系了?”
  韩明燕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上大学后,我就再没回来过,渐渐地也就断了,不过后来我毕业时,他去首都找了我一趟,让我帮他保管一些东西,然后就再也没联系了……”
  他们后期有联系的事儿,韩明燕本来不打算承认的,但是又不知道高家姐弟几个最后一次见那金镯子是什么时间,她怕她说她上大学后他们就没再联系,而他们姐弟几个新近一两年还见过那只金镯子。
  那样的话,她的谎话就不攻自破了。
  而且,发现她撒谎,会引起别人的疑心,像她故意撒谎隐瞒什么似的。所以,就轻描淡写的说他们在首都见过一次,至于一起回春市这件事,她却万万不敢承认的。
  要是承认了,就等于告诉他们高书记是她灌醉的,是她把他扔到死胡同里冻死的。
  所以,绝对不能承认,就是有目击证人她也绝不承认,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她深深的知道,因此,她已经打定主意,决定死不承认了。
  “你说我爹给你东西了?都给你什么了?就只有这这只手镯和这个银长命锁吗?我爸上了二十多年的班,可没少攒钱攒东西,是不是那些钱和好东西都落到你手里去了?”高主任终于问到了他最在意的问题。
  其实,高家另外几个姐弟最在意的,也是高书记到底留下啥了,还有多少,在哪里?
  对于高书记到底是不是韩明燕害死的,他们倒不十分在意,之所以死盯着韩明燕不放,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希望从韩明燕的手里拿到他们老爹的遗产罢了!
  韩明燕忙说,“也没什么,就只有这个手镯和一对金簪子,几块手表和一个银长命锁……”
  高主任说,“没钱吗?”
  韩明燕摇头,很肯定的回答,“没钱!”
  这话,高主任他们姐弟几个是一点儿都不信的,他们爹离家时,身上至少得有两万块钱,怎么可能没钱呢?一定是叫这个额死女人给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