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终归还是躲不了的!
她极力想要回避跟他的正面交锋,没想到,他竟然主动站到了她的对立面!
不管他之前做过什么,思奈从没有像现在一刻、如此这般地痛恨过他,这一刹那,曾经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美好在她心底一片片地破碎了开来,一切都可笑地像是梦中的镜花水月,而只有她,哪怕是个虚幻的泡影,在这儿之前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它碎了!
身体都在发抖,思奈望向他的目光更是带着几近崩溃的愤怒。
为什么会是他?
为什么偏偏是他?
难怪温利航这么容易就能被保释出来,原来是他在背后使了力气。
思奈毫不怀疑他的能力,这一刻却痛他入骨,满脑子只有一个偏执跟疯狂的念头:他这是在伤害俞芯,他把无辜的俞芯置于了危险之地,他让她的所有心血都白付了。
她还没有安排、甚至都没有想好下一步的计划,可是她却不能等、也没得选了!
一切的节奏都被他毁了!
竟然都被他给毁了?
突来的认知对原本就一直战战兢兢、这次甚至以身犯险来留下温利航的思奈来说无意是天大的打击,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承受着巨大压力、已经习惯了蛰伏隐忍的思奈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无声的泪啪啪地往下砸,心里翻江倒海,也像是有什么欲喷薄而出。
“奈奈?”
也感觉到了什么,陆谨深内疚更惊恐:“我——”
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思奈大步往路边走去,大步追上,陆谨深在她伸手拦车的瞬间拽住了她:
“奈奈,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受伤的是你!”
这样的结果,陆谨深受到的冲击不比她少,更不能接受!
四目相对,思奈却是狠狠甩开了他: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要做什么?替我讨回公道、去把那个人渣再抓回去还是只是要对我说一句无关痛痒的‘对不起’?”
“......”
一句话,陆谨深被问住了,这一刻,他是标准的猪八戒照镜子,不管怎么做都注定了错上加错:“奈奈,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的!他是柔儿的亲弟弟,就当是我求你,这次就放他一次行吗?”
再有下一次,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呵呵~”
冷“哧”了声,不待陆谨深的承诺出口,思奈仰头逼回了眼底的泪水,再度挥手打开了他欲靠近的手:
“求我放过他?陆谨深,你凭什么对我说这句话?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句话,你知道他都对我做过什么吗?”
“奈奈——”
那她让他如何,就因为这点摩擦把人打个半死还是像之前她被杜屯欺负一样,把人扒光也扔到野外、然后把温家也灭掉?
就算不念温柔儿的旧情,他对温家也下不了手。
陆谨深眉头紧锁,直觉她这就是在故意刁难他,而且这一次的意外,在陆谨深的心里就是血性男人都可能会有的一时冲动与摩擦,勉强可以接受,温利航也算是受到教训了,该息事宁人!
然而不待他斟酌好语言,一通压低的嘶吼再度扑面砸来: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发生冲突吗?因为他是当年那两个对我用强的男人之一,他认出了我,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是谁、一直很介意的吗?现在你知道了吧?是温利航与盖江华!是这两个男人彻底毁了我!那视频就是盖雨露偷拍的,是她放出来的!”
“是你亲手放过了伤害我的人,你现在还求我原谅?”
“陆谨深,别说丈夫了,好歹你也是我的男人,你不保护我就算了,你还让我放过他?就因为你在意的那个初恋吗?”
“既然那么在意,你找她去好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你没有资格求我原谅跟放过!你最好看好那个人渣、保佑俞芯不会有事儿,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狠推了陆谨深一把,转身,思奈大步离去。
脑袋一阵嗡嗡作响,整个像是被雷劈到了一般,陆谨深就这么生生被思奈推着往后趔趄了两大步,差点没一跤绊到在地上,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季言站在身后扶着他:
“深哥,你还好吧?”
“郁小姐生气了?她这样也是人之常情,她是受害者,现在正在气头上,说话难听、情绪激动都是正常的,你别往心里去——”
“女人嘛,都不会听道理的,道个歉、多说点好话、慢慢哄哄会好的!”
见他脸色不对,季言挖空了心思安慰他,心里也是愁得不行:现在这情况,还怎么往下搞?
满脑子都是思奈离开之前、义愤填膺的那番话,季言说了什么,陆谨深根本没听进去,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路口思奈消失的方向、胸口像是被什么堵地死死,难受至极。
此时,一阵手机的嗡嗡震动声再度将他拉回,低头,“温柔儿”三个大字再度进入视野,又是一片死寂般的压抑。
这次不止陆谨深,连季言都感觉开始越发同情起思奈来了:这女人!求人啊,还真不嫌麻烦!一件事是准备打多少电话?
没有接,也没有挂,推开季言,陆谨深像是丢了魂一般,拖着沉重的步伐就往车子旁走去。
“深哥?”
身后,张口,季言却只是摆了个唇形,所有的声音消失在了那颓废不已的背影之上:他这是后悔了吧?
后悔又能如何?
这都保释出来了总不能再撤了让人进去吧?
可别!
这可不是儿戏!
心底打了个鼓,抬脚,季言赶紧追了上去:老天爷,这个时候可别整幺蛾子了!
......
分开后,思奈也没有回家,第一次满大街逛着,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像是回到了决定复仇之初站在这片土地上,像是漂泊的一缕孤魂,不知道该去哪儿,不知道怎么办,心里眼里只有孤独跟陌生。
夜色渐深,心绪很乱,最后,她去了月上京华,没有跳舞,也没有留在大厅,而是开了一间包房,叫了一桌子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