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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桂琴却是恼怒的啐了店主一脸唾沫,“老张头,你怎么可以把烟卖给福贵,他才十岁,你恁地赚黑心钱,是要害死福贵呀,我的福贵全给你们糟践了!”
  店主被周桂琴给说懵了下,这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周桂琴,我好心扶你一把,你竟然还骂我,真是缺良心的!”店主一甩手周桂琴就又跌坐到地上。
  周桂琴被亲儿子摔的屁股开花也没叫唤,被店主稍稍一推竟然鬼哭狼嚎起来,“天杀的,你个老张头缺良心,欺负我死了男人,没靠山啊!”
  敢情这周桂琴也也不太傻啊,讹起人来还挺有条理的。
  店主听到周桂琴这一通哭嚎,气的火冒三丈,但是永安乡人早就见识了这一家子的极品,故而不与她纠缠,直接转身进了小卖部。
  周桂琴竟然撒起泼来,坐在小卖部的门口哭天抢地的嚎起来。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死了男人谁都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诓的十岁的娃娃买烟抽啊,缺良心,赚钱不要良心啊,这是要断我们娘俩的活路啊……”
  如今的永安乡是远近闻名的羽绒服之乡,又有个山青水秀的兴安水库在,故而吸引了无数客商前来谋生或者观光。
  周桂琴嗓门大,这一哭嚎立马把正在街上游逛的外乡人全给吸引过来了。不明因由的外乡人对着小卖部指指点点起来。
  周桂琴哭的更加卖力,她的想法很简单。
  蓝福贵把卖废品的钱拿去买烟了,她现在身无分文,但是家里油盐柴米都缺着,脑子再蠢也不会忘了要吃要喝,所以扯开了嗓子哭骂,就巴着店家能把钱退回来,退不回来钱给些吃喝也是行的。
  现在的永安乡虽然人声鼎沸,日子比早些年好过多了,但是除了必须的生活用品,其他东西仍是舍不得买的,所以也就赚不得几个钱,经不起周桂琴的讹诈。
  再个有一就有二,要是这一次给周桂琴讹去了,往后还不得天天到店里来闹。店主打定主义不睬周桂琴。
  然而店家的这番作法,却让外乡人觉得是冷血无情,尤其是听到周桂琴说买烟的是个十岁男孩时,更加觉得店家赚黑心钱。
  “卖烟给十岁的娃娃,这真是黑心肝了,虽说开店就是做生意的,但也不能什么东西都卖吧,乡里乡亲的,看到娃娃买烟不通知人家里阻止一下,还真把钱收了。把娃娃带坏了!”
  “就是啊,那十岁的娃懂什么,不就好奇吗?都是乡里乡亲,也不劝着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指责店主,店主被气的脸色青白赤红交加。
  周桂琴哭的更来劲。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责店主的人也越来越多。不知道跑到哪里抽完一支烟又干掉几包零食的蓝福贵咂巴着嘴,走了过来。
  他听到众人的话,小眼珠子一转便扑了过去,抱住周桂琴,也跟着哭起来,“妈,我不是故意要买烟的,是老张头跟说抽了烟能成神仙,我才抽的,妈,你不要哭了,我知道被骗了,抽烟根本不能成神仙!老张头,你个骗子,快把钱还给我!”
  说着,一扭头就朝店主扑去。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店主听到蓝福贵这番话,气的两眼直翻。
  “原来是小孩子来买油被店主骗了买烟啊,太过分了,怎么有这样黑心肝的人!”外乡人听了,更加愤怒。
  “老张头,你赔我钱,你赔我钱,那是我妈捡废品,辛辛苦苦攒的钱,你还我,还我!”蓝福贵一边说一边往柜台里跑,就要去拉店主装钱的抽屉。
  店主气不打一处来,忍无可忍,提起蓝福贵的后衣领将人丢出店门,“蓝福贵,你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蹬鼻子上脸敢讹我,当我老张真怕你啊,只是……”
  “福贵福贵!”周桂琴一见宝贝儿子被丢出门,紧张的上前抱住儿子。
  蓝福贵搂了周桂琴就哭,“妈啊,这是不给我们娘俩活路了啊,妈,天天这样被人欺负着,不如死了算了啊!”
  说着,蓝福贵拉起周桂琴就往附近的水沟里跑。
  第176章母子两撒泼
  外乡人急忙拉住娘俩,义愤填膺的指责店主,“没人性啊,竟然骗孤儿寡母的钱,这样的黑店就该关门倒灶!”
  店家真是有理说不清,气的直跳脚。
  正逢暑假,蓝玉烟在羽绒服厂做了一上午的衣服,觉得腰酸脖子疼,便放下活计,出来活动一下筋骨,天气又热,便走到小卖部买些冰饮解解暑。
  这远远的就看到乌泱泱的人头和吵闹的声音,仔细一听竟然是周桂琴和蓝福贵的声音。
  这娘俩又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本着远离小人的原则她正打算换个店买,店主正手足无措突地看到蓝玉烟,忙地喊道:“玉烟丫头,玉烟丫头,你救救老张伯啊!”
  蓝玉烟一听老张头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显然是着急了。再一细众人的话,都在帮着周桂琴指责老张头开黑店,蓝福贵则嚷嚷着要赔钱。
  老张头虽然有些抠门,但是卖东西也绝不会缺斤短两,还算是是良心商家,怎么可能是黑店。倒是蓝福贵和周桂琴哭着喊着要店家赔钱,更像是在讹人。
  蓝玉烟心中一番计较之后,走了过去,“老张伯,发生什么事了?”
  “玉烟丫头啊,你给评评理,我老张头从单干时候起就开小卖部了,什么时候昧良心了呀。明明是蓝福贵自己不学好,抢了他娘的钱来买烟,竟然跟大家伙说是我诓他买烟,你说我老张头是那样的人吗?”
  “眼见为实,事实上你就是把烟卖给了小孩子,这就是不对的!”外乡人觉得普通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主动抽烟,都是大人怂勇的。
  老张头有口难辩,只好求救的看着蓝玉烟,“玉烟丫头,你想想办法啊,不能把老张伯的招牌给砸了啊,我这往后还怎么做生意。”
  “大家先静一静!”蓝玉烟环顾一圈,声音清脆的说道。
  明明是个半大孩子,但是那一身镇定自若的气度,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听她的话,纷纷小下声音。
  就连周桂琴和蓝福贵都止了叫骂,只是戒备的看着蓝玉烟。
  蓝玉烟打量娘俩一眼,“是老张伯骗你买烟的?”
  少女声音清冽如空谷黄鹂,却又似寒夜清霜,尤其是一双眸子,清泠泠的望着人,好似能将人的内心看穿。
  蓝福贵被这样一望,顿觉心虚。
  “是,他赚黑心钱骗我,把我妈给我买油的钱赚去了。”蓝福贵怔了下会,将先前的话重重的强调一遍。
  蓝玉烟转向老张头,“老张伯,福贵这是第几次买烟啊。”
  “呃,那我可记不清要,从前年开始,他时不时就来买。有时候是一支两支散着买,有时候是整包买,整条的拿今天是第一次。”
  老张伯仔细的想了想,而后又苦着脸说:“我也知道卖烟给小孩是不对的,但是,玉烟丫头,福贵那性子你是知道的,我要是不卖给他,他非得把我的店砸了。我这养家糊口的经不起折腾啊。”
  这蓝福贵就是被家里惯坏的小霸王,要是能上天能把天都给捅个窟窿,何况是砸老张头的店,并且按周桂琴的德性也是不会赔钱的。
  蓝玉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店主的难处。
  “也就说他的烟龄已经有两年了?”蓝玉烟眸光一凛,忽地伸手掐住蓝福贵的脸颊,用力一捏,蓝福贵痛的大张嘴巴,露出满口被烟熏的黄牙。
  “哎,这女娃怎么出手打人呢?”有人提出质疑。
  “疼疼!”蓝福贵疼的哇哇乱叫,蓝玉烟却捏得更紧,冷声说:“这两年都是老张伯诓你买烟的?”
  “就是,就是老张头骗的福贵!”周桂琴见儿子说不出话,急忙抢道。
  蓝玉烟瞟她一眼,“烟可不便宜,那这两年你都没有发现儿子在抽烟?”
  “没有。”周桂琴下意识的回答,蓝玉烟厉声说:“是没有,还是不敢阻止。”
  “……”周桂琴反应慢,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刚刚不是说老张析诓蓝福贵买烟,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老张伯缺良心,那这连续两年你这当妈的都没有发现,到底是老张伯缺良心,还是你这当妈的根本管不住儿子?”
  “……”周桂琴被喝斥的说不出话来。
  蓝福贵终于挣开蓝玉烟,挥手便要打蓝玉烟,“蓝玉烟,我们家的事你他么的少管,要不是你,我爸会死吗?我会连这点烟钱都没有吗?”
  蓝玉烟伸手握住他的拳头,捏的他痛的嗷嗷叫。
  以蓝福贵这横行霸道的个性,稍被自己一激,必会原形毕露。到时外乡人自然就明白店家卖烟给他的原因了。
  果不其然,露馅了!
  蓝玉烟冷笑一声,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是你缺烟钱啊?”
  我会连这点烟钱都没有吗?这种语气,不该是二十几岁的男人才会说的吗?
  怎么从这娃娃嘴里说出来,还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
  “蓝福贵,你好吃懒做,坑蒙拐骗,不好好读书,还想讹老张伯,我看你是皮紧了!”
  蓝玉烟说着,用力一甩,便将蓝福贵甩在地上,痛的他龇牙咧嘴,满口污秽的叫骂:“蓝玉烟,你他妈的敢打我,老子干死你!”
  他爬起来便要反抗 。
  蓝玉烟灵活的避开,“大家都看到了吧,就这流氓德性,老张伯骗得了他?他威胁老张伯还差不多!”
  蓝玉烟嘲讽的说道。
  外乡人见状也是瞠目结舌,深觉蓝玉烟说的有理。
  “原来是从小不学好的无赖。这个妈当的也真是,不好好管教孩子,还帮着孩子赖钱,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外乡人想到先前还帮着这娘俩说话,恨不得自抽耳光,“店家,对不住啊,我们不了解情况就瞎说,错怪你了。”
  老张头忙赔着笑脸说,“不怪你们,你们也是好心,实在是蓝福贵和周桂琴太可恶了,自己不努力赚钱,就想着坑别人!”
  “是啊,小时候不学好,长大了也是没出息的!”
  周桂琴听到别人说自己儿子没出息,气的撒泼 ,“你们,你们都欺负福贵,我跟你们拼了!”
  她爬起来就往人群里撞去。
  人群一下散开,周桂琴撞了个空,呯地一声好撞在上,登时头破血流。
  第177章蓝福贵丧心病狂
  众人惊呆了,“我们没有碰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蓝玉烟一看周桂琴摔破头了,急忙推开蓝福贵去看周桂琴。
  蓝福贵知道自己打不赢蓝玉烟,一看她顾不上自己,拔脚就溜根本不管亲娘的死活。
  这周桂琴再混蛋,也不能见死不救,老张头只好叫了众人一起把周桂琴抬到卫生院。
  周桂琴头上伤的倒是不严重,只是碰破了鼻子和额头,清创包扎之后便不那么吓人。周桂琴从早上到现在滴米未进,又在店门口闹了这么久,虚脱的昏睡过去。
  蓝玉烟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回了羽绒服厂。
  傍晚时分,蓝玉宁突地哭哭啼啼的跑了来,“九婶,九婶,救救我妈吧,她快不行了!”
  刘香玉一直忙厂里,还不知道中午的事,疑惑的问:“你妈怎么了?”
  “我妈,我妈跌破了脑袋!”蓝玉宁带着哭腔说道。
  “那赶紧送卫生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