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欧洋,余小鱼在府中闲逛...,接下来的一切都得听从邱迪生的调遣。
一场棋局当中,只能有一位执旗手,而作为棋子的人无论生死都得前往自己该去的地方。
有时候死棋要比生棋有用得多...,作为棋子的人并不需要了解太多棋盘上的动向,了解得越多,这一盘棋就下得越是难上加难。
一个人做好自己本职的工作就好...,其他的并不需要考虑太多,考虑太多了反而会成为烦恼和牵绊。
即使余小鱼已经明确知道自己已经是这棋盘上的一枚死棋,但自己依然得把这一棋给走好,不用死就可以换邱家的情分是最好,死了也无所谓。反正自己早就应该死去了...,也耽搁了太长的时间。
在邱府闲逛着,猛然间抬头观望,余小鱼瞧见了望月楼,今日邱总管并不在那里。
突发奇想,不如自己上去瞧一瞧也好。
索性,拐过两条大弯,便来到了望月台口这里...,望月台处,有两人把手,这俩余小鱼虽然不熟悉,但在邱家已经待了这么长的时日,就算是不熟悉也算是互相认识了。
门丁打招呼,“小总管,想上楼看看?”。
余小鱼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两人随即也不担待,直接为余小鱼开启了通往望月台的阶梯。
一步一步走上这螺旋状的阶梯,走了时间不长,便已经登顶了。
举目而望,这世态炎凉。
随着武功的日新月异,余小鱼的视力也越来越好了,耳朵也越来越灵,说不上是一眼望穿江河雨,也说得上是耳听八方也不难。
闻着这上层的大好空气,余小鱼扶手以攀。
瞧着这望月台下的家丁忙碌...
看着柴房伙计,光着膀子拿着大斧子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每当斧子落下,柴火就会被劈成两半。
这不由让余小鱼想到了和素晴齐聚一起的日子,也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少有的开心光景。也不知道那老头是否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婉儿姑娘...,那老东西好吃懒做的,连饭应该都不会做。自己以后的婆娘跟着他,也是遭罪啊。其实吧,要是每天也能劈劈柴,烧烧水,种种田过一天的日子也不错,何必非得刀光剑戟呢?
看着匆匆忙忙的女婢在端着水,匆匆忙忙地在走廊中来回...,应该邱少爷又在练枪了。
话说这次大会,从开始到了结束,都没见到过邱迪生与人比试...,邱迪生说自己的实力和关下士差不多,余小鱼不怎么相信。因为关下士的确很强,竟然能和那孽家小个子男人打一个平手,并且不遑多让。余小鱼当时就想,邱迪生到底是如何才能下阴招把关下士给弄倒的呢?
不解啊,不解...
看着练武堂的弟子,在热火朝天打着木人桩...
余小鱼不禁又开始念旧,想到了邱英玲...,这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要是那丫头还在的话,余小鱼定然嫌那丫头烦人,现在人不在了,又有那么一点儿想让她来烦自己。
总之,每每悼念那些已经从这个世界离去的家伙,余小鱼总是把这些归结于他不信任的“天意”,这样下来才能让他的心情好受一些。
感受一个认识的人,就这么平白无故躺在你面前的感觉,并不好受...,余小鱼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要太过悲伤,但他总是忍不住去缅怀。
人生八苦,竟开言。
“求不得,怨憎会,爱不得”,三方苦难,余小鱼算是度了一度,他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人活着好好地,就想要去当个和尚去。
一切就是太难放下,希望自己精神有个解脱,让自己不再留恋。
但往往,出了红尘后,又有谁能不贪恋人间呢?
生而为人,为度姻缘。
“努力吧,少年!”,余小鱼站于望月台上,小声喊道。
本以为不会有人听见,却被姗姗来迟的邱黎明老爷子听了一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咋了?贪恋哪?”。
余小鱼扭头一笑,“是无奈...”。
“有何无奈?年轻人啊,你能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你有大好的时光可以去消费又不像我,风烛残年间,就想着以什么方式退场最为妥当。”。
“妥当吗?”。
“嗯。”。
“可能我没机会了...,怎么算都是抛弃我这一子,这棋局才会有最大的变数。”,余小鱼四十五度望天。
邱黎明也走了过来,同样望向天际道:“你为何而看天?”。
“没有为什么,开阔!”,余小鱼回道。
“果然啊...”。
“怎么了?”。
“你的志向要比我大得多!”,邱黎明笑道。
“志向大?您别逗了,我也不是逃不出这一亩三分地吗?”。
“不一样的,我一生经见过太多的是是非非了。走路时,有低头行走的,也有抬头四顾行走的,还有昂头行走的。你知道这三种人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余小鱼摇摇头,“不知。”。
“第一种,他们低头行走,有的是因为自卑,也有的是因为感觉周围人恶心。这种人一般都会有一个比较舒适的环境生存,但自我感觉内心孤独。”。
“第二种,他们抬头四顾,这种人是最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的人,他们目光涣散,没有确切的目标,他们一直在寻找...,但永远找不到。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寻找,却忘了为何而寻找。”。
“第三种人,这种人昂头挺胸,年轻的时候以为他们只不过是在装腔作势。后来我明白了,其实不然,他们是找到方向的人...,心高气傲,不想与周围人为伍,他们认为自己和天一般,无人可以撼动。这种人分两个种类,他们中一部分会飞黄腾达,另一部分会从山巅落下再无生环可能。”。
“好了,余小鱼,你认为自己是哪一种呢?”。
余小鱼眨了眨眼道:“应该是第一种吧,自我感动却又自我束缚。”。
邱黎明仰天哈哈一笑,“哈哈哈...,不,你是第四种。第一种的人,往往都信命,但我从来没见过你嘴里面说出半个天字儿,你甚至在藐视上天。你非常自信,自信到了自己觉得都自卑的一种性格。”。
“第四种...?”。
“知道什么人才能成事儿吗?与常人不一,与世人不合,与天下为敌之人方可成就一番作为。你便是那种人...,我也相信你是这种人。”,邱黎明给予了余小鱼最肯定地答复。
余小鱼冷不丁地乐了,摆手道:“您又在蛊惑我,放心吧,我答应过您,我会帮邱家的!不会逃了,您不必再骗我了。”。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在骗你。”,邱黎明扭头注视余小鱼的一言一行。
余小鱼也同一时间望向了他。
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两人就这般呆滞了大约十秒钟的时间,邱黎明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了三本秘籍递给了余小鱼道:“喏,这是我一生的积累,全部都在这三本秘籍之内...,我知道你是个天才,你这人根本不需要师傅讲解,只需要看一遍就都懂了。所以说我一直都没担心过你的武功底子是不是会太好...,趁我活着,就把我的衣钵给你吧!算是我邱黎明把你拉拢去死的一份礼物。”。
余小鱼瞧着这三本秘籍顿时傻眼了,目光在这上面乱飘。
第一本:《霸王决》神一品辅助内功心法。
第二本:《凌波微步》神三品轻功。
第三本:《三尺霸王枪》神二品枪法。
余小鱼手持这三本不下三品的神阶秘籍时,双手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不敢相信地问道:“这些都是给我的?”,
邱黎明微微点头道:“嗯,想知道来历吗?”。
“您说...”。
“第一本,来自邱璇玑,是他曾经交给我保管的一本自创心法。第二本是来自古逍遥的轻功,这本轻功年代已久,一共七篇,其中三篇是残篇,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第三本是三尺教旧任门主赐予我们邱家的一本独创枪法。本名《三尺千机枪》,经我与关山刀的结合,创造而出,是我的独门枪法。此枪法目前为止只传承给了一人,就是少爷。”,邱黎明头头是道地说着这些功法的来历。
余小鱼一旁认真地听着...,不停地咽口水。
“为何告诉我这些?”,余小鱼不知意解道。
“因为你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对待将死之人,又有什么不能言说的呢?”,邱黎明这只老狐狸,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余小鱼一脸尴尬地笑了笑...,点点头道:“说的也是...”。
“但,余小鱼老夫希望你能活着...,但无论这一次之后,无论死活都不要再管邱家...,你不是邱家的人,我扪心自问不该让你处在其中,这是我这一生说过的第二句实话!谨记!”。
“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