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半儿了。”
看看手表,心中有数。
“我帮你吧。”
“谢谢啊。”
“不客气。”
又是一阵帮忙。
眼看快到二百七十八了。
“我也打桌签,明天开会就用,来得晚了没排上队,被我们主管一顿骂。”
那人问:“你打多少?”
“不多,七十来个。”
又说:“你们还得打别的吧,赶紧弄,晚上还得展出呢。”
“那你怎么办?”
“加加班吧。”
“人到点儿就都走了。”
“这活简单,格式都是现成的,让他们留给我钥匙,我自己做。”
问他:“七十来个要多长时间哪?”
“二十来分钟吧。”
看她不慌不忙还在帮忙。
“要不你先打吧,给你插个队。”
“谢谢啊。”
便去了。
那人笑:“你是故意插队的吧?”
她也笑:“我是故意帮你忙的,但你要是不想我插队,我立马让给你。”
那人挥挥手:“快去,不差这二十分钟。”
就这么,又认识一同事。
最后文印那边还是晚了。
叹气:“紧赶慢赶还是晚,就没有准点儿下班的时候。”
先前那人客气道:“既然晚了就不着急回了呗,晚上一起吃饭!”
“你没活儿了?”
“有啊,一大堆呢,但也不耽误吃饭啊,一会儿一起去啊。”
就这么同意了。
宋唐抱着一堆桌签回去时大伙儿还在忙。
胡小林还在办公室。
看她一眼:“打完了?”
“嗯,来不及对名单,全部打了,放的时候再核对也不误事儿。”
“你还是不笨啊。”
带着笑意:“他们真等你了?”
“……我让展厅的同事帮的忙,插了个队。”
胡小林合上文件站起来。
“开工吧,全摆上就完事儿了。”
都去摆桌签去了。
晚上郑雷回家,依然看见一平躺在沙发的姑娘。
“又站了一天?”
“被整了一天。”
郑雷皱了皱眉。
听她讲完当天的遭遇。
“这胡姐还挺有能力。”
“她是爱整人吧!”
分析:“领导让你去办事,尤其像拿回形针这种小事,不能找任何理由拿不上。”
“我不是找理由,是后勤真没有。”
“你知道她为什么和你说着急用吗?”
“为什么?”
“让你开动脑筋想办法啊。”
“我说立马出去买她又不让。”
“出去买算谁的?你想的简单,人可不能让一刚入职新员工自掏腰包吧,传出去多不好听。”
不说话了,似乎明白了一点儿。
又说:“那桌签的事儿她也不能那么整我啊,人都和她说了做不了她还让我打电话叫人等,害我挨一顿骂,这不是故意的么。”
“人叫你去之前不是说过务必盯着他们全打出来么,务必什么意思你不明白?还老老实实去打电话?一个电话要是能解决,她就不会说的那么严重,她这是激将法呢。”
“她直接说不就完了么,干嘛非得这样。”
“不激你你后来怎么会想到拉近关系插队的?还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工作?”
“……所以她是为了我好?”
点头:“逼你想办法的人都是利于你成长的人。”
第50章
多年来,郑雷一直凭借智慧担任着宋唐的人生导师。
有些事儿进入社会之前他也不懂,但自己摸索过了有了经验,再传给宋唐,她就能少绕弯子少吃苦头,好在这姑娘别的不说,听取建议方面惟郑雷不可。
另一边,郑雷和聚生公司此消彼长。
他找了一化工博士当业务指导,自己坐镇军师一位。十分的料只放六分,剩下四分揣兜里。聚生被钓得心痒难耐,抗不过半月便找上门,再给他放一蓝图,八分的愿只许五分。
双方打开持久战,谁都迁就着谁,但谁也不让着谁。
向来注重效率的他终于吃透了导师当日在香港说的效率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那年冬天,宋唐和郑雷在步入社会后双双渐入佳境。
郑雪的运气却仍然不好。
沈涛又辞职了,在圣诞节那天。
郑雪打了一天电话,话筒是用胶布贴脸上的,摘下来时腮帮子都木了,痒得厉害,拿了药膏随便一抹,拎包下班了。
客户说什么的都有,有说要告她诈骗的,有破口大骂的,还有调戏她的。这么多年怼人鲜少输过谁,跟电话那头却一个字儿也不敢回,像语言障碍的弱者,谁都能赢她。
路过商店买糕点,买两块奶油面包,临付账时看见肉松馅,想起沈涛爱吃肉松,又换了。
回去时沈涛正抻开了腿打游戏。
招呼她:“回来啦!”
心情不错。
郑雪:“你今天下班挺早。”
“我以后在家给你做饭吧?”
她顿了顿,往置物柜上撂了钥匙:“还是别了,你也不会做啊。”
“不会可以学啊。”
“……不是又辞职了吧?”
“你怎么知道?”
一脸意外。
她叹了口气:“这次又是为什么?”
“嗨,那公司没发展前途,早撤早出来。”
“你才干了多长时间就说人没前途?”
“这和干的时间长短没关系。”
还吊儿郎当打着游戏。
郑雪去沙发坐下,看烟灰缸里堆着烟头,还有深色茶渍。
“你也不收拾一下。”
“一会儿啊。”问她,“买东西了么,我饿了。”
递给他面包。
“就吃这啊?”
“今天太累,明天再换别的。”
他没顾上接,便往他跟前凑了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