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粗暴砸开,几个五大三粗的人影出现在门口,满脸的不怀好意。
但也别说人家没做准备功课,几人都是衣衫褴褛,明显是想伪装成瘾君子或者流浪汉破门抢劫的。
狞笑一声,正要进来,便听餐桌边其中一个年轻崽子道:“脱鞋!”
几个人一懵,周耀却又改口道:“算了,脚臭更受不了。”
复又重新道:“戴鞋套,地板踩脏了不要你们拖是吧?”
今天晚饭收拾餐桌和客厅的人可是他。
几人对这几个小崽子的不动如山倒是心中称奇,不但开口那个,其他三个更是眼皮都没抬,自顾自的吃自己的饭。
这让他们恼羞成怒之余,心里也多了丝警惕,不过警惕大多来自于房子里是不是有什么防入侵设备之类。
毕竟这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崽子也是高调的有钱人,有钱人家对于子女的保护手段还是不能轻忽的。
几人没有停下脚步,但也没有贸然,小心警惕的鱼贯而入,见那几个小崽子还是黏在餐桌上不打算下来。
其中一人拿起旁边架子上的一个装饰花瓶,对着他们的方向砰的砸在地上。
清脆一声,瓷片四溅,但也没有引发什么异常的状况。
几人心里一松,正准备说话,便看到那地上的花瓶碎片有生命般冲他们激射而来。
直冲面门,并且全是尖锐的切割面对准他们。
几人一惊,连忙往旁边躲避,其中两人往左边,趴到了一个养着几种热带鱼的大鱼缸上面。
躲开陶瓷碎片的攻势之后,好在那邪门的玩意儿没有回来。
直到这步,他们还以为这是什么最新的高科技,但下一秒就不这么想了。
一口气还没松完,便感觉到自己身下的鱼缸传来异常。
一人低头,就见里面原本斑斓无害的观赏鱼,突然嘴巴张大和自身体型不匹配的极端地步。
里面密密麻麻好几层尖锐阴森的牙齿,才巴掌大的鱼,但张嘴却足可以直接吞进一个拳头。
那十几条鱼张着嘴巴就冲趴在鱼缸上面的他们咬过来,其中一个人及时起身躲开,但另一个人运气就没这么好了。
直接被两条鱼跳起来,咬着脸将他拖进了鱼缸里。
鱼缸不小,盛下一个成年人绰绰有余,虽说位置的原因无法将人整个拉下去,可这会儿那人也是整个上半身浸在水里,垂死般拼命挣扎几下后便没了动静。
从这里看去,整缸水已经被染得血红,看不到了里面的情形,可外面的人分明听到了一声声毛骨悚然的撕裂和咀嚼。
这画面太过吓人,剩下那人倒退一步,又撞到了身后的墙壁。
墙壁上挂着一个装饰用的鹿头,原本只是死物,造型虽然逼真,但是不是真正的标本都说不定。
可在此刻看了,那鹿角却有种尖锐的寒光。
那人还沉浸在一个大活人瞬间被几条巴掌大的破鱼给撕碎的恐怖景象,自然没注意这头。
等反应过来重新往餐厅那边看去,转头与之目光相对的却是一双阴森的鹿眼。
此人惊骇,墙上的鹿头活过来了。因为以它本身的角度,他们是不可能这么对视的。
鹿头自己转了一个方向。
好在这人反应不慢,因为奔着杀人来的,也带了工具,兜头就抄着手里的大扳手像鹿头砸上去。
那扳手的头子本就比成年男人的拳头还大,实打实的一个铁坨子,要是照着人的脑袋拍下来,不死都得开个洞。
那人本来以为这是墙壁里设置的机关操纵的,可一扳手下去,那仅剩脑袋的鹿头却发出一声痛叫,接着眼中出现一种疯狂的杀戾之气,就像是动物发疯要攻击人一样。
它的脖子没法离开墙面,但脑袋却拼命的转动,利用自己那长长的鹿角进行攻击。
鹿角的尖端划过那人的衣服,竟跟被一把尖锐的刀子猛的割过一般,瞬间破了个大洞,自己手臂上的那块皮肤也在隐隐作痛。
好在离远一点对方就无可奈何,果然见他走远,那疯鹿头不甘的嘶鸣一声,但也无可奈何。
连几个小崽子的衣角都没摸到一片,自己这边的人已经折了一个了,剩下三人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他们受人之托过来,可没想过把命搭进去。
见状况有异,当机立断的准备离开,可还没回头,便听到大门传来一声巨响。
回过头,门已经无风自动的突然关上了。
便听餐桌上那个之前提醒他们穿鞋套的小崽子道:“弄脏了别人的屋子就想走,哼?”
看来这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事了,三人想说话,可对方却懒得理会他们。
只见旁边植物架上的蔓藤突然疯长,犹如活过来的蛇一样,一瞬间就缠住一个人的手脚拽了过去。
那人反应不及,想挣扎崩开手脚上的藤蔓,却觉得箍住他的东西根本就不像脆弱的植物蔓藤,反倒像手指粗的铁条一样。
手脚还没挣开,脖子却被缠住了,没过几秒便开始连连翻白眼,挣扎也弱了下来。
剩下两人见就这么一会儿就又折了一个进去,心中大骇。
这时候也进甭管什么面子交涉之类,对方明显不想跟他们交涉。
两人回头冲向门,想直接暴力破坏冲出去,却发现门的背后竟然挂着一幅画。
此时因为门关着,那画便正对着他们。画的内容是几个小孩儿在河边野炊。
清澈的溪流,搭好的烤架,还有正在燃烧的火堆。
只是有些奇怪的,里面的小孩儿全都没有正脸对着画外。或背对着留给人一个后脑勺,或专注的看着火堆只有小半个侧脸。
然而那烤架上面却空无一物,明明要烧烤,却连一条鱼和一只野兔都没打上来,不知道空火堆有什么好专注的。
心思电转间,跑在后面的那人便看见画里的小孩儿动了,纷纷转过头,对准他们,而这些小孩儿的脸上,全是于年纪不符的贪婪眼神以及尖森的牙齿。
看着他们好像送上去的食物一样。
后面那人意识到不对劲,可为时已晚,跑前面那个已经冲了过去,正准备撞门,却直接撞进了画里面。
偌大一个成年人,突然原地消失,而画框里面的火堆上却多了一个被开膛破肚的人被架在火堆上烤。
后面侥幸逃过的那人连连后退,画里的小孩儿看着他像是有些失望似的,不过架子上已经有一个了,也勉强满意,便纷纷回过头,急切的等待生肉烤熟。
画还是那副画,只架子上多了个乍一看还不怎么好分辨的人影,可整幅画的基调却陡然从欢快变得阴森。
幸存的一人吓得惊恐大叫一声,跌跌撞撞的从厨房的方向窜到后院的花园。
花园里满是精心打理的花草,鉴于刚一个人死在这些无害的植物上,那人是半点不敢多待。
飞快的准备绕过后院往外跑去,结果就被草丛中的什么东西绊倒了。
他还以为是石头,结果回头一看,是一只从水缸里爬出来的乌龟。
男人大怒,一脚将乌龟踹飞,爬起来就要继续跑。
还还没移动两步,就感觉自己的裤脚被咬住了,他心里一凉,低头看去。
咬住他的分明就是那只被踹走的乌龟,那乌龟身子离他好几米远,可它的脖子却直接伸到了这么长。
他想挣扎,但乌龟已经往后一扯,力道奇大的让他当场重重跌到了地上。
乌龟爬得慢,但这个时候把人拽回去倒是奇快无比,瞬间男人就被拖过了这好几米的距离。
男人也是狠戾,他手里有刀,挣扎着去砍乌龟的脖子,还真让他砍出了硕大一条口子,眼看再来一刀乌龟脖子就会断,他也就得以挣脱了。
但他动作快,乌龟动作还快,就维持着往一个方向拉的动作,没有别的攻击,让人想找空隙都找不到。
男人一惊,本以为这王八会咬他,可已经拉这么近了它还在拉干什么?
紧接着他就知道了,这王八要把他生生拉进乌龟壳里。
那乌龟壳只有字典大小,却生生要把他一个成年人憋进去,男人心里大慌,可为时已晚。
他的小腿已经被拉了进去,犹豫要不要砍断腿逃走的时候,已经蔓延到大腿了,速度之快,与它的物种绝不相符。
就这样,没几秒的功夫,男人已经被生生憋进了龟壳,只剩一个人头在外面,人也已经没了生气。
只是当他失去意识之后,整个别墅仿佛散开了一层薄雾。
只见四个人,一个半截身栽倒在鱼缸里,被打扰到的小鱼游荡在他头边,时不时的戳他一下。
一个人倒在花架边,身上哪里有什么疯长的藤蔓?另一个人头撞到门直接晕了过去,而最后在后花园那个,则是身上套了个藤编箩筐,分明只是自己跑得太急撞穿的。
祝央三人看着周耀,意思很明显——
值日的,收拾残局吧!
周耀也是晦气,偏偏怎么找茬的都轮到了他这天,也只能放下碗,一手一个把这些体格大他整整两圈的壮汉给扔出去。
直接穿过偌大的前庭泳池,扔到了院子外的草地上。
外面有两个开车接应的人,见状连忙跑上来探查四人,死倒是没死,可这么远的地方甩出来,也没有轻巧的。
连忙拖上车拉医院送急救。
至于里面的人,他们猜是有什么硬点子在里面,四人都折了光凭他们两人也不敢去送人头。
周耀扔完人回来,见几个家伙还要多嘴,便先一步开口道:“知道了知道了,拖地是吧?让我吃完饭再说。”
又啧啧赞叹道:“姐,你这技能,比我想象中还厉害啊。”
一开始她用来遮掩验孕棒,确保那根验孕棒在高老师的妻子发现之前不被高老师注意到,第二次又在教室对富江使用,均是小范围的。
他们还以为只此而已,没想到覆盖力却远超他们想象。
喻理道:“你是怎么爆出来的?拥有这种技能的鬼怪,应该是防不胜防,轻易不会被拿下,你们在这场一定死了不少人吧?”
祝央摇头:“没有,不但一个人没死,还收了一批鬼员工。一听说给我干有前途,一个个都洗心革面,脱离了暗无天日的怨魂生涯,至今作为鬼界明星努力着呢。”
见几人一脸‘你逗我’的表情,祝央道:“真的,那些家伙最高的网络上粉丝已经上百万了。”
这还是她走的时候的事,现在肯定是成倍翻的。
三小只理性上觉得这家伙吹牛逼不上税,但不知道为什么,却隐隐有种这或许就是事实的荒诞感。
联想到她各种画风离奇的骚操作,没准还真不是没这可能,只不过人家洗心革面是自愿的还是被动的,这点就有待商榷了。
四人这里其乐融融的继续共进晚餐,富江这边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因为发现自己连指使别人替她杀人都能成功,这让富江最近被打击萎靡的自信再度高涨。
只是在祝央那里吃多了亏,好歹还是明白了一点他们不好对付。
所以富江做了一件在祝央看了是她这辈子智商爆表的时刻的决定,她想到了使用人海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