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慢悠悠的喝完了一杯果汁,才抬了抬手指,被捆着的三人便凭空挪动到了她面前。
祝央看着他们三个:“我问,你们说,撒一句谎,我就剁你们一根手指头。”
说着恶劣一笑:“剑修没了手,也就等于废了吧?”
三人脸色一变:“祝师姐,我们承认这次是我们冲动了,但到底同门情谊,你行事不要太绝。”
“嚯?见面就让我烈焰焚身,真的好热情的同门之谊。”
不理会三人难堪的表情,祝央道:“首先,在你们的认知里,我是如何叛出师门的?”
三人倒没想过祝央本人其实对这点根本不清楚,只当她或许对宗门的态度很介意,毕竟叛徒一般来说都自认为是宗门辜负自己而鲜少对自己的作为有数的。
这种话题也不是不能说,其中一人便道:“师尊说你盗走秘笈,意图篡位。”
祝央点点头,很常见的套路,看着三个人的态度,貌似对此深信不疑,便不再这一点刨根问底。
期间再问了不少惯于逍遥门的内部事务,宗门规模,人数,掌权阶级划分,精神领袖是谁,平日里的修炼模式,等等等等!
三人是越被问越惊奇,只觉得这个和他们从小一起在宗门长大的人,此刻变得好陌生,那些细碎零散的事,她难道不知道吗?
三人也不是蠢货,但也绝对不太聪明,不然不会如此盲目,所以这种人容易被聪明误。
他们觉得祝央的问话有问题,脑子里千回百转,得出来的结论反倒是这家伙利用这些鸡零狗碎让他们放松警惕,好在关键时刻一击制胜。
这明显是对自己定位不清,想这么多反倒不相信就摆在眼前的真实的答案。
祝央乐得这些家伙绕偏,虽然多的是手段可以达到最终目的,但能不费事自然最好。
她甚至好心的抛出一个让对方觉得‘终于来了’的问题:“另外三个人被关在哪儿了?他们应该还没死吧?”
果然三人顿时警惕,前面各种问题照实回答的他们,这会儿倒是闭口不言了。
祝央笑了笑,当然不在乎他们的不配合,实际上从各种零碎的信息总结,她并不需要太过精确的回答,只做选择题就可以得出答案。
不过她首先用精神力入侵了其中一个家伙的脑子,在无防备的时候用精神力攻击他们容易,不过要提取各种细化的信息倒是不容易。
三人都不是普通人,是个个实力比肩普通中级玩家的修士,祝央便放弃了这个方法。
屋内一时间陷入沉默,他们不说话,祝央这边也不催促,仿佛一个耐心良好的老师。
但三人的压力却越来越大,这还是对话以来第一次不配合,他们甚至在开始想祝央会怎么样对他们。
是对他们极尽折磨?还是直接杀了他们?看她为了邪物眼睛不眨的就砍断肖师妹的手,想来是没有做不出来的。
便听突然有个声音:“他们没被带回逍遥门。”
对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三人一听,即便是最冷静自持的那个男修,也忍不住嘴唇抿了抿,女修更是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被她收敛了。
接着祝央又道:“在京城里?”
这下虽然三人都极力保持面色平静,但那陡然停滞一瞬的呼吸是骗不过祝央的。
她笑了笑:“很好,谢谢你们的配合。”
女修终于忍不住了:“不是的!”
另外两人简直想一巴掌抽死她,这简直是不打自招。
那边祝央却道:“避世三十年,选什么时候不好,偏偏选这个时候出世,想来是对国师之位志在必得的。”
“你们故作神秘,想造势自己超然的地位,只不过对于京城也太过熟悉了,熟悉到三教九流都只知逍遥门在京中,却不知人在何方,可见整个宗门在京城的手笔大得很呢。”
“竞争之前没有弟子到处降妖伏魔以示宗门重出,便意味着没想过走亲民路线,那么门人的主要活动地点便是宗门和京内。”
“我刚刚问了那么多宗门的消息,但凡那三个家伙被关回宗门,你们就会有所警惕,想着我是不是会用话诈你们,但你们却毫无防备。”
“那就说明那些人在宗门的可能性很小,那么我就将目光放到另一个地方啰!”
三人脸色煞白,同时又深深的升起一股无力,甚至会想,难怪她才是门内首屈一指的弟子。
他们这些人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望其项背,跋扈张扬,不满了就直接叛逃,这份狂妄任性之下,靠的也正是他们无法企及的可怕支撑的。
祝央带走三个精英弟子叛逃,但他们走之前,宗门还没有策划这次的事。
至少他们这一代的弟子是半点不知道,避世三十年了,他们在京内经营的势力竟然如此之深。
可她一眼就能看破,并且把整体脉络推测个差不离。出来的时候他们掌控着这家伙的命门,但现在——
这无疑对他们是内心层面的巨大打击,可这还不止,最后祝央问他们:“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逍遥门地址在哪里,逍遥子是否还在宗门。”
三人脸色有些屈辱:“呵!祝师姐好手段,问的话风马牛不相及,看似随意却处处是陷阱,刚才是为了套出三位师兄师姐的下落,现在呢?”
“你别告诉我自己出来两个月就找不多回去的路了。”
祝央耸耸肩:“还真找不到,所以可以告诉我吗?”
见三人瞪着她,祝央道:“这样吧,宗门地址,或者那三人的藏身之处,你们得告诉我其中一个,只要说了一个,另一个我便发誓不再过问。”
“如果不说——”她笑着往后倚了倚,从四面八方出现数百只蟑螂,长着狰狞的牙齿蠢蠢欲动。
祝央扔了一颗桌上蜜瓜过来,竟一瞬间消失在蟑螂腹中,咔嚓利落的啃噬声让人发寒。
古代人重身后,因为他们觉得尸体的完整关系到下一世的命运,如果葬身虫口,死无全尸,这无异于是狠辣刻毒的惩罚。
冷静一点的那个尚且还能拼命思考祝央在那问题里又挖了什么陷阱,但女修便更在意直觉了。
她见蟑螂快要够到自己,忙尖叫道:“在云泽山,师尊一向不出宗门的,你装什么傻?”
“谢谢配合!”祝央满意的笑道,接着果然守信的收回蟑螂。
三人还在心惊肉跳,但却见祝央真的没有别的反应,甚至在开始招人把他们关起来。
那个性格冷静的男修在快被拉下去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信你只打听宗门地址的鬼话。”
祝央摊手:“不信也没办法啊,我是真忘了之前的事了,自然也不记得回去的路。”
“呵!你还想回去?你叛逃的时候想过师尊吗?”脾气不好那个冷笑。
祝央点头:“还是得回去的,毕竟老家伙不出来,我也做不到千里之外隔空杀人是吧?”
三人顿时大骇:“你疯了?师尊他老人家对你们几个下令也堪堪只是逮捕,就是对你们抱有一线希望,你却要杀了师尊?”
“你还是人吗?宗门里的人可都是师尊养大的。”
祝央不耐烦道:“嗯!到处收集孤儿洗脑养大,一辈子对一个人盲目崇拜奉其为神明,但这人可是用轻易能碾死所有人的魂念牌回报大家的孺慕呢。”
“邪教还装出一副仙气缥缈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见三人全然看疯子的眼神,祝央晃了晃手里的魂念牌:“这些玩意儿你们也有吧?真简直比卖身契霸道多了,亏你们还能自我感觉良好的把自个儿当做人家的孩子呢。”
“奴隶呢,就该有奴隶的自觉,别成天脑补自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阶级不一样,啊!”
说完也不理会他们的反应,反正人家洗脑几十年,肯定不是她三言两语能说通的,她也没这么自负。
不过就是心里不爽嘴炮两句让人憋着慢慢膈应而已。
三人被搜了剑,封住了功力,一人放了只蟑螂在脖子后面,那个房间周围布置了感应器。
四妖精给他们用人偶演示过身上有蟑螂的人,一旦踏出房间范围会有何下场。
不过他们现在这样,也很难挣开铁链。
晚上祝央回到房间,拿着那张魂念牌细细端详,这是第二次了。
生化危机那边那次尚且可以根据线索和自身的细致拆除,但这次这个,人家的宗门秘法她要怎样解除?
祝央不相信这玩意儿只有三个家伙手上这一块儿,虽然不至于烂大街,但至少逍遥子那儿是有一块的。
并且最坏的情况,他可以源源不断的制作出来,祝央在逍遥门生活多年,制作这种玩意儿的任何条件,他们那里都应该有。
这时候祝千从后面扒了上来:“姐姐,这个很难办吗?”
它看到的祝央一贯游刃有余,很多事瞬间就能破局,这还是第一次见她不得其门。
祝央摸了摸他的头发,接着手上一顿。
对啊,这种事绝对不可能是最后一次,这只是精怪修道世界,便有人拥有此等大能。
她倒是不觉得游戏给她安排这个身份是故意挑事,相比她更觉得这是一种警示。
像逍遥子制造魂念牌还需要她是逍遥门弟子这个身份,这意味着她的血液毛发身体组织灵力运行对方都知道,这太过详尽,其实已经不易。
但以后去了高等世界呢?即便游戏不搞事将她做背景安排,总有大能只得其中一样就能对她进行诅咒或者控制。
到了那时候她又怎么办?
为了杜绝这种状况,祝央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在别人将她控制起来之前,率先控制自己。
她能做到的,毕竟她有人皮书。
心念一转,书便出现在了手上,这玩意儿不能签订阳气充足的生人,所以祝央必须得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她的镜面能力,能够让自己穿镜取物,但一开始得到这能力的时候,她绝对不会整个人进入镜中。
她不知道进入了还能不能出来。
后来毒皮人一战中,因为对方实力太强,她的实力也到了不至于不能承担那点风险的地步,所以有那么数秒的时间藏身于镜中世界。
但这次不同,她得利用彼世的气息暂时洗去自己身上的阳气,偏过人皮书完成契约。
人皮书是她的所有物,以人皮书在契约之中无视等级的凌驾特性,以后就不会有人能够利用这点轻易制约她了。
相当于掌控她的人只有她自己。
这思路很疯狂,但祝央认为结果值得冒险。
接着祝千就看到姐姐示意他今晚自己和小叽睡,然后拿出那面装着富江的镜子,自己穿了进去。
这面镜子游戏出品,不管效果还是稳定性都更好,富江就能在里面不断进化,现在已经是她的大杀器之一了。
偶尔祝央也扒着看看里面到底增加了多少人口,不过还是第一次进来。
果然她一进来就遭到了攻击,前几天四个帮忙的富江享受了大半个月,她们苦哈哈的嫉妒急了,自然愤怒至极。
尤其这些家伙和舔食者同化,战斗力有了,好像就有点飘。
祝央掏出一个巨大的军用喷火器,对着涌上来的富江就是一阵烧。
打头阵的不少富江被烧得自哇乱叫,每一会儿便灰飞烟灭。
祝央用掏出一盒火柴,这是在富江那个副本买的,富江专用火柴,当时杀她没几次,一盒还剩好多呢。
祝央又划燃一根扔一个想偷袭她的富江身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还想不想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