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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狐狸贩糖 > 第93节
  回过味来以后,她就不紧张了。和陆辰昱一起,有什么好怕的。
  这一瞬间,森森突然来了勇气,把什么面子、羞耻心统统丢开,转过身,冲陆辰昱喊:“我要睡你的房间……我要睡主卧!”
  “嗯哼。”陆辰昱反应冷淡,自去吧台倒酒,头也不回地说,“上楼右手边就是,里面有浴室,你去那儿洗。”
  森森:“……”
  她到底还是个羞怯的性子,第二句“你不跟我一起吗”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抓紧手里的袋子,灰溜溜上楼去。,
  第91章 第九十一颗糖
  森森进了主卧,悄悄关上门,心还在扑通扑通跳。
  陆辰昱一个人住的公寓,自然是比不上陆家老宅那个大别墅的。对于租房族森森来说,这个主卧的面积还是挺大了,里面配备了浴室和衣帽间,要按她的想法,这辈子能有个这样的房子就很开心了。
  森森带着厚厚的妆上台,这会儿不太舒服了,迅速钻进浴室洗漱。陆辰昱给她的袋子里装了睡衣、牙刷毛巾,还有卸妆水、洗面奶、面膜、面霜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她挨个把东西拿出来,摆在陆辰昱的电动牙刷边上,歪头看着这一排,还有边上孤零零的牙刷,想象了一下以后他们结婚了,家里或许就是这样摆。
  啊,脸红了。
  森森继续掏袋子,掏出一件睡衣,还有一套未拆封的内衣裤。这边没有关婶,陆辰昱是自己去买的吗?她脸颊发烫,把衣服挂起来,梳洗完,小脚丫踩着陆辰昱的大拖鞋出来房间,掀开被子往床上一趟,脸红得滴血。
  她没有锁门,不知道陆辰昱会不会进来。
  森森心跳如擂鼓,翻了个身,忽然发现,咦,床垫好软,躺在上面特别舒服。
  这是陆辰昱的床欸。
  她特意嗅了一下枕头和被子的味道,又不禁想,这是陆辰昱的味道。
  天呐,她睡在陆辰昱床上!
  陆辰昱是个长情的人,一直喜欢用草木味道的沐浴露,她刚刚用了,现在变得和他一样,完美融入被褥的世界。虽然他不在,但总感觉到处都是他的气息,森森睡不着,忍不住跳下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陆辰昱的房间很简洁,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物品摆放整齐,比在陆家老宅那时候更像强迫症一些。森森东看看,西摸摸,在衣帽间发现了大宝藏。
  拉开衣柜,里面一排排挂着他的衣服,西装、衬衫、大衣分门别类,全部熨烫平整,几乎没有一丝褶皱。森森知道这里每一件都不便宜,不敢给他弄坏,看完就把柜门关上了。
  又拉抽屉。
  领带、手表,每一层都是不同的东西,森森看到它们,恍惚想到陆辰昱真的不再是从前那个肆意张扬的少年了,而是需要遵循社交礼仪跟无数人应酬的陆总。森森看着那一抽屉几十万上百万的名表叹气,小心翼翼合上抽屉。
  第三层,是内裤,森森没好意思看,把第四层抽屉拉开,她顿时愣住。
  一件女人的内衣。
  脸上笑容凝固。
  一件纯白的、上面有些许印花的内衣静静躺在抽屉里,底下还有东西,是内裤的一角。
  她砰的关上抽屉,猛然起身,脸上血色尽失。
  就在这时,房门处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陆辰昱的声音随之传进来:“森森,睡了没?明天穿的衣服我放在门口了,你睡觉的时候把门反锁,还有……咳,别动我东西。”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嗓音明显不太自然。
  森森脑子里乱作一团,完全没注意到这种细节,她全身都在微微发抖,努力做了几次深呼吸,实在控制不住,冲过去把门拉开。
  陆辰昱刚把衣服放下,抬头,撞见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森森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款睡裙,锁骨在暧昧的灯光下极其惹火,陆辰昱身体瞬间紧绷,但她看都没看他一眼,胸口有些急促地起伏,有些慌张地说:“我、我还是去客房睡……”
  说完,她不等陆辰昱回答,挤开他便往外面走。
  陆辰昱没反应过来,本能地察觉到她不太对劲,刚刚明明还气焰嚣张嚷嚷着要住他房间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森森的胳膊。
  森森没有回头,但陆辰昱能感觉到她在发抖,像在拼命隐忍着什么。
  他皱眉:“你看我东西了?”
  森森嗓子发紧:“抱、抱歉……”
  陆辰昱闭了下眼睛,仿佛做了个什么决定,手上微微发力,硬是将人拖回了屋里。森森被他大力拉扯来到床边,陆辰昱去衣帽间拉开抽屉,将藏在最底层的东西取出来,扔在她面前。
  森森移开视线。
  “既然你看见了,那就好好看清楚。”陆辰昱见她一脸拒绝的样子,差点被气死,干脆绕到她面前,将内衣举起来,展开给她看,“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少在那里脑补我劈腿!看清楚了,这是你的衣服!”
  森森被他一嗓子吼成痴呆。
  什、什么?
  然而,陆辰昱开口骂她第一句的底气很足,后面的内容就有点难以启齿了,他挣扎了一下,继续说:“你、十六岁的……”
  森森:“……”
  森森:“………………………………………………………………………………………………………………”
  她愣愣地看着陆辰昱手里的内衣,那件明显是少女风格的、且早就褪了色的,确实有点眼熟。仔细看上面的印花,是草莓,但因清洗过多次,颜色已经很淡了。
  森森想起来了,她以前好像是有这么一件内衣,落在陆辰昱家里,她不好意思去取回,就当做没有了。
  陆辰昱没好气地把衣服扔回床上,本以为被她发现会无比尴尬,没想到……好,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白疼了她这么多年。
  森森窘迫地垂下头,她确实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刚刚看到他抽屉里有女人的东西,那一瞬间血气上涌,没晕过去就不错了,哪里还有精力研究这是谁的衣服。
  再说,都过去七年了……她怎么能记得自己七年前有过什么衣服?
  陆辰昱居然一直替她留着,还藏在房间里最隐秘的地方,这……森森都不敢往深了想。
  “我……”她羞愧难当。
  陆辰昱咬牙切齿:“这是你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六年来,我身边只有它!”越说越气,他怒道,“还给你!”
  他怒气冲冲地出门,捡起地上的袋子往房间里一扔,“砰”的一声关上门,下楼去了。
  森森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她蹲在床上,手里抓着十六岁那年的旧衣物一角,难过地哭了半天,说不清是因为愧疚感,还是替陆辰昱伤心。她站起来,想跟陆辰昱道歉,低头看了一眼,衣衫单薄,于是一边抽泣一边去找手机。
  给他打电话,响一声,两声三声,森森都以为他不会接了,忽地,电话通了。
  “昱哥对不起……”她哭着道歉,“我再也不胡思乱想了……呜呜呜呜……”
  那个在镜头前最多只是抹了下眼泪的大明星,这会儿在他面前跟被欺负惨了的小女孩似的,还“呜呜呜”。
  陆辰昱晃着杯子里的酒,自嘲地勾了下唇,不想和她聊这个话题,语气淡淡地说:“早点睡吧。”
  森森低声啜泣。
  陆辰昱皱眉:“别哭了,听到没有?”
  森森哽咽着点头。
  “衣服你明天带走。”他说,补充提醒,“不能穿了,知道吗?”
  “嗯……”森森点头,都七年了,她如今长大成年了,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衣服不合适了呀,弱弱地说,“尺码都不对了。”
  陆辰昱眼前浮现出刚刚她胸前的一片春/光,面无表情地告诉她:“我糟蹋过很多次。”
  电话那边的啜泣一下子就噎住了,跟喉咙被谁掐住似的。陆辰昱冷笑,挂了电话,仰头饮尽一杯酒。
  楼上主卧,森森动作僵硬地回头,目光在床上那件纯白的内衣上停留了一瞬,赶紧移开。
  难怪衣服褪色得这么厉害,果真是“清洗”了很多遍。
  森森无法抑制地跟随陆辰昱的那一句话展开无限联想,又愧疚又羞怯地捂住脸,他们男的长大怎么都这样啊。
  他现在是成年了,但她的衣服只有十六岁啊,那可是真正的少女。
  不知道应该感动还是应该骂他……那什么。
  森森满面愁容爬上床,把碍眼的衣服往边上一踢,蒙上被子,在被窝里呜咽。
  第二天要赶飞机,她醒得特别早,闹钟还没响,她就睁开了眼睛,用最快速度梳洗完换衣服,一边用手机回复江哥和小颖的信息,一边下楼找陆辰昱。
  “昱哥?”森森看到沙发上躺着个人,卷着薄薄的毯子,心里突的一下,赶紧过去。
  陆辰昱的半张脸从毯子里漏出来,睡着的时候还紧蹙着眉,而且脸上是浓浓的未散去的疲倦,显然是昨夜忧虑太过。他底子好,一脸倦容也未影响颜值,反倒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少了一分冷厉。
  听到声音,他眉峰动了动,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倏然睁开眼睛。
  骤然触及光线,那双深邃的眸子还没完全从混沌的状态恢复,有些迷茫地看着森森逆光中的脸,像是在仔细辨认。
  “昱哥,你怎么没去房间里睡呀?”森森满脸讶异,早知道他在沙发上睡,昨晚怎么也应该让他到主卧来。她占据了最舒适的房间,主人却在沙发将就,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森森在沙发前是半跪的姿势,离陆辰昱很近,待他神智稍稍清醒,猛地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
  森森:“?”
  陆辰昱紧紧抓住她,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似的,掀开毯子坐起来,闭着眼睛让理智清醒。
  “几点了?”他声音充满疲倦。
  “昱哥,你要是累的话就再休息一会儿,现在时间还早,我自己打车去机场也可以的。”森森在他身边坐下来。
  陆辰昱没吭声,依旧紧紧抓着她,不放人的意思很明显。
  森森任由他将自己拽得死紧,乖巧地把头靠在他肩上,轻声说:“那我等你送我。”
  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上,上面放着一瓶酒和玻璃杯,酒喝了一半,边上烟灰缸里有几个烟头。森森表情逐渐凝重,忍不住问:“昱哥,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的?”
  陆辰昱捏了捏眉心,侧头看她,见她目光灼灼看着前方,顺着看过去,发觉那个烟灰缸极其刺眼。
  “我会戒。”他答非所问。
  森森没明白:“什么呀?”
  “烟,我会戒。”陆辰昱沉声,“今天就开始戒。”
  森森怔住。
  他抽烟……确实是她没想到的事,但想到他一个人挨过这么多年,内心的苦闷和烦恼无处向人诉说,有一两个嗜好并不为过。她甚至可以猜到他为何染上烟瘾,心里只有愧疚和痛楚,并没有任何怪罪他的意思。
  森森看着他,认真地告诉他:“我不介意的。”
  陆辰昱看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重复:“我会戒的。”
  以后就要和她住一起了,要是还抽烟,那就是危害她健康,怎么不去死。
  森森怔怔地看着他漠然的侧脸,心里的柔情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浓郁。看着这个早早就认定的男人,她从业多年来第一次有了想偷懒的念头。
  好想陪他,一直一直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