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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衣熨帖整齐,深色领带一丝不苟,神色冷厉,步履生风。
  寻常就是个表情稀缺,高冷自持的人,此刻阴沉着脸,更添让人退避三舍的冷傲。
  “回来了。”老太太手指摩挲着拐杖,神色如常。
  “嗯。”严望川看了一眼乔艾芸。
  四目相对。
  她冷哼一声,别开眼。
  严望川傻眼了。
  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这个……”老太太将手稿放在桌上。
  “我的手稿怎么在这里?”
  “我也是我想问你的。”老太太伸手扶了下老花镜。
  “这是我送给晚晚的,为什么会在这里?”严望川看着宋风晚。
  “她从我房间拿出来的,说是我偷的。”宋风晚耸肩,一脸无辜,“我早就和你说了,这东西太贵重,我不能要,终于还是出事了,有人把我当贼,估计是想把我赶出去吧。”
  “放肆,我看谁敢!”严望川厉声斥责。
  吓得严知欢双腿发软。
  “叔叔,我……”她舌头生涩,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真是你送给晚晚的?”老太太追问。
  严望川直接拿起手稿,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那上面写着几行字。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落款:严望川。
  时间:2月27日。
  宋风晚百天誓师那日。
  “这是晚晚百日誓师那天,我亲自送给她的,还有我的题字寄语,有什么问题?”严望川翻开那页,直接扔在严知欢面前,“晚晚偷什么了?”
  严少臣轻笑,“你刚才不是说大伯会和他沆瀣一气,偏袒她嘛,这可是大伯的亲笔字迹,这可不能作假。”
  “手稿早就在这里了,宋风晚应该没有那种神机妙算,知道你会偷她东西吧,提前和大伯挖坑特意让你跳进去。”
  “现在可真是好玩了,你该怎么解释啊。”
  五雷轰顶,严知欢这次才真的是吓懵逼了。
  她猝然抬头看向宋风晚,她正端着紫砂杯,悠哉喝着茶,好像全然置身事外。
  这手稿后面有题字,她怎会不知,还特意等严望川回来打她脸。
  好歹毒的心肠。
  “你要赶我女儿出去?”严望川居高临下看着她,那强盛的气场,吓得她身子发颤。
  “叔叔!”严知欢眼眶一红……
  吓哭了。
  “这里是我家,即便晚晚做错什么,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还想把她赶出去,你算什么东西!”严望川可不会给她半点面子。
  刚被媳妇儿甩了脸子,心底正郁闷着。
  “我不是故意的,我单纯以为……”严知欢百口莫辩,“我真不知道这是你送给她。”
  她哭哭啼啼,一个漂亮姑娘哭得梨花带雨,难免让人心生怜惜。
  可是严望川本就是个铁石心肠之人,本就烦闷,看她一哭,蹙眉,更加不悦。
  “污蔑别人的是你,晚晚都没哭,你掉什么眼泪!”
  “……”
  严知欢这纯粹是被他吓的。
  “我们是一家人,我送点东西给我女儿,还需要经过你批准?”严望川轻哼,“你和她之间有什么恩怨,让你能这么污蔑一个孩子!”
  严知欢哭得更凶了。
  孩子?
  这臭丫头哪里是孩子,刚才张着血盆大口,都能吃人了。
  “你还有哭!晚晚多乖,你这么污蔑她,你就是这么当姐姐的?”
  “你的良心不会痛嘛!”
  严少臣站在一边,差点就笑了。
  晚晚乖?
  大伯,您的眼神儿可能不大好。
  宋风晚呷了口热茶,“我听说她很喜欢这位肖少爷,即便我和他昨天发生了一点小误会,你也不用如此针对我吧?”
  结合肖靖安刚才进屋说要道歉,大家很快把事情勾连起来。
  严知欢确实喜欢肖靖安,这点众人皆知,因为这般针对宋风晚也不是不可能。
  “严叔,您消消气,喝点茶。”宋风晚给严望川倒了杯水,“既然都是误会,解开就好,您也别生气了。”
  老太太挑眉看了眼宋风晚。
  刚才还像个小老虎一样张牙舞爪,居然开始帮严知欢说话了?
  严知欢吸了吸鼻子。
  她会如此好心。
  严望川即便有气,也不能对着宋风晚,伸手接过茶杯,喝了口茶水。
  “我相信姐姐也不是故意污蔑我的,她也是真心为您着想……”
  “对啊对啊!”严知欢连声点头。
  只是接下来宋风晚话锋一转,她又被吓得懵逼了。
  “其实姐姐说我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但是她污蔑我,不是打我母亲的脸吗?也是打您的脸。”
  “如果这次不是有您帮我证明,我被构陷成贼,被赶出严家……”
  “您和我妈又会何去何从。”
  严知欢脑袋一片空白,看着严望川越发森冷的脸色,眼泪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这女人是魔鬼!
  “要是因此耽搁你们的婚事,我的罪过就真的大了。不过我相信她肯定只是针对我,不是想破坏您和我妈的婚事。”
  宋风晚眉眼弯弯,一脸的天真无辜。
  老太太指尖摩挲着拐杖,微微挑眉。
  早就知道这丫头不简单,寥寥数语,居然就把祸水引到别处,直戳严望川最敏感的神经。
  直达雷区。
  “叔叔,我真的不是想破坏您的婚事,我真没那个意思……”严知欢抽泣着,吓得五音不全。
  “你有这个胆子嘛!”严望川额头青筋乍起。
  “叔叔……”严知欢看着他森冷迫人的脸色,转头去求老太太,“奶奶,我真没想过要破坏叔叔婚礼啊,我真不是那么想的……”
  老太太压根不想看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奶奶……”
  “少臣,把她给我扔出去,简直脏了我家的地,我们家以后都不欢迎你!”严望川直接放话出去。
  严知欢脸色青白,“叔叔,我错了!”
  她跪爬着试图去求严望川。
  不许来这里?那她以后该怎么办?
  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严家给她,没了严家,她什么都不是……
  就在她要碰到严望川的时候,严少臣拽住了她的胳膊,“你可别再靠过去了,脏了他的衣服,把他惹急了,我怕你就不能如此安然无恙出去了。”
  严知欢身子一僵,不敢动作。
  即便她怎么哀嚎求饶,客厅内都无人说话。
  等她被拖出去,严望川才眯眼看着一侧的肖靖安。
  他已经被事情的几番转折,吓傻了眼。
  “你怎么在这里?”
  “伯父。”肖靖安面有异色,被他看得如芒在背,忐忑不安,“我就是想和宋小姐道个歉,我、我先走了……”
  “今天我们家发生的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严奶奶,我改天再来看你……”肖靖安说完逃也般的离开了严家。
  mmp,那小丫头也太凶残了。
  已经占了上风,还连消带打,瞧不起严望川,破坏婚礼,每顶帽子扣下来,那都是致命的,太狠了。
  海风吹来,肖靖安后背有些发凉。
  这个宋风晚,绝对是想要她的命。
  **
  而此刻严家,经此一事,所有人都知道严望川是不仅是对乔艾芸情根深种,对宋风晚也是很疼爱的,更加不敢怠慢她们。
  乔艾芸正在厨房做饭,严望川站在边上打下手,他手脚笨,一直被嫌弃,老太太则坐在沙发上继续在红色缎面上绣着鸳鸯。
  宋风晚则在院子里,帮着严少臣将富贵树移植到新的花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