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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汤景瓷一愣。
  “你可别骗我,刚才那你换衣服的时候,我都看到你胸口的印子了。”乔艾芸蹙眉,“对方是什么人啊?”
  “这个……”汤景瓷支吾着,不知怎么开口。
  “我也不是想干预你谈对象,就是担心你被人骗了,有些男人喜欢说花言巧语,专门哄骗小女生的,你别一脑袋扎进去,这要是出什么事,吃亏的还是你。”
  乔艾芸说得委婉,无非是担心她重蹈自己覆辙,遇人不淑,还把肚子弄大了。
  “我知道。”汤景瓷知道她是关心自己,点头应着。
  “等你爸过来,要介绍给他吗?”
  汤景瓷点头,“嗯,我和他商量好了。”
  “那行,二师兄脾气倔,他要是嘴甜那种,让他少说话,也别拍什么马屁,做自己就行,你爸喜欢少说多做那种。”
  大家都这把年纪了,见了太多人,小伙子是个什么脾性,见了一两次,总能摸出一个大概,若是装着,以后露馅,印象只会更差。
  汤景瓷笑着点头。
  在心底,一一对比着乔西延的性格。
  她倒是喜欢他能多说点甜言蜜语,奈何这人太闷了,也就是在床上,浑语骚话多一些,平常就是个闷葫芦。
  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傻,就是这么看着他,心底也觉得欢喜。
  怕是着了魔。
  此时段林白的小助理已经敲门催促了,“汤小姐,还有五分钟,可以准备进场了。”
  “好的。”
  乔艾芸又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真的不用我或者你师叔陪你,一个人应付得来?”
  “嗯。”汤景瓷认真点头。
  她推门出去的时候,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裙,长发微微拢着,本就冷感的眉眼,也没涂脂抹粉,显得愈发冷清寡淡。
  汤景瓷五官不是顶好看那类,组合起来却让人惊艳舒服,就是那种所谓的高级感。
  乔西延深深看了她一眼,路过她身边时,压低声音说了句。
  “我就在你身后,不用怕任何人。”
  “好。”
  **
  上午十点,记者招待会准时开始。
  这次召开招待会的主要内容,是针对近期围绕展览会的诸多流言展开讨论。
  在汤景瓷出现的时候,会场内的闪光灯就没停过,直至她坐下,身边只有段氏集团公关部的一位葛姓女经理。
  除却拍照,现场纪律非常好。
  因为在入场的时候,门口就贴了公告。
  会尽量回答大家的提问,如果往前拥挤,或者一拥而上,胡乱发言,都会被直接驱逐出去。
  提前告知,之后就算被人扔出去,那也是活该,所以大家心底雀跃激动,也只能按捺不动。
  葛经理先发了言。
  “感谢诸位的到来,最近关于汤望津先生设计展的事情,引起了诸多讨论,为了不影响展出顺利进行,我们决定在前一天举行招待会……”
  她官方性的说了一些,就把话语权移交给了汤景瓷,而紧接着就是记者提问。
  汤景瓷一直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叫丁晶怡的女记者,因为看过照片,她眼睛也很毒辣,一样就瞄到了挤在人群中的那位。
  她拿了笔,在一页白纸上写了几个字。
  【第四排,黑色连帽衫的女人。】
  葛经理笑着瞄了一眼,“接下来我们开始记者提问,大家有序举手,我们会随即挑选。”
  首先选的都是前面几个大报社的记者。
  记者1:“我想请问汤小姐,对近期拒绝帮助残障人士,而被人声讨抵制这件事,您怎么看?”
  汤景瓷笑了笑。
  “首先,关于前情,我想也没必要多说了,在说出这番话之前,我想声明,自始至终,我没有歧视过任何一个残障人士。”
  “我想先说一下,那位坐轮椅的聂小姐,她坚强不屈的性格,我很钦佩,但是她找我商洽的时候,画展已经要开始了。”
  “我想在座各位都清楚,这个画展在上半年已经对外公布举行时间,筹备耗时耗力,各个展位都力求精益求精。”
  “如果她真的想帮助那些孩子,难道不该提前联系我们?而不是我们快开始的时候,这算怎么回事?这些话不是我杜撰,她自己受采访也说了。”
  “让我们打乱所有计划,去迁就他们?如果只因为他们是弱势群体,你们也觉得理所当然,那这个错……”
  “我认了!”
  记者1:“所以她找了您几次,都被拒绝了,这也是事实?”
  “这不就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她主动找我,不是应该的?而我又有什么义务一定要答应她?”
  那个记者显然没想到汤景瓷敢怎么说,咳嗽两声,“那么关于您打算起诉泼漆的那位聋哑人,这件事很多人觉得您小题大做了。”
  汤景瓷国语不算好,她说话很慢,一字一字,咬得非常清晰。
  “首先,我从未起诉他,这是谣传,这点您可以找处理案子的民警核实。”
  “再者,他确实做错事了,泼漆事情,相关视频我想大家都看到了,我为什么能抓住他,那是因为他尾随想偷袭我。”
  “试问一个人,偷偷尾随你,还试图伤你,你们难道还能笑着说,没关系?”
  记者1:“据说他没带凶器,没有伤人意图,只是想恐吓你而已。”
  汤景瓷哂笑,“而已?他可是个男人,一拳头下来,我一个女人能受得了?徒手就不能伤人?”
  记者1:“对方说您态度很坚决,即便他们拿出诚意,您也不想和解。”
  “我想问,他们的诚意在哪里?”
  “在警局堵着民警,逼迫我师兄不得不去派出所处理?”
  “还是一群人堵到展馆前示威胁迫?”
  “所有人都在倡导人权,说人人平等,为什么做错事的时候,就和我说,他是残疾人?难不成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人权!”汤景瓷目光冷兮,直视着那位记者。
  “而你们所有的报道中,每次标题,都要提一句残障人士,其实你们也没把他们当成寻常人看待过。”
  那个记者被她看得心底有些发怵:“不少人都觉得可以网开一面,希望您别做得太绝。”
  “我做得绝?这要是放在国外,我早就要求警方抓人起诉了,闹了这么长时间,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们统计过吗?”
  “对我和父亲的声誉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就连被泼漆的车子,损失问题,我都没计较,却被人反咬一口?”
  “我知道大家都同情他们,觉得我做得过分,我就想问,他做出这等恶行,就是拘留几天,有什么问题?”
  “是我拿枪崩了他,还是要他坐牢,赶尽杀绝?你们需要对我如此咄咄相逼?”
  汤景瓷心底憋着一口恶气。
  当真不吐不快。
  此时一股脑儿的全说出来,心底反倒舒畅了些。
  “还有那位聂小姐,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看到我说的话,我相信会有人转告给你的。”
  “求人办事,别人帮你该感恩,不帮你是正常,你的留言区,我都看了,有不少诋毁我的评论,不管不顾,甚至不解释,你是好人,好像我才是那个断送孩子希望的恶人。”
  “不要试图利用弱势去绑架任何一个人。”
  “你们可能觉得利用某些手段,让人一时服软,能给你们带来巨大的帮助,但我想说,别消费大众的同情心,因为有我这个先例出来……”
  “你们以后求人办事,只会更难,因为没人想帮人还弄脏了自己。”
  “我相信很多伤残人士,都是善良且好心的,不能因为其中几个老鼠屎,弄脏了这个群体,以后受拖累的,别让以后,没人愿意给你们搭把手。”
  汤景瓷这番话过于现实。
  大家好心帮人做慈善,有些真的不图名不图利,但被人倒打一耙,惹祸上身,那谁也不敢碰啊。
  出钱出力,还惹一身骚,大家也不是傻子。
  汤景瓷摩挲着手中的笔,“如果大家觉得对这件事,我的做法欠妥,我这里有警方出具的证明,按照他犯的事,具体应该是什么样的刑责。”
  葛经理已经着人将出具的刑责处罚让人公布在了后侧的大屏幕上。
  记者忙着拍照,按照警方的说法,汤景瓷不追究,确实已经很宽宏了。
  “都说我强势,是我占着理,难道受委屈,我还要忍着?”汤景瓷反问那位记者。
  汤景瓷的这番话,几乎被原封不动搬到了网上,现场无法进行直播,各个网站,都是通过一则则微博,进行实况转播。
  这番言论出来,各方讨论声很大。
  近些年,关于弱势群体的问题,早已引起了不少人的微词,趁着这件事发酵,大家都说,希望不要消费大众的同情心。
  同时那位聂小姐的微博下,都说,知道她是好心,但也要考虑人家的实际情况。
  网友说得都很委婉,但是风向已然完全变了。
  而那个坐着轮椅的女孩,盯着手机屏幕,掐紧了遮挡在腿上的毛毯。
  她是真没想到,汤景瓷会这么狠,真的敢直接把她点出来,而她最新的微博下面,瞬间涌入了三四万条留言,无一例外,虽说的婉转,但言外之意就是:
  以后说话做事,多用脑子吧。
  还有人说,她以前智力有问题,为什么要把这种事交给她?
  许多质疑扑面而来,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网络暴力。
  汤景瓷本不想针对她,但是事情起因是她,之前找自己帮忙,那般殷勤,出事后,有时间接受采访,却没办法给她发一个信息,说明原委?
  她的话没攻击性,却已经把脏水泼了过来,汤景瓷可不会照顾她是什么残疾。
  反正……
  她也该尝尝,被网友攻击,是个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