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坐在沙发上，一人叼着一支烟。
张小白对二哥太熟悉，从他的表情上便能看得出来，肯定有事，而且事还不小。
“二哥，啥事？”
牛二吸了口烟，说道：“你怎么看柳建和凌风？”
柳建，从办公室主任到现在的副总，从开始就站在张小白身边，也是张小白一路提拔上来的。
凌风，从一名普通工人直接到炼钢厂厂长然后倒了现在的副总，虽然是毛遂自荐，但跟张小白的赏识离不开。
张小白皱了下眉头，二哥单单提起两个副总，必有原因。
张小白说道：“柳建处事事故圆滑，低得下头忍得下苦，有智商更有情商，处理人际关系混机关单位是把好手；凌风年轻了些，身上有些锋芒，不过为人还算厚道，有技术有管理，能力也不错。”
牛二无奈道：“我指得是为人，你觉得他俩为人如何？”
张小白说道：“我看还成吧！为人还算不错。二哥，你到底啥意思？”
牛二说道：“小白，可能是我多心了啊，我总感觉这俩人不厚道，尤其是柳建。”
胡子之前说过这话，对柳建印象不好，如今二哥也说，张小白不得不重视。
张小白问道：“二哥，你发现什么了？”
牛二摇摇头，说道：“这倒没有，就因为什么都没发现，所以才觉得不正常，而且在公司里，这俩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我总觉得不对劲，仿佛欲盖弥彰似的。”
张小白离开了登峰，牛二没有走，之所以留下来，就是为了看好这个家。
牛二当的是门卫，但不是登峰钢铁的门卫，而是张小白的门卫。
换句话来讲，他现在还是张小白的保镖，保护的不是他的身体安全，而是产业。
所以在一些事情上很上心。
张小白说道：“以后我多加注意！”
牛二拍了拍张小白的肩膀，说道：“兄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凡事留个心眼，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咱朋友，人心隔肚皮，拿x光都看不透看不清啊！”
张小白笑道：“有咱嫂子在，应该没什么问题，柳建即便有别的心，在咱嫂子面前也玩不转。”
牛二叹了口气，说道：“嫂子是精明，可现在一门心思放在孩子上，就怕一个疏忽，而且嫂子对柳建的印象极好，咱也不能说别的。”
说起孩子，张小白想到了另一件事，认真问道：“二哥，你就真不要小孩了？”
牛二笑道：“不要了，二人世界挺好！”
张小白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响了起来，赵天豪打来的。
“豪哥！”
“小白，你在哪？”
“刚喝完酒，在家呢！”
“来一趟卧龙村，有事，你自己来！”
“豪哥，怎么了？”
“来了就知道了！”
挂掉电话，张小白紧紧皱起眉头，听豪哥的语气貌似情绪很不好。
跟媳妇儿说一声，张小白打了个车去往卧龙村，赵天豪让他一个人过去。
五点多钟，张小白来到卧龙村，走进曾经的天昱矿业。
结婚时的大院子，曾经非常热闹的地方，现今有些萧条。
赵天豪和程建辉在食堂门口，微笑的看着张小白。
哥仨拥抱。
张小白问道：“豪哥，到底怎么了？”
赵天豪说道：“走，边喝边聊！”
还是个小包间，张小白曾经在此吃过多好次饭喝过不少酒。
桌上摆上了几道家常菜几道熟食凉菜，还有几瓶茅台酒。
程建辉笑道：“小白，这可是豪哥亲手做的。”
哥仨坐下，张小白启开白酒，他最小，这事本应该他做，可倒酒的时候，赵天豪却抢了去，满了三杯酒。
张小白有些发愣，面色凝重。
赵天豪提杯，说道：“兄弟，走一个！”
他说的是走一个，意思是一口一杯，以前他没这么喝过，以前他也没倒过酒。
张小白没有端杯，说道：“豪哥，到底怎么了？不说清楚，这杯酒我不喝！”
程建辉咧嘴笑道：“你个傻兄弟，说什么傻话呢？豪哥让你喝酒你都不喝了？”
张小白缓缓摇头，郑重说道：“豪哥，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赵天豪沉默了片刻，说道：“本想喝完酒再跟你说，既然你看出来，就说了吧，小白，我们哥俩要走了！”
张小白脑子嗡一下，“走？去哪？”
赵天豪说道：“回洛城，我们的根在洛城，总要回去的，今天我们把那个矿卖了！”
明明听清了这些话，可张小白总感觉没听清，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坐在桌子前。
整个人似乎都傻了。
过了好一阵子，张小白双手揉了揉脸，把要流出的泪水揉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提起酒杯，咧嘴一笑，“豪哥，辉哥，走一个！”
说完话，一仰脖，一杯酒下肚。
再低下头时，泪水终于不争气的流出。
“豪哥，辉哥，就不能不走吗？”
这些年来，尽管张小白有时候不在唐城，尽管不时常见面，可只要他俩在，见个面就很容易。
这一走，要想相见，不会这么方便。
程建辉干了一杯酒，便伸出胳膊抹泪。
赵天豪也干了杯中酒，笑道：“两个没出息的兄弟，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俩会经常回来的！”
张小白平复一下情绪，倒上三杯酒，问道：“怎么这么突然？”
赵天豪说道：“前几天你不是给我打电话吗，说钢铁行业可能崩盘，正好这一阵有个外地大老板想要买咱的矿，这两天钢铁一直降价，我这一想干脆卖了得了。”
张小白笑道：“多少钱卖的？如果真崩盘，那家伙真成冤大头了！”
赵天豪伸出一巴掌，说道：“采矿加上选矿，一共五个亿。”
程建辉说道：“什么冤大头？就这价格，人家还使劲感谢豪哥呢！”
哥仨继续举杯，张小白和程建辉干了，哥俩没让赵天豪干。
“感谢那个冤大头！”
到底是不是冤大头，此时的他们不清楚，因为不知道钢铁业怎么发展。
赵天豪之所以选择卖矿，是因为坚定不移的相信张小白的话，都要崩盘了，还要这个干嘛？最重要的是正好有人接盘，那就给他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