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碧彤(戳手指):这辈子,到底还要不要再嫁入皇家呢…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恩?”萧晋动了动身子,双腿交叠搭在椅背上头,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转着手上的粉玉坠子,万分珍惜。
宝华有十成十的把握,萧晋听了此消息后定然不会无动于衷,这是个惊天的大秘密,让她震惊到怀疑萧晋是否真是先帝的亲子。
“先帝去时留了道旨意,若……”宝华神色莫测,飞快瞥了一眼萧晋,又低头强忍着惧意继续开口,回忆着她偷看见的圣旨上头的内容“若朕之太子萧晋,他日暴虐不仁,以致民不聊生,生死便由皇弟而定。”
上头真真切切盖着的是先帝的私印,那私印便在先帝去时跟着碎了,再也是仿不得的。
萧晋的动作顿了顿,浑然不在意驱赶她道“可是说完了”
若宁帝手上真掐着这道能要他命的东西,又怎么会不及早拿出来,何必拖到现在,自己都快要了他的命时候。
宝华眉头一凝,便晓得萧晋是不信她的,生怕他立即将她轰了出去,额头上沁出了丝丝薄汗,急忙开口解释“我晓得你许是不信,但我怎会骗你的,这的确是先帝留下的,还是我父皇……逼宫时逼迫先帝写下将西北私军给他的那张旨上头。”
那句逼宫,她也是臊得慌,又心虚,实在是说得小声又小声。
她扶了扶头上因动作而要脱落的珍珠流苏簪子,看萧晋神色有片刻的松动,颤巍巍的继续道“平日里那行密旨是见不到的,若是沾了盐水便能显现出来。你若不信,可去寻了试,不过那东西我父皇又藏的紧,你怕也是寻不到。
我还是一日偶然才知晓了这秘密。”
萧晋依旧是不为所动,仔细的擦着那粉玉坠子,动作轻缓,满眼都是柔情“说完了便去吧,你要的,本王定然会尽快。”
宝华眉头一松,心里那块石头便落了下去,听他这话,想必是应允了。
她还生怕萧晋杀她灭口。
便朝着萧晋郑重一拜,扣了裘衣,踏着寒意袅袅离去,盼容与盼宁小心的护在她左右,只留下三道浅色的人影模糊在雨幕里。
房内的萧晋还是歪在椅子上,手上把玩着那粉玉,陷入沉思,自己早就知晓,较起他的另一个儿子,又相较于天下,甚至是逼死他的皇弟,自己都远远不如。
只心里头的暴虐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烦躁的紧。一到雨天,腿节也跟着痛痒,像是无数只蚂蚁在那处啃咬,恨不得腿断了,还痛快些。
到底那些庸医是治不好病的,只会说安心静养,生怕说多了得什么罪过。
他无意识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这天一冷,他也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实在是想找个地方将自己心里空着的地方填满。
此刻,他满脑子里都是那坠子的主人,明明软的像团棉花,明明他最腻烦的就是那种人,偏偏就是一头栽了进去,再也没能出来。若一日不见着她,便觉得心里不踏实,又酸胀胀的难受,像是被剜了一块。
木生守在外头,见着宝华一行人离去,才禀了一声,推门进去,想着他家殿下逢着阴天下雨腿疾便得犯了,忍不住埋怨宝华来得不是时候,天大的事儿,都比不上他殿下身子重要。
他一进去,便看见萧晋有些木然的呆坐在那儿,手里无意识的摩挲着那他见惯了的粉玉坠子,木生一慌,还以为萧晋是犯了腿疾,疼的厉害,忙上前问道“殿下,可要传太医”
萧晋还是不欲理人,只说自己无事,便轰了面目担忧的木生出去。
木生有再多的话也只能憋到肚子里头,生怕惹了主子不快,毕竟他主子这脾气这些年是愈发不好了,谁都劝不得。
别处闹得火热,淮城公府里还是一片安宁,萧晋从西跨院的那颗梧桐树处翻了进来,秋雨虽冷,但他却觉得他身上的血液却前所未有的滚烫热切,似乎要逆流脸上,使他的脸变得绯红滚烫,终于是要再能见到阿迟了。
唐玉晚那儿夜半也守的严实,毕竟是个姑娘家,邺城近来也不太平,总是防备些好,但也是架不住贼惦记,例如萧晋这般意图偷香窃玉的贼。
夜里雨又大,月亮也掩在乌云后天,噼噼啪啪的雨声更是催人睡意,本就熬了大半夜的守夜人也懈怠了。虽说是瞧见了东方滚起的橙红色火焰,但主家早便嘱咐过了,皇宫发生的,只当作未瞧见,遂他们也只是稍稍议论了些,也就没了兴趣。
萧晋趁着无人瞧见,一路顺顺当当进了唐玉晚的卧房,带了一股子腥潮的水汽和深秋的凉意,令唐玉晚不适应的裹了裹被子,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声。
萧晋只敢隔了一层纱帐子去看唐玉晚,贪婪的描摹着她在纱帐后并不清晰的面容。
屋子里点的香正是唐玉晚身上清甜的味道。
他离她远些,怕身上的寒意凉着她,也怕见了她后,想要的不单单是看看她就好了,想要的更多,他自己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欲望,若不如不见的那般仔细。
便是像这般能朦朦胧胧见她一眼,便是满足了。
鼻翼间都是她身上的甜丝丝的味道,身处在她生活在房间里,他心里原本空落落缺失的那一块儿,似乎自觉的补了回来,还有些满得发胀。
他伸了手,去摸那隔着的纱帐,透着些许柔情,眼里原本的冷肃也化成了春水,似是透过它,抚摸到的是心心念念人的面容般。
作者有话要说: 推基友文:
《继兄总想掐死我》by萝卜蛋
万一横死重生了该怎么办?
当然是抱紧粗大腿了!
女主“哥!以后我再也不气你了!”
男主“你叫我啥?”
女主“相公!”
男主“乖……”
女主“求生欲使我冰雪聪明!”
哎呀妈呀,以上都是鱼的脑补版,总之就是甜萌小甜饼儿,比心!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他便那般站在那处,身子直直的,连关节上的痛也丝毫未能察觉,外头风还在呼啸,打得窗棱噼啪作响,他却从心肺到头发丝儿也是暖的。
直到日出东方,雨势渐小,微弱的鸡鸣声时远时近,一声跟着一声,院子里悉悉索索的有人下人洒扫的声音。一年俞往后,天也跟着短了,此刻已是不早,怎么也要是寅时末刻。
唐玉晚翻了翻身,眉头簇起,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分不得梦境现实,只觉得口中有些渴,却惧冷,懒得翻身下床。
又隐约觉得身旁站了个影子,只当是在梦里,未曾放在心上。
萧晋最后再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趁着无人发觉翻出了淮城公府,远在长安王府的木生却一夜未眠,殿下一夜未归,纵然是知他不会出什么意外,到底心里放不下,眼下熬出了青黑。
眼见着萧晋回了府,便巴巴迎了上去,嘘寒问暖,一派殷勤。
唐玉晚醒来时,耸了耸鼻子,嗅到房内有一股子与平日不大相同的味道,似是一股子泥水的土腥气,后又见卧房床前的地上污了一滩水渍。
瑶月进来伺候时见了,便忙吩咐了丫头洒扫干净,嘴里还不住的碎碎念道“不知昨夜哪个杀千刀的婢子,带了一身泥水,竟这般大刺刺的进了姑娘的卧房,到底也是我眼力不济,也未瞧着那小蹄子。”
瑶光正伺候着唐玉晚挽发,见瑶月那副样子只觉得好笑,摇了摇头,多大个人儿了,还是这般孩子脾性,还不如姑娘着这个孩子稳当。
早膳时,淮城公府竟显得空空荡荡,除了唐玉晚,旁的主子竟是一个都未在府里头,连带着下人也被带走了些许,唐玉晚问了管家,他也期期艾艾的,一副不欲透露的样子。
好歹是瑶月从唐玉京旁的小厮口里套出话来,昨夜唐二爷家遭了贼人,死了不少人。
唐玉晚一听,身子登时一歪,显然是受了惊吓,一张小脸变得煞白。瑶光忙搀住她,也是一张脸煞白,却还撑得住。
死了不少人,玉嫣堂姐他们不知可安好?
唐玉晚那话便卡在喉咙里,出也不是,进也不是,生怕问出口听了自己不愿意听见的。
小厮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将脸扇歪了,自己这张贱嘴,一天净是管不住,主家都吩咐了,此事不敢告诉姑娘,姑娘胆子小,生怕吓着了她。
见姑娘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连忙补救道“二老爷与二夫人,堂少爷,都是半点事儿也无,倒是堂姑娘,昨夜受了惊吓,听说至今都是呆愣愣的,旁人叫她她也不应。”
复又苦着一张脸,哀求唐玉晚道“姑娘发发慈悲,可切莫说此时是奴才告知您的,不然回头世子爷得揭了奴才的皮。”
唐玉晚倒是顾不得他说了何事,匆忙吩咐了他前去备车,准备去往唐二老爷府上。
小厮一脸为难,踌躇不前,,他较起世子边上得力又讨巧的耀松本就不露脸,如今再违逆了世子的意思,怕是世子会责怪他。
瑶月怒瞪了他一眼,掐腰斥道“如今知道怕了,早时倒是管住嘴不说啊,如今该抖搂的都抖搂出来了,你也只能求着伺候好了姑娘,让姑娘替你求求情了。”
见他还是一副呆愣的模样,瑶月便着急的上前轻轻踢了他一脚小腿肚子,厉声继续道“还不快去,耽误了姑娘的事儿,回头看谁保你。”
小厮哭丧着脸走向马房,忍不住又扇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巴掌倒是重了些,让你嘴贱!
瑶月嫌他走得实在太慢,又在后头催促。小厮一边跑一边想着,这姑娘身边怎么有这般泼辣没个规矩的丫头,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唐玉晚去了唐二老爷府上时,唐俨带去的一干人正忙着整顿府上,原本唐二老爷家的丫头小厮都吓得不轻,半点用都顶不上,里里外外都靠着淮城公府上的人忙活。
地上还有清晰可见的暗红色血迹,昨夜那般大的雨,竟也未冲刷尽。鼻翼间还能嗅到铁锈样的血腥气。
唐俨见了唐玉晚,虽有些惊讶,到底也是不出乎意料的,他闺女虽不聪明,但她跟前儿有聪明人儿,到底是能套出来话的,只是未料到这般快便来了。
这地界儿还有些瘆得慌,阿迟实在是不该来。既然来了也不能哄她回去,便挡在她身前道“你娘和二婶都在玉嫣院子里,阿迟你便去寻她们吧。”
唐玉晚看着满院惨败,只觉得脑袋阵阵抽痛,木然点头应下唐俨的话。
离去时见了唐玉生,他面色也不大好,失了血色,眼里也无神,还是拱手客气的唤了唐玉晚表妹才离去。
唐玉晚在正院里真正见了唐玉嫣时,才知晓那小厮说得呆愣愣是何样的,像个精美的木头娃娃,半点生气也无,只坐在架子床里侧看着上头刻着的合欢花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旁人叫了也不应,与她说话也不回。
看着便让人心疼。
女儿是为娘的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江氏见唐玉嫣痴傻了的样子,只恨不得能替了她,以往还总念叨着玉嫣半点女儿家的娴静也无,如今,她只想着她能像以前那般能蹦能跳的。
想着想着,江氏泪珠子便像断了线般淌下来,止都止不住,眼睛肿的像两个核桃。发髻蓬乱,顾不上打理,原本前些日子看着乌压压的鬓发,竟然生了不少白丝。整个人憔悴了不少,看着也苍老了些许。
唐玉晚眼睛一酸,附身拜她。江氏抹着眼泪扶起唐玉晚,瞧着唐玉晚还是康健的模样,更是悲从中来,她女儿曾经也是这般的。便顾不得与唐玉晚寒暄,只捂着胸口抽噎。
萧氏从隔间拧了热帕子进来,递给江氏敷眼睛,冲着唐玉晚点了点头便执起江氏的手无声宽慰她。
亲眼见着长大的孩子,如今这般模样,她看了也觉得心疼,何况是当娘的。
第60章 第六十章
“弟妹且放宽心,玉嫣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早晚会好起来的。”萧氏攥了江氏的手劝她。
江氏深深看了唐玉嫣一眼,眼里又聚起了泪,“借嫂嫂吉言,愿嫣儿确是能有好起来的一日。”
萧氏心里头叹了口气,玉嫣这幅样子,也不知好不好的起来,但总归也要让弟妹心里头有些宽慰,她早年因生玉嫣伤了身子,实在受不得折腾。
江氏见着还立在一旁泪盈盈的唐玉晚,忙去扯她的手拉她到唐玉嫣身旁,红着眼眶哽咽道“阿迟,你素来与你嫣儿好,你唤唤她,许是好用。”
便是连父母兄长都不顶用,唐玉晚这个堂妹又抵得上什么,不过江氏现下已是病急乱投医,得了一个人,便想着许是好用,要求上一求。
唐玉晚明知唐玉嫣也认不得自己,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上前,若真是好用也说不准。
唐玉晚蹬了鞋上床,小心挪到唐玉嫣所在的角落,生怕再惊了她,江氏就那般紧张又满怀希冀的看着唐玉晚,连哭都顾不上了。
见唐玉晚逐渐靠近自己,唐玉嫣瑟缩了一下,抱住头缩成一团,一副受惊过度戒备的模样,让江氏三人心又抽疼了一阵。
唐玉嫣感受到唐玉晚身上的善意,才渐渐身子不再那般紧绷,却还是躲躲闪闪的看着唐玉晚。
唐玉嫣那双眼睛生的好看,像是剔透的琉璃样澄澈,睫毛纤长卷翘,往常盯着人看时,只觉得能从里头看见星子,一闪一闪的,能拨动人的心弦,凡是见过的没有不说不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