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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胤没理会傅青霖是何神情,神色悠然的转着轮椅道:“走吧!”
  傅青霖觉得,多年不见,楚胤越来越欠揍了,比年少时还要欠扁!
  要不要趁他现在残了,把当年吃的亏讨回来?
  这么想着,楚胤那厮已经自己转着轮椅走远了,傅青霖暗自咬了咬牙,然后跟了上去。  他们到西院的时候,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傅悦罕见的没有先吃,而是在等傅青霖。
  不过听见和傅青霖一起来的还有楚胤,傅悦本来洋溢着笑容的小脸顿时垮下。
  “王爷夫君,你怎么也来了?”
  那满满的嫌弃……
  傅青霖顿时乐了。
  楚胤:“……”
  面色淡淡,眼皮微抬:“王妃今早说过的话忘了?”
  “嗯?我说了什么了?”一脸茫然。
  楚胤:“你说,让本王每日过来陪你吃饭!”
  傅悦眨了眨眼,似乎是想起了确有此事,只好道:“哦,那你过来一起吃吧,清沅,再加一副碗筷!”
  桌上就摆了两副碗筷,傅悦自己的,还有傅青霖的。
  楚胤顿时不说话了。
  傅悦不理他了,朝傅青霖招了招手,弯着眉眼有些欢喜的道:“哥哥,快过来坐,我跟你讲哈,因为哥哥要留下来吃饭,蓁儿还让他们多做了几个菜,都是哥哥喜欢吃的呢!”
  傅青霖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楚胤,眼中一抹揶揄的笑意划过,不过还是一本正经的走到傅悦旁边坐下。
  一边坐下,一边揉了揉傅悦的头发:“蓁儿真乖!”
  “嘿嘿嘿……”笑的那叫一个憨。
  傅青霖坐下后,见楚胤还在原地不动,眉梢一挑,微微笑着:“楚王怎么还愣在那?快过来一起吃,别客气啊!”
  楚胤顿时有一种自己是客人的感觉,心情就不太好了。
  傅悦也热情的招呼:“对啊,王爷夫君快过来啊!再不吃就凉了!”
  楚胤顿时心中百感交集。
  他绷着脸不说话了,扳动轮椅往桌边去,这时,清沅已经让人拿来了一副碗筷放在他面前。
  傅青霖在,自然是亲自给傅悦布菜,甚至偶尔还会喂她吃一口,傅悦也吃的一脸欢喜,显然这兄妹俩一直都是这样吃饭的。
  楚胤并不怎么吃,大多数时间都是看着他们。
  “哥哥,我要吃刚才那个鱼!”
  傅青霖立刻夹了鱼,亲自剔掉了鱼刺,那认真专注的样子,搞得好像不是在剔鱼刺,而是在处理什么重大事件。
  等了一会儿,傅青霖还没弄好,傅悦急了:“哥哥你快点儿!”
  傅青霖耐性十足:“再等等就好了,别猴急,不然被鱼刺卡了你又要哭了!”
  “唔,那你也要快点!”
  “好……”
  楚胤看着这兄妹俩这样一幕,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
  她从小爱吃鱼,跟个小馋猫似的。
  而他,因为年少时爱胡闹,各种上树掏蛋下河摸鱼的谁让没少干,也因此,烤鸡烤鱼烤羊烤猪什么的,那叫一个擅长,而她,很喜欢他烤的鱼。
  那一年,他十三岁,她八岁,某一天,她吵着闹着要去钓鱼烤鱼,然后他瞒着所有人,带着她去城南的碧波湖钓鱼,亲自烤鱼给她吃,那丫头大大咧咧的,捧着一整条鱼狼吞虎咽的啃,结果被遇刺卡了,她就哭了,他急坏了,想了办法给她弄了出来,回来之后,因为这事儿,被父王和大哥训了一顿,然后整整一个月,她那几个哥哥死活不给他去看她,连门都不给他踏进去,后来……
  呵,他怎么忘了,没有后来了……
  他垂下眼眸,状似自嘲的笑着,满目悲凉。
  这边,他在失神,那边,傅青霖一边剔鱼刺一边随口问傅悦:“蓁儿,昨夜睡得好不好?”
  傅悦眨了眨眼:“很好啊,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认床,到哪里都睡得惯的!”
  “那就好,如此哥哥就放心了!”说着,把一碗剔好刺的鱼肉放在她面前:“来,挑好刺了,快吃吧!”
  “谢谢哥哥!”
  笑眯眯的道了谢,傅悦立刻埋头吃着。
  傅青霖目光柔和的看着她一会儿后,这才抬起头看着楚胤,见楚胤垂着眼静静坐着,神色有些悲凉,不由眸色微动,挑了挑眉:“楚王怎么不吃?”
  楚胤微微回神,方觉自己刚才又恍惚了,忙压下心头思绪,面色恢复如常,淡淡的道:“你们吃着吧,本王还有些事,就不相陪了!”
  说完,不等傅青霖说话,他唤了门口的楚明进来,推他离开。
  傅青霖看着楚胤离开,若有所思。
  傅悦有些茫然:“哥哥,他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不吃了啊?”
  ------题外话------
  唉,后来,没有后来了……
  呜呜呜,心疼我胤……
  哼哼,重点来了:你们这群现实的小东西,一点都不积极,没有猜题一个个都不搭理我,嘤嘤嘤,评论区好冷清啊……
  第50章 结果
  傅青霖收回目光,看着自家小妹,淡定回答:“他在抽风,蓁儿你别理他!”
  “哦!”竟然抽风,这个楚王真是莫名其妙!
  呃,抽风是什么……
  傅悦更茫然了……
  傅青霖陪傅悦吃了晚膳后,就离开了。
  傅悦没事儿干,吃饱沐浴就睡了,睡得格外香甜,半点没被今日宫中被下药的事情影响到。
  然而,因为这事儿,今夜有太多的人睡不着。
  作为帝王身边的暗卫,办事自然是迅速利落,查谁在茶中掺了断根草,其实也并不难,所以,夜幕刚落,断根草的来龙去脉便查的清清楚楚了。
  皇帝得到结果后,阴沉着脸去了琼华殿,沈贵妃的寝宫。
  沈贵妃已经不安了一个下午,看到皇帝面色阴沉的走进来时,苦苦一笑,结果已经了然。
  她缓缓起身,上前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皇帝没有像往常一样亲自扶起她,而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之后大步走向暖榻,坐下,目光冷沉的看着她。
  沈贵妃没有听见他唤她起身,便也不动,只是规规矩矩的保持着福身行礼的姿势,垂眸抿唇,凝神静气。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菜沉声问道:“明月,你可知罪?”
  沈贵妃眸色微动,而后站直了身子,掀起衣裙缓缓跪下,稽首,低声道:“臣妾……知罪!”
  皇帝面色愈发阴沉,冷哼:“你倒是诚实!”
  沈贵妃哽声道:“陛下慧眼如炬,真相如何已然分明,臣妾若再矢口否认,便是欺君,臣妾……不敢欺君!”
  皇帝面色稍霁,语气也少了几分冷厉:“说吧,为何要这么做?”
  沈贵妃缓缓抬起头,目光痴恋而充满柔情的看着皇帝,哽声道:“臣妾如此做,是为陛下分忧!”
  皇帝闻言,本来缓了几分的面色当即再次冷沉,目光凌厉的看着沈贵妃,低斥:“荒谬!你在胡说什么?”
  沈贵妃神色哀戚动容的看着皇帝,哽着声音缓缓道:“陛下,臣妾只是见陛下时常为了楚王府的事情烦躁,便一直想着要为陛下分忧,楚王腿残已然不成威胁,可他若是诞下子嗣,楚王府后继有人,于陛下而言便是一个隐患,臣妾如此做,都是为了陛下啊,陛下想想,这么多年,臣妾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陛下呢?”
  她这番话,皇帝说不触动是假的,念及这么多年她确实是为了他做了太多事牺牲了太多,皇帝面色缓了几分,不过还是有些疾言厉色:“那你也不能在那样的场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啊,你知不知道如今事情闹得多大?如今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楚王府和祁国那边都要一个交代,你让朕如何收场?”
  最重要的是,也因为她这一搅和,他的计划落空,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下手了!
  沈贵妃忙道:“臣妾做的事,臣妾自行承担,陛下不必为难!”
  皇帝当即站起来,冷着脸厉喝:“承担?你怎么承担?你以为此事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沈贵妃豁然抬头,一副惊惶的样子看着皇帝,眼中一片晶莹湿润:“陛下……”
  皇帝又冷笑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你做这件事当真只是为了朕?”
  沈贵妃忙低下头低声道:“不瞒陛下,臣妾所为确实不只是为了陛下,还因为皇后,皇后娘娘与臣妾多年不和陛下并非不知,这么多年,不管臣妾如何恭谨谦卑,皇后娘娘始终对臣妾不屑一顾,甚至出言折辱,臣妾心中自是不可能没有怨言,今日所为,一是为了陛下分忧,二是为了嫁祸皇后,三……为了挑拨皇后乃至于整个谢家和楚王府的关系,这难道不是陛下乐见其成的么?”
  皇帝闻言,没有因为沈贵妃嫁祸皇后而恼怒,而是阴沉着脸怒斥道:“天真,你以为皇后与谢家和楚王府的关系,是如此轻易就能挑拨得了的?你简直胡闹!”
  若是那么容易就能挑拨离间,他这么多年何必如此绞尽脑汁,挖空心思也未能如愿以偿。
  沈贵妃再次匍匐在地,声音惊惧:“臣妾当时也是一时冲动,如今悔之晚矣,今日之事实乃臣妾之过,还请陛下切莫动怒,以免伤了身子!”
  皇帝看着她,目光沉沉,情绪不明,好一会儿后,他淡淡的道:“你先起来吧!”
  “臣妾有罪,不敢起身!”
  皇帝眉宇间划过一丝不耐:“朕让你起来!”
  沈贵妃身子颤了颤,而后徐徐起身。
  皇帝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道:“你给朕记好了,此事与你无关,朕会处理好,但是这是最后一次,若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沈贵妃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张了张嘴:“陛……陛下……”
  皇帝淡淡的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朕先走了!”
  说完,不等沈贵妃说话,就自行离开了琼华殿。
  他走后,沈贵妃原本萦绕在眼底的哀戚和愧疚自责瞬间消散,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而后,缓缓走到榻上瘫坐下,一脸仿若劫后余生的唏嘘。
  好险……
  皇帝行色匆匆面色阴沉的去了琼华殿的消息传到凤仪殿的时候,皇后正在佛堂礼佛,一身素衣,面色寡淡,头上只是盘起一个发髻,插着两支素雅到极致的白玉簪,没有半分皇后的雍容华贵,反而像是在守孝一般……
  听见若兰的禀报后,皇后睁开了眼,停下了转动佛珠的动作,抬眸看着若兰。
  黛眉轻佻,声音婉约,却带着几分清冷淡然:“就待了一盏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