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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今日没心情,也就没上前打扰。
  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宋莹莹说的:“姐姐有没有想过,让天底下的男人都怕你?”
  她素来很有些鬼点子。这次,不知道又想起什么了?
  殷茁思忖着,恨绝情宫的人很多,怕绝情宫的人却很少。恨和怕,哪个更有趣?转念又想,他为什么不让男人既恨绝情宫、又怕绝情宫呢?又恨又怕,有何不可?
  怎么做,才能让男人对绝情宫又恨又怕呢?
  他想了许久,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主意,然而总有些犹豫。宋莹莹的主意是什么呢?离开之前,他真应该问问她的。
  他转辗反侧,无法入眠。
  宋莹莹睡到半夜,被人推醒了。黑暗中,看到一道人影站在床边,还是很吓人的,她被吓得一个激灵,困意全无。
  “姐姐,你回来了?”她坐起来,仰头看着他问:“姐姐,你去哪儿了?”
  殷茁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问道:“你之前说的,让男人都怕我,是要怎么做?”
  宋莹莹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扭过头,狐疑地看着他。
  走下床,点了灯。
  然后坐回床边,将他上上下下打量几个来回。只见他身上没有丝毫血迹,看起来中气十足,顿时冷笑一声:“姐姐之前是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故意把她丢下,回来后连句道歉和解释也没有,罪加一等!
  殷茁不悦地蹙了蹙眉头:“毒丹不让你吃了。”
  “为什么啊?”宋莹莹挑眉问道。
  殷茁顿时又牙根痒起来。他都委婉地道歉了,她还想怎么样?他是宫主!她眼里一点尊卑没有吗?
  再看她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一副大爷的样子,顿时沉下脸:“我教你的仪态呢?”
  “哼!”宋莹莹继续翘着二郎腿,“我单方面宣布退出绝情宫了,你管不着我!”
  他再气她,也不过是离家出走罢了。宋莹莹更不怕他了,很嚣张地看着他道:“你先道歉,不然我不跟你说话!”
  殷茁气笑了,俯下了身,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轻轻地道:“我有一百种法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确定要惹怒我?”
  宋莹莹看着他凑近的清雅面庞,在昏黄的光线下,他的皮肤细腻得一点毛孔都看不见。按理说,青春期过后的男孩子,皮肤都会比女孩子粗糙的。她大胆地伸出手,捏住他一边脸颊:“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你想知道的事情,就永远不会知道啦!”
  殷茁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随即两根手指加了力气:“宋莹莹!你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居然敢捏他!
  捏他?
  他可是宫主!谁给她的胆子?
  话落,脸上蓦地一痛,就见她恶狠狠地道:“你再捏我试试?”
  殷茁捏着她的下巴,她就捏着他的脸,互相比着用力,看谁先服输。
  “姐姐,我是不怕丑的,我就算一脸乌青都敢出门,你敢吗?”说着,宋莹莹又伸出一只手,捏上他另外一边脸,用力地捏!
  殷茁的脸很疼,头更疼。
  他是真的拿她没办法!
  她不怕他,他能怎么办?惩罚她?真的用那些手段惩罚她?如果他下得去手,早就一掌拍死她了,哪会有现在的情景?
  殷茁觉得自己疯了,居然叫一个小丫鬟骑到头上来,他咬着牙道:“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蛊?”
  否则,他为什么对她下不了手?
  “哼!”宋莹莹冲他抬起了下巴,下意识想说,她这么可爱,还需要对他下蛊吗?
  但她随即想到,她是很可爱没错,但他这么说,难道是也觉得她很可爱?
  她很可爱,和他觉得她可爱,是两码事。
  宋莹莹来到这个任务世界,是带着跟殷茁谈恋爱的任务来的。虽然她觉得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是,万一呢?万一她太可爱,他喜欢上她呢?
  宋莹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但她想着,她这么欺负他,他也只是嘴上凶一凶,最多不过是捏她的下巴,可谓很宽容了。是不是说明,他对她有好感啊?
  对于自己的潜在追求者,宋莹莹觉得,还是可以宽容一下的。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我天天跟在姐姐身边,养没养蛊,姐姐不知道吗?”
  殷茁确定她没养蛊。
  因着年少时的事,他百蛊不侵。之所以那么说,是想表明他的不解。
  他松开她的下巴,又拍开她的手,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冷静一下。
  好半晌,他转过身来,神情淡淡:“你不必吃毒丹了。我以后也不会再抛下你。”
  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的道歉了。
  宋莹莹也觉得,差不多就行了。她看着他脸上顶着的红通通的手指印,偏偏他还一副骄傲矜持的样子,心里笑得快要跌倒,又不好表现出来,免得真惹怒他。
  别过头,不去看他的脸,点点头道:“好吧,这次就原谅你。我重新加入绝情宫。”
  真难哄!殷茁心里松了口气,同时又十分嫌弃:“如何让男人怕我,可以说了。”
  “不急。”宋莹莹却说道,对他伸出手,“姐姐先给我点银子。免得下次你丢下我,我不至于流落街头。别瞪我,我没说你故意丢下我,但是万一呢?万一你有什么事,不得不提前离去,来不及跟我打招呼呢?”
  殷茁没说什么,解下荷包,抛给她。
  宋莹莹接过来,系在自己腰上,才道:“姐姐,我们再建立一个门派好不好?叫‘妇女互帮互助门’,简称妇帮!”
  “姐姐仇恨男子,我觉得很有道理,那些可恶的男子,是应该揭穿他们的面目,让他们得到应有的下场。比如那个暴打自己妻子的男人,他凭什么在外面一副好人面孔,亲朋邻居都喜欢他、交好他?”
  “那些不尊重自己的妻子、虐待自己的妻子、背叛自己妻子的男人,都是坏男人,不仅要揭穿他们的真面目,还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长久以往,姐姐的名声传出去了,他们就会怕姐姐了!再想做坏事,想到姐姐的威名,就要掂量掂量了。”
  殷茁没想到她的主意是这样的。
  有点失望,又觉得意料之中,以她的性子,是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帮她们。”殷茁淡淡地道。
  宋莹莹没否认,她说道:“对啊,我想帮她们,姐姐想坏男人怕你,这不是一举两得吗?姐姐,这叫双赢啊!”
  有事相求,宋莹莹特别殷勤,她拉着殷茁坐下,给他倒茶,还给他捏肩捶背:“姐姐,你不觉得这样更出气吗?揭穿他们算什么?揭穿一个,还有一百个。让他们不敢做坏事,才痛快啊!”
  殷茁垂下眼睛,喝茶。
  “姐姐,我们就先从暴打妻子的那个男人开始吧?”宋莹莹又说道,“事有轻重缓急,我们先帮助这些需要帮助的女子,将她们从火坑里救出来,等到门派发展壮大,人手足了,名声传出去了,相信我,不用姐姐揭穿,她们会自己戳破的!有人给自己撑腰,还忍气吞声什么啊?”
  说到底,宋莹莹就是觉得他派出门中弟子到处引诱男人、证明他们是坏男人、教训他们,非常蛋疼。
  首先,人家还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要引诱人家做坏事?
  其次,真的有人做了坏事,人家的妻子未必想要家庭破裂啊!
  所以,既然有人手、有银子,又想做点事情,那就去做点实实在在的,解人燃眉之急的事不好吗?比如,帮助那个被丈夫打得很惨,说出去又没人信的妇人。
  总比他瞎搞事来得好。
  “新的门派,帮主还是姐姐,我是副帮主。大事小事,都由姐姐吩咐。如果姐姐不想做,就由我来,我会事事请示姐姐的!”宋莹莹拍着自己的胸膛说道,“以后,妇帮做调查,绝情宫做执行,一定会让天底下的男子们听到姐姐的名字,就瑟瑟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殷茁:好像哪里不对?我是这个意思吗?
  第125章 仇男的女装大佬10
  殷茁听着小丫头叽叽喳喳地说着,神态那么活泼,语气那么兴奋,莫名不想打断她。一直听她说完,才道:“那就试试吧。”
  试一试,又不会损失什么,最多耽误几天时间。但是看着她瞎折腾,他也不觉得那是耽误了。她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点子,他也想瞧瞧她这次翻出什么花样来。
  两人暗中拜访了那位被丈夫暴打的妇人。
  妇人姓于,见到他们来,一时间吓到了。等听完他们的来意,便又是尴尬,又是难堪,低着头默默垂泪。
  “你们能叫他不打我吗?”于氏哽咽道,“他从前不打我的,最多是推一下,搡一下。后来越来越过分,扇耳光,拳打脚踢。想必你们也看见了……你们能让他不打我吗?”
  殷茁答道:“可以。我们把他的手打断,他就再也不能打你了。”
  于氏吓了一跳,脸上居然涌起几分怒气来:“那怎么行?他断了手,还怎么养活一家子?”
  “那没有别的办法了。”宋莹莹说道,“你不能让一条狼有着羊的习性。”
  于氏尴尬又难堪,还有些恼羞成怒:“那你们能做什么?”
  殷茁听到这里,眼神微冷。这妇人不知感恩,毫无教养,按照他的脾气,拂袖就走已经是最轻的了。但宋莹莹按住了他,看向于氏说道:“你想要他不打你,只能是他没办法打你,或者打不过你,再或者不敢打你。”
  “但凡他对你有一点敬重,就不会这些年来常常打你。所以,你想要他知错就改,很抱歉,我们办不到。”
  “如果你想要他没办法打你,我们可以帮你打断他的手,或者帮你离开他。”
  “如果你想要他打不过你,我们可以教你拳脚功夫,但是需要很久很久,在此之前你还要挨许多年的打。”
  “若是你想要他不敢打你,那就告诉我们,他怕什么?”
  于氏垂下眼睛,半晌后,她站起身福了福:“多谢两位女侠搭救。小妇人需要想一想再做决定。”又抬起眼睛,有点恳求地道:“两位女侠可以三日后再来吗?”
  “可以。”宋莹莹点点头。
  然后跟殷茁一起离开了。
  他们只是离开了于氏的视线,却并没有离开她的家。两人躲在暗处,观察于氏和她的男人。
  当天晚上,男人回到家,因着饭菜不合口味,立刻抓住于氏的头发,又要打她。
  于氏大叫道:“你不能打我!你不能再打我了!我认识两个女侠,她们说你再打我,就把你的手打断!”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大怒,抬起一脚踹在于氏的肚子上:“打断我的手?老子的手被打断之前,先打死你这个贱妇!”
  他对于氏拳打脚踢,很快妇人就痛得叫都叫不出来。
  男人是个伪君子,他从来不打脸,只打在于氏被衣裳覆盖的地方。这样于氏出去和人说,也没有人信她,都以为男人是个和善仁厚的人。
  屋顶上,殷茁偏头去看身边趴着的小丫头。
  他以为她会不忍心,让他下去救人,直接带妇人走。没想到,她虽然一脸愤怒,但却死死咬着唇,一言不发。
  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下去救她?”
  “她要我们三天后再来。”宋莹莹不忍再看,将瓦片放回去,一脸难过地道,“说好三天后,就三天后。”
  从前,于氏背后没有倚靠,只有被男人暴打这一条路。现在她和殷茁给了她选择,她需要想清楚,究竟以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是还要跟这个男人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