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你是不是在尖角坡站下的?”
纪柠:“啊,我以前读书那会儿就喜欢在终点站下车。”
周晓鹏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亲娘啊,你你你,你居然敢大半夜在尖角坡下地铁?”
纪柠拍着桌子让他把话说明白,
“不是,你几个意思?尖角坡的十一点怎么了?原先在c市我晚上三四点都走过夜路……”
周晓鹏:“乖乖,上个月尖角坡刚发生了一起‘女大学生被q/j案’,加上往的,两年内尖角坡地铁站出口发生这类事情已经不下三例了!”
纪柠瞬间震惊,
手中厚蛋烧都忘了吃,嘴巴粘着面包屑,
“……啥?”
周晓鹏没好气地继续用筷子捞面条,
“应该是学校给压下来了,但是学生间都知道,尖角坡到大学城这两站间治安不行,好些个混社会的团伙在尖角坡对面那堆烂尾楼里扎堆。这一站又是很多学生愿意乘坐的站点,就为了不用在大学城上车抢座位。”
纪柠脑袋都大了,一想到昨天晚上她就是在尖角坡下的车,瞬间后背一阵发凉。
天呐,怎么学校周围还能准许发生这种事情……
“所以说,以后晚上可千万不要一个人走夜路,特别是尖角坡附近!”周晓鹏凶巴巴警告纪柠。
紧接着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他若有所思盯着纪柠看了两眼。
“干、干嘛!”纪柠还处于后怕中,被他这么一看,瞬间发毛,舌头打结,话都说不顺溜了,
“我我我,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所以话说回来,”周晓鹏放下手中的筷子,摸着下巴,意味深长道,
“徐教授昨晚为什么凶神恶煞地问我你去哪儿了,该不会是担心儿子你的安危吧……”
纪柠心里咯噔一下。
她突然就想起来,昨天晚上,在尖角坡站下,徐听眠深夜中闪起来的车灯,
还有将她从雾色中拖拽至副驾驶上,手腕下那快要暴起的青筋。
不太……可能吧?
“后来你接到徐教授的电话了吗?”周晓鹏笑眯眯地问。
纪柠停顿了片刻,手里捧着的厚蛋烧送到嘴边,低着头啃了一小口,
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让大脑努力地去运转。
“……没。”
“他没联系我。”
周晓鹏蹙眉。
纪柠很缓慢地啃完手里第三个厚蛋烧,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并把第四个厚蛋烧往塑料袋里掖好,不打算继续吃了,
她抬起头来,对周晓鹏撒了谎,
“我根本就不知道徐教授昨天晚上有寻找过我……他那么做,大概是出于老师对学生本能的关心吧,毕竟四舍五入,我也算是他的学生。学生要是被外面社会上的人给强/暴了,做老师将来评职称年终奖肯定都要受到影响……”
纪柠说的很平静,仿佛徐听眠真的就只是她感恩戴德的慈祥老师。
对面周晓鹏听了,
却觉得她说着话时,表情都快哭出来。
“狗儿子不难过……谁还没有过个混蛋前任嘛!”周晓鹏拿出最后一个厚蛋烧,剥开给纪柠递了过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还没吃饱吧?来来来,这个趁热也快吃掉啦!爸爸特地给你去排队买的,都是现场订做,爸爸知道乖儿子肯定能吃掉四个……”
纪柠的确是没吃饱,扑哧一声笑出来,一巴掌薅过周晓鹏手里的厚蛋烧,抱着送到嘴唇边,
用牙齿咬着内唇,努力让自己的嘴巴不要打哆嗦,
“滚开吧你,没大没小的,毛都没长齐还敢叫我儿子……”
下一秒,
手腕突然被人,
用力攥住。
纪柠一愣,
还没来得及抬头,
就听见,
后脑勺四十五度的方向,
夹杂着冰碴子的男声,一根一根,如同毒针,齐刷刷刺了过来。
“纪柠啊,”
徐听眠像抓小鸡似的,狠狠握着纪柠纤细的手腕,
力道很大,都将女孩的皮肤攥出几道深红色的印迹,
近乎恶毒地开口,
“我昨晚,还不如就此放任你被尖角坡那群拎着酒瓶子盯上你的混混给凌/辱去,对么?”
第9章
诅咒前任去死大概每个人都做过。
纪柠也曾经痛骂过她那几个玩弄女人感情的前男友,再往前的初恋她也不是没恶毒地想要他过不好过。
但是如此粗暴地、当着大庭广众之下,
让前任被人给凌/辱。
这般恨这般诅咒人的形式,
让原本就有些蔫蔫的小姑娘,
瞬间眼眶都红了。
总归是太伤人。
徐听眠的声音不算太大,但是让桌对面的人听到,还是绰绰有余。大概是没想到徐教授居然会不顾颜面,在外人面前就这般羞辱前女友,周晓鹏坐不住了,瞬间站起身。
“徐教授……”他脸色惨白。
纪柠手腕被攥红了,皮肤都渗出印迹,她咬着嘴唇,疼痛让她下意识嘤咛了一下。
徐听眠却加大了力气,仿佛不把纪柠的胳膊给拧断,不放手。
气氛僵持。
这个时间,餐厅的人不太多,但还是有下课晚的本科生还是在陆陆续续进来出去。
逐渐有人往他们躁动的这边探头。
徐听眠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外加笔挺的黑色西裤,质地柔软的衬衣面料衬托着他看起来分外俊美帅气,完全觉不出来他是老师,
倒像学生。
纪柠本来也长了张国民初恋脸,早些年教书的时候,就有不少学生把她认成了初中生或者高中生。
两人这么拉扯着,不认识的人看到了,真的就以为是学校里哪对狗情侣在闹别扭。
高校向来不缺喜欢围观八卦的人。
纪柠破防的很快,几乎是徐听眠羞辱她的话语脱口那一瞬间,她的心脏一下子就不跳动了,
浑身冰凉。
她不敢抬头去看那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想让她死的男人,她明明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放过她,她也明白这是自己活该。
可心里,还是好难受好难受啊。
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如此难过了,大学时候被音乐学院的学长劈腿时,都能够淡定自若地踹开门,拿着酒瓶子哐当给那躺在床上勾引她男朋友的婊/子一头。
徐听眠只是她的初恋,一个陈旧到不能再陈旧的前前前前前男友……
纪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放开”这句话居然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罗教授也跟着跑了过来。
徐听眠终于松开了手,
一把将纪柠甩在了餐桌上。
“下午一点半,来我办公室。”
男人丢下一句话,在罗教授追上来前,双手插在裤兜里,
转身离去。
罗教授看了眼自家的徒弟,周晓鹏回过神,耸肩摇头。罗教授又低头瞅了瞅攥着手腕眼眶泛红的纪柠,扭头望了下大步离开餐厅的同事。
这到底是怎么了嘛!!!
徐听眠一出餐厅,就站在外面的工业风拼接长廊上抽烟,他用打火机点燃了烟,手指夹着,深深吸了口。
“老徐,你这是咋了?!”罗教授忙问。
他跟着徐听眠糊里糊涂跑出来那一瞬间,就看到向来不沾烟的徐听眠居然在抽烟,点烟的手法还异常熟练。罗教授惊讶了一下,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听眠一根烟抽到一半,头顶钟楼的大钟时针指到了数字“1”,一点钟了,
他才缓缓吐着眼圈,
转过头来,缓缓问罗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