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你知道这三个月发生了什么?”
“王兄,你以为我无欲无求是天生的吗?不,我被阉割了。”
“情感、精神、欲望全部都被阉割了。”
宁元宪面孔一颤道:“所以你害怕了。”
“难道不应该害怕吗?”宁洁长公主道:“我宁愿死十遍,也不愿意再承受那种可怕的折磨,那种沉沦于地狱般的痛苦。这个世界就不应该有英雄,对英雄的崇拜毁掉我们一次,不能再毁掉我们第二次。”
宁元宪望着这个妹妹良久。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宁洁长公主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宁氏王族的百年基业,是为了越国的江山。”
宁元宪道:“妹妹,你说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我,我相信!如果这个世界上连你都要杀我,那就没有可信任之人了。你说你做的一切是为了越国的江山,为了宁氏王族的百年基业,这些我统统都相信。”
“妹妹,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要你告诉我,然后再一次鼓起你对抗帝国的勇气,我依旧可以相信你,我依旧把黑水台交给你,毫无保留的信任你。”宁元宪声音非常动情。
宁洁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直接汹涌而出。
她也猛地朝着宁元宪磕头,哭泣道:“王兄,求求你,废掉宁政,立宁岐为太子吧。这是我们越国最后的一次机会,求求你了。”
宁元宪气得浑身发抖,嘶声道:“宁洁,你就这么吓破胆了吗?你的骨气呢?你就这么心甘情愿跪在地上,任由大炎帝国的宰割吗?”
宁洁长公主哭道:“家族存亡比什么都重要。宁氏王族传承了几百年,不能就毁在你的手中。”
“闭嘴,闭嘴……”宁元宪颤抖道:“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宁洁只要你说出来,我饶你不死,我饶你不死!”
宁洁长公主望着宁元宪,收住了泪水。
“王兄,我真的不知道,而且你不用饶我不死。”宁洁长公主道:“我从来都不怕死,甚至我早已经活得不耐烦了。”
“就这么死了也好,不用看到宁氏王族灭种,不用看到越国江山破碎。”
“王兄,这个世界没有英雄,这个世界也不应该有英雄!”
“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要谋杀你。”
说罢!
黑色的血缓缓从宁洁眼中,鼻子,嘴巴流了出来。
她自尽了!
片刻之后,她笔直跪在地上的娇躯,缓缓歪倒。
宁元宪如同雷击一般望着这一幕。
脑海里面浮现出小时候的宁洁,姑娘时候的宁洁,成年之后的宁洁。
“妹妹……”
宁元宪一声高呼,猛地扑倒在地上,将宁洁冰凉的身体抱在怀中。
心痛如同刀绞!
……
一间密室之下。
祝弘主缓缓道:“黎明前的黑暗来了。”
“黎明吗?”
“要开战吗?”薛磐道:“现在国都中,依旧有一万多精锐掌握在我们手中,一旦开战,未必会输。宁元宪既然活了过来,那也可以再一次死掉。”
种鄂道:“明面上宁政的军队更多,但是他根基太浅了。若在国都开战,我们赢面依旧很大。”
宁岐道:“开战之后呢?杀掉宁政,杀掉父王,我强行登基为王是吗?”
“有何不可?”薛磐道。
祝弘主道:“宁岐、我的孙女祝柠依旧愿意嫁给你,这个婚事照旧吗?”
宁岐道:“当然。”
祝弘主道:“诸位,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来抉择如何?”
众人望着祝弘主。
“黎明前的黑暗来了,这是最黑暗的一刻,但是相信我黎明很快到来。”
“原本我和宁寒都想要保住越国的一丝元气,但是越王陛下断送了这最后的希望。”
“既如此,那我们就蛰伏起来,静静等待,等待那一阵惊天的巨响,等待那真正天崩地裂的一刻。”
这话一出,全场所有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
为何祝弘主说得如此吓人?如此郑重其事?
“天下剧变,很快就要来了。”
“这次是真正之剧变,是整个东方王朝的剧变。”
“这一次的剧变,如同惊天海啸一般,会彻底席卷整个世界。”
“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能够抵挡。”
“不管是越国,还是楚国,又或者是所谓的大南国,只要挡在这场海啸面前,都会彻底化为齑粉。”
“所以,接下来我祝氏全族会彻底退出越国朝堂,所有人都会辞官。”
“薛彻,离开国都,带着你所有人,所有的势力离开国都。”
“燕难飞,带着你南海剑派所有弟子,带着黑水台所有嫡系,离开国都,回到你的南洲群岛去。”
“种鄂,你也辞去枢密院副使的职位,返回天西行省,回到你种氏家族的领地去。”
“宁岐,你离开越国,前往炎京。”
“所有人都静静等着,等着那惊天的一响。”
“燕难飞,薛彻你们两个人有一个任务。”祝弘主道:“这不是我的命令,而是炎京祝氏的命令。”
薛彻和燕难飞道:“请祝相吩咐。”
祝弘主道:“用尽一切力量,攻下怒潮城,灭掉金氏家族。”
燕难飞不由得一愕。
这个时候去灭金氏家族?去夺怒潮城?
为何啊?
祝弘主道:“记住,不惜一切代价,不管死多少人,都要拿下怒潮城,然后彻底封锁整个越国东部海域的所有防线,隐元会会全力配合你们。”
薛彻道:“是!”
……
次日!
宁政收到了无数份的辞呈。
超过上百份之多。
种氏家族在朝堂上所有的嫡系,全部请辞。
祝氏家族所有的嫡系官员,也全部请辞。
薛氏家族请辞,黑水台都督阎厄请辞。
整个越国朝堂,几乎空了一小半。
之前遮天蔽日的祝氏、种氏竟然全部消失了。
顿时,朝堂上剩下的文武百官不由得觉得一阵阵茫然。
朝会之上,没有议出什么。
书房之中,宁政和尚书台、枢密院的几个嫡系大臣商议。
“殿下,留住他们。”
“殿下,关闭国都城门,留下他们。”
“种氏、薛氏一旦返回领地,一定会谋反。”
新晋的尚书台副相王承惆依旧是一个大喷子。
“太子殿下,一定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种鄂不能走,薛彻不能走。”
“立刻下旨,将他们定为叛逆,然后发兵灭之。”
监国太子宁政道:“宁纲王叔,宁启王叔,你们二人觉得如何?”
宁纲道:“殿下,若是现在宣布他们为叛逆,那内战就会在国都爆发。”
宁启道:“在国都范围内,我们的兵力占优。”
王承惆道:“殿下万万不可有妇人之仁,就算内战在国都爆发,就算打得满目疮痍,却能一劳永逸。”
宁政道:“若在国都爆发内战不能一劳永逸。内战不可避免,但不能在国都内爆发。一举剿灭薛氏领地,种氏领地,这才叫一劳永逸。”
这话一出,几个朝堂巨头大惊。
一举灭掉薛氏领地、种氏领地当然好,算是直接解决了百年隐患了。
但怎么可能做得到?
越国就算最强盛的时候也做不到。
楚王率领三十万大军攻打镇西城都没有打下来。
那可是种氏家族的老巢,经营超过百年之久。
而现在宁政能够拿出多少军队?
充其量不会超过五万。
三十万都打不下镇西城,更何况四五万?
还有薛氏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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