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燕古一话中有话,江毅故作不解的问道,“燕老,难道你以为我在西垂雪原还干过别的事情吗?”
“贤侄,老夫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了,虽然有些老年痴呆了,但是毕竟没有傻,有些事,老夫看的出来。”
燕古一双手扶在拐杖上,眼睛直直的看向远方,口中默默的说道,“西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胜铁马山,这应该是贤侄的杰作吧?”
西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胜铁马山,江毅记着这句话,自己在江城时,曾在虎家用过这句话。
其实,这句话是一篇文章的题目。
铁马山大胜后,内地的报纸曾以此题目报道西垂大胜。
当然,那篇报道,只是说西垂天卫,通篇没有提及江毅的名字。
至此,江毅已经确定,燕古一已经知道了自己西垂天卫的身份。
回头看到燕玉露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一双美眸正在注视着自己。
见江毅回头看着自己,燕玉露微微感到尴尬,抬眼看向了天空。
心中在想,这个江毅,他为什么要看我?
见燕玉露并没有对燕古一刚才念出的诗句引起多大的兴趣,江毅确信,燕玉露并不知道这句诗句后面所包含的深意。
“燕老,我的确在西垂作战,也见过战鼓连边震天寰,千军万马踏雪原的壮景。”
燕古一笑了笑,“我想贤侄西垂后面少说了两个字,统帅。”
江毅嘴角轻轻的勾了勾,口中低声的吟了起来。
“七年从军未卸甲,一剑横行万里馀。”
这句话从江毅口中说出来,燕古一内心更为激动,口中更是不住的重复着一句话。
“没想到,没想到,果然是你。”
站在江毅和燕古一身后的燕玉露疑惑的看着两人,心想我父亲和这个江毅说的话为什么这么隐晦?
还有,我父亲口中所说的果然是你是什么意思?
江毅他道底是谁?
突然,燕古一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江毅现在的身份。
燕古一想到,西垂天卫助l国现任战皇荣登皇位,他本人也成了l国举世无双的镇国王。
这么高的身份来到新昌国,按照国与国之间的礼节,新昌国应该以国宾招待江毅。
可是现在……
江毅也看出了燕古一心中所想,笑道,“燕老,我来到新昌国,并不是出使新昌国,而是以私人身份来到新昌国的,我要做的事情,很大部分是自己的私事。所以,有些事情,还请燕老保密。”
燕古一不住的点头,“这一点我明白,有些不该说的事,我是不会说的。”
江毅赞许,伸手道,“燕老请。”
“贤侄请。”
燕古一弯身道。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向前走去。
身后的燕玉露纳闷,两人怎么这么客气?
在燕家的人工湖前,江毅、燕古一、燕玉露停了下来。
有些事,江毅憋在心中并不想说出来。
可是想着自己与燕古一走了将近十五分钟了,仍旧处在燕家大院里,而且这片人工湖,好像是燕家的第二片人工湖了。
一个家中修建两处人工湖,这是多么的奢侈?
见江毅盯着面前的人工湖看,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燕古一不解的问道,“贤侄,你在想什么呢?”
“燕老,我在想,你建造规模如此庞大的家园,至少七个亿吧?”
燕古一点了点头,“贤侄说的很接近了,建成时已经花了八亿,若加上后面的装修,屋中的各种家具,总计是十个亿。”
十个亿?
江毅有些瞠目。
心想十个亿对燕古一这位家财几千亿的富豪来说,那真是九牛一毛。
他可真舍得花钱。
江毅又想起了破败不堪的征西镇。
这一对比,那可真是天上地下。
“花费十个亿修建如此庞大奢侈的一座庄园,人不过住其中的一间,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江毅突然说道。
江毅的话让燕古一的脸色立即暗淡了下来。
身后的燕玉露则暗暗的着急,心想江毅怎么可以这么直接的说我父亲呢?
燕玉露刚想回怼江毅两句,却被燕古一做了个手势打断了。
“贤侄,看来你对我修建这座庄园很不满意啊。”
“燕老,你的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并没有权利干涉,但我要提醒燕老一句,征西镇至今仍旧是边关最为落后的一个村镇。”
燕古一已经明白了江毅的意思,他有些埋怨自己没有回报征西镇。
燕古一没有言辩解,而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贤侄,请吧,我送贤侄出去。”
江毅强压着心中的愤怒,心想燕古一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被自己说了几句,就立即下逐客令吗?
像这样为富不仁的人,我江毅根本不屑与他交往。
“燕老,告辞了。”
江毅冷道,迈步向前走去。
“贤侄,慢走。”
江毅只不过走了四五步,身后便传来了燕古一的声音。
回头,只见驻着拐杖的燕古一走了过来。
“贤侄,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燕老,你有什么事情直接问就是了。”
“我是想问贤侄,贤侄从征西镇上过时,可见过征西镇的村长?”
燕古一问的话让江毅神色凝重起来。
江毅想起了死的不明不白的征西镇村长燕石乙。
心想若自己有意无意的提一句燕石乙死了,燕古一会是个什么反应呢?
“燕老,我见过燕石乙村长,但是……”
燕古一的神色变得不安起来,小声问道,“但是什么?”
“燕石乙村长,已经死了。”
“什么,已经死了?”
燕古一的声音近乎于喊,驻着拐杖的手更是不住的颤抖,随后,眼睛里的神情越来越愤怒。
“贤侄,你说的是真的,石乙他真的死了吗?”
江毅点了点头,“燕老,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信口胡说呢?燕石乙村长的确已经死了,他是被……”
“他是被北冥洪基杀死的,对不对?”
江毅本想说燕石乙是被身份不明的人杀死的,至于杀燕石乙的人是不是北冥洪基,江毅并不确定这一点。
可是现在,见燕古一毫不犹疑的喊出了北冥洪基的名字,这一点让江毅感到十分的意外。
也让江毅意识到,燕家和北冥洪基之间,好像存在着解不开的仇恨。
“燕老,燕石乙村长的确是被人杀死的,至于是谁我并不知道。但我想问一下,燕老怎么这么笃定是北冥洪基做的?”
愤怒的燕古一举着拐杖不住的在江毅的面前来回走动。
江毅忍不住向燕古一脚下看去,心想,愤怒,竟然让燕古一脚下行走利索了一些。
“北冥洪基,他就是一个卑鄙的小人,前些日子,他奉他主子的命令,前来燕家找我的麻烦,恰巧石乙在燕家,石乙看不过北冥洪基嚣张的模样,开口骂了北冥洪基两句,没想到北冥洪基……”
江毅对燕石乙骂北冥洪基的事情不感兴趣,倒对燕古一口中所说的,北冥鸿基背后的主子感到兴趣。
“燕老,北冥洪基背后的主子,是不是就是黑衣天王?”
燕古一点了点头,“的确是黑衣天王。”
“黑衣天王,是不是就是乌拉布王乌氏辕?”
燕古一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
江毅看在眼里,心中感到万分的惊喜,很明显,燕古一知道黑衣天王的真实身份。
“燕老,乌氏辕就是乌拉布王,对不对?”
江毅又问道,想趁热打铁,套出黑衣天王的真实身份。
燕古一不解的问道,“贤侄,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问黑衣天王的真实身份呢?”
“因为,黑衣天王关系到很多的秘密,他手下的戒灵羽还杀了我的亲信,而且我燕家一脉的消亡,背后也有黑衣天王的影子,这些事加起来,我怎么也的向他讨个公道吧。”
燕古一已经明白了江毅的意思,不安的道,“如果黑衣天王是乌拉布王乌氏辕,难道贤侄还要杀了乌氏辕不成?”
“不管黑衣天王是谁,如果我能做到,我都会要了他的命。”
看到江毅脸上的杀意浓似大海,又想到江毅西垂天卫的身份,还有江毅对付乌拉布王世子那个不留情,燕古一知道江毅绝对敢杀了乌拉布王。
可是,杀了乌拉布王以后呢?
“贤侄,杀了乌拉布王,那就等于新昌国和l国之间的全面战争,那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啊。”
江毅心想,燕古一这样说,他是不是已经承认了乌氏辕就是黑衣天王呢?
“燕老,你说错了,杀了乌拉布王不但不会引起战争,还会制止战争,因为,乌拉布王是新昌国最好战的鹰派。”
听到江毅的分析,燕古一默默的点了点头。
燕古一赞成江毅所说,乌氏辕的确是新昌国最强硬鹰派。
“贤侄,我知道你的本事,但乌氏辕也不是吃素的,他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燕老,我知道你不是在吓唬我,黑衣天王他的确不好对付。”
忽见燕古一再次张了张口,依旧没有说出话来。
江毅看的出来,燕古一他有话说。
他要说的话,好像牵涉到什么事情,让燕古一想说又不敢说出来。
而且这件事,好像牵涉到黑衣天王。
“燕老,你是不是知道黑衣天王的一些秘密?”
“贤侄,我的确知道一些内幕。我要告诉你,乌拉布就是一个大染缸,里面鱼目混杂,你要多小心一点。”
江毅赞许燕古一的说法,乌拉布的水的确很深。
又想,燕古一直欲言又止的话,绝不是提醒自己多加小心这么简单。
“燕老,既然你不愿意说出我想听的就算了,不过我要明确的告诉燕老,我会先杀了北冥洪基,因为他欠了我好几条人命,包括燕石乙村长。”
“那样做,你会得彻底惹恼黑衣天王。”
江毅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已经惹恼他了,我已经杀了他五位黑灵羽了。”
“什么,五位黑灵羽?”
满脸惊愕的燕古一般不住摇头,忽然,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贤侄,我只能告诉你,黑衣天王,她是一位女人,我希望你防备这一点。”
江毅心惊,心想黑衣天王竟然是一位女人?
这太有点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