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言：“…………”
崔制片在旁边笑着附和，杜友薇被自己嘴里的饭呛了一下，耳朵都快被她们说红了。
张少言给她们两人也夹了一筷子菜，开口道：“你们也多吃点。”
晏昕和崔制片对视一眼，终于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饭桌上，崔制片又跟杜友薇聊了下片场的事，夸顾时表现得不错，现在剧组推进得很快。张少言似乎不喜欢这个话题，每次她一谈到这里，他就帮她夹点菜，劝她多吃点。
饭后，崔制片悄悄跟晏昕说：“没想到你儿子醋劲这么大，跟你一点都不像啊。”
晏昕看着张少言和杜友薇的方向，勾唇笑了笑：“不像我才好啊。”
送走来了晏昕和崔制片，张少言返回房间，问正在整理礼物的杜友薇：“等会儿送你去学校，你下午还有课吧？”
“嗯，不过这些礼物怎么办？也要带去学校吗？”
张少言看了一眼，道：“礼物我直接让司机帮你送回家去。”
“哦，好的。”杜友薇走到跟他跟前，朝他笑着道，“那我收拾完了。”
张少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不自觉的放软：“之后几天有什么安排？”
“除了上课，没什么特别的，没课的那天我准备去片场探探班。”自从帮顾时找到助理，她就没怎么跟片场的事了，还是要定期去看一眼才好。
张少言听完后，收回手看着她问：“哪一天？我跟你一起去。”
“啊？”他要去片场？？
张少言真的去了。
那天一大早，他的宾利就停在了杜友薇家的门口。杜友薇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片场感兴趣了，但大佬要去，也没人拦得住。
“高特助，片场人多，你要注意保护好张少言啊。”杜友薇不放心地跟高野叮嘱，生怕张少言在片场受到什么冲撞。
高野觉得她想多了：“你放心，以老板的气场，没人敢靠近的。”
“……”还是高特助懂。
到了拍摄地，高野把车停在外面，前面就是剧组取景的地方。今天要拍一场听戏的戏，剧组已经搭建好了戏台，还能看见身穿戏服的专业演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杜友薇来探班，自然是来探顾时的班，可是现在，她却不知道该不该去找顾时。
张少言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街景，问还站在原地的杜友薇：“不走吗？不是说探班？”
“哈哈，走，走。”杜友薇给顾时的助理打了个电话，问出他们在哪儿后，就跟张少言和高野一同走了过去。
正是顾时和男主的一场戏，两人发生了很严重的冲突，差点就动枪了。
顾时的表演很有张力，他没有太多的台词，也没有夸张的肢体动作，但是把两人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紧迫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条过了。”导演说了一声，就招呼在旁边休息的詹颖，“女主准备。”
詹颖这会儿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刚走过来的张少言吸引了。她进娱乐圈这么多年，自诩什么样的帅哥都勾搭过，但跟这个男人一比，以前的那些男人根本算不上什么了。
娱乐圈都难找出这么a男人，让人看见就荷尔蒙爆棚。
“詹颖，你还在发什么愣？开拍了！”导演一声暴喝，总算让詹颖回了魂。她又忍不住看了张少言一眼，走过去准备了。
接下来是她和男主的对手戏，她劝男主不要跟宋秋动手。这场戏女主的情绪确实是比较柔软，安抚着发怒的男主，但詹颖也太软了，嗲得导演直接喊了停：“你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好好说话了？台词烫嘴是吗？！”
“……”詹颖抿了抿唇，朝他笑了一下，调整情绪重新又演了一遍。
顾时看了眼杜友薇的方向，朝她的方向走了过去。杜友薇本来想跟他介绍一下张少言，但他和张少言都看着对方沉默不语，简直像刚才宋秋和男主的那场戏重演了。
“……”杜友薇做作地笑了两声，看着顾时道，“你这是，还没出戏呢？果然很专业哈！”
顾时收回目光，喝了口助理递过来的水。杜友薇抓住助理，跟她道：“我们来探班，带了些吃的，都放在车上的，你找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一起去取过来，分给大家吃了吧。”
“好的。”助理点点头应下，去找工作人员了。高野带他们去车上取东西，杜友薇看着依然默不作声的顾时和张少言，发愁自己该找点什么话题来说。
很快，一个工作人员冲过来，急吼吼地跟导演说：“导演，戏台已经没问题了，但是年轻版沈念临的演员还没找到合适的。”
导演不耐地瞥了他一眼：“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找不到了？外面围着那么多群演，就找不出一个合适的？”
“人是多，但你要求也高啊，我按照你的条件去转了一圈，没一个人合适啊！”工作人员心也很累，“要不您把条件降降？反正他也只有一句台词。”
“不行，年轻版的沈念临必须帅，就是那种女生看到，立刻就‘啊啊啊啊’的人！”
杜友薇：“……”
导演最后那几个“啊啊啊啊”，简直有灵魂。
“您这标准，霍年符合，但是人家不愿意给你跑龙套啊。不是我说啊导演，就您这个标准，符合的怎么可能还在跑龙套。”
导演拿起手里的剧本狠狠敲了他一下：“我是让你去办事的，不是来跟我抱怨的，找不到也得给我去找！少帅沈念临，不仅要帅，还要有军阀气质，赶紧去找，别在这儿碍事！”
导演把人挥走了，指挥着现场继续开拍。张少言抬脚走过去，问他：“我可以吗？”
“你又是……”导演原本极度不耐烦地开口，看见跟他说话的人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你是，群演？”
不可能吧，这么帅一个群演站在这里，他们会找不到人？
“我可以吗？演沈念临。”张少言没有回答他，只是把自己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他身后的杜友薇也听清楚了他的话，愣了一下后，赶紧走了上去：“你要客串？”
张少言顺势看着她：“我看导演挺苦恼的，就想能不能帮帮忙。”
杜友薇：“……”
这话说出来，您自己信吗？
导演倒是立刻点头如捣蒜：“可以的可以的，小刘，赶紧带人去换戏服！”
“好勒好勒。”小刘飞快地迎了过来，“这位先生，您这边请。”
他也不知道他为啥要对一个群演这么客气，但走到他跟前，忍不住就对他卑躬屈膝……
“我陪你一起去吧！”杜友薇不放心张少言一个人，便跟着他一起去了。
张少言进去换衣服以后，她一直等在外面。她怎么都想不通，张少言怎么想到要帮剧组客串的？？
门后“咔嚓”一声，传来开门的声音，杜友薇一回身，就看见换上戏服的张少言，朝她走了过来。
他穿着少帅的军装，腰间别着一把棕色的配枪，带着皮质手套的右手，正好房间腰间的位置。身后的披风被他的手肘撑起一角，黑色的长靴随着他的动作，在披风下若隐若现。
杜友薇看呆了，如果张少言生在民国时期，又正好出生在军阀世家，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她觉得导演的目标达到了，因为她现在就想对着张少言“啊啊啊啊”。
“怎么样？”张少言摘下头上的帽子，问跟前的杜友薇。
杜友薇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才控制住自己不要一开口就是“啊啊啊啊”：“张少言，你太帅了！简直a爆了！！我宣布你就是沈念临本临了！”
张少言问她：“你喜欢？”
“超级喜欢啊！没有少女会不喜欢！不，老阿姨见了你，也能立刻重返十六岁！！”
她这一通彩虹屁下来，张少言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第38章
杜友薇和张少言走回去时, 高野他们已经把带来的吃的分给工作人员了。一回头看见走过来的张少言，高野就愣在了原地, 老板这是……唱的哪一出？
“老板, 您这是……？”他有些懵地看着张少言。张少言波澜不惊地道：“帮剧组客串一下。”
“……”您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高野觉得事情绝对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
导演也看见换好衣服的张少言，赞不绝口地道：“这就是我想要的沈念临啊！简直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
张少言本来就身居高位，演沈念临这种军阀, 气质非常贴合, 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表演。片场的几个主要演员，看见他的扮相后也愣了一下。他虽然不是专业的演员，但绝对是所有男演员里, 把这套军装穿得最像真少帅的。
“我先给你讲讲戏啊。”导演难得的亲自给一个群演讲起了戏, “沈念临年轻的时候喜欢一个女孩儿,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他的白月光，不过后来这个女孩在战乱中死了，导致沈念临彻底黑化。他之后做的所有事, 都是为这个女孩儿报仇，他也是我们这部戏里，最大的反派。”
导演先给张少言介绍了一些沈念临这个角色, 然后切入了今天的这场戏：“我们接下来要拍的, 就是沈念临回忆起他年轻的时候，和他喜欢的女孩儿去听戏的情景。你只有一句台词，到时候镜头拉过来，你和你喜欢的姑娘相视一笑，然后把台词说出来就行了。”
“嗯。”张少言拉了拉自己的皮手套, 问导演，“谁演那个女孩儿？”
“群演我们已经找好了，正在化妆，等下就过来。”
张少言略一沉吟，对导演道：“我只和杜友薇演。”
“……”导演安静了一会儿，问，“杜友薇是谁？”
杜友薇默默地举起手：“……我。”
导演顺势看向她，打量她几眼后，觉得她条件也可以，便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行，我现在就让人带她去化妆换衣服。”
“等、等一下。”杜友薇还没回过味，怎么突然她也要上镜了？“我戏份重吗？有多少句台词啊？”
导演道：“刚才不是说了吗，和沈念临相视一笑。”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杜友薇：“……”
好歹也是她的荧幕初秀啊，这么敷衍的吗！
但想到张少言也之后一句台词后，她心里平衡了许多。
剧组为她准备的是一套民国风的盘扣上衣和半身裙，还给她梳了两个辫子。杜友薇第一次穿着这样子的衣服，也有些新鲜。妆化好后，她跟工作人员走回去，看见背对着她的张少言，也没有叫他，就上前敲了敲的手臂。
张少言回过头来，看见她的扮相后微微一愣，杜友薇把玩着自己的两条辫子，问他：“怎么样？我这么穿好看吗？”
“嗯。”张少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好看。”
“导演，都准备好了，演员随时可以过去。”
工作人员跟导演汇报了一下进展，导演看见杜友薇的扮相，也没有对她挑剔什么：“行，那我们准备开拍。”
戏台前坐着不少演观众的群演，张少言和杜友薇的位置在第一排中间。他们坐好以后，导演就喊了开拍，戏曲演员踩着音乐从幕后走出来，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这场戏请的都是专业的戏曲演员，扮相也十分吸引人，杜友薇本来还有些紧张，他们开唱后，她就渐渐被台上的表演吸引了。
跟着现场的观众鼓了鼓掌，杜友薇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张少言，发现他也正好在看自己。他的视线微含笑意，略微上扬的唇角和眉梢是那么好看。台上唱戏的人还在继续演着，动人的戏腔仿佛将她拉回了那个时代。
她看着张少言，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这个笑落进张少言的眼里，比台上的戏腔更为动人。
“看戏的人，比戏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