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醒悟过来,一下就疯狂了,猛地一甩,就把剑扔了,差点刺着裁判,然后哈哈大笑,跪地亲吻地上的石头,又仰天大叫道:“我赢了,我没有死,我他妈竟然赢了……”
看台上的人均感意外,今天这场斗兽大会实在太诡异了,那个阿杰明明就快赢了,怎么会忽然自己放弃呢?虽然觉得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
连大卫都转头看着希伯来,道:“怎么会这样?”
希伯来也觉得跷蹊,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大卫道:“这家伙捡了一条命?”
希伯来道:“可能是吧!”
大卫道:“不过相比那几个小东方,这家伙真没有出息,你看他喜的,一点脸都不要了,幸亏在我联合王国境内,要是在东方大陆,我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希伯来道:“其实这才是人之本性!”
查理却不觉得丢脸,丢脸也比丢了性命强,这时又冲到石座旁,紧紧抱住姜小白,喜得眼泪都流了下来,道:“兄弟,我赢了,我没有死,我真没有死,我没有骗你,你摸摸我,我真没有死!”
姜小白就推开了他,道:“没死好啊!恭喜你!”
查理哈哈一笑,道:“谢谢,谢谢!”忽又压低了声音道:“兄弟,是你帮我的吧?”
姜小白道:“这是你自己的本事,与我无关!”
查理嘿嘿一笑,道:“兄弟,你别装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虽然我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相信,肯定是你帮的我,你们真是我的幸运星啊!”
姜小白道:“还没有活着出去,等到最后再高兴吧!”
查理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点头道:“好吧!”
裁判差点被查理随手扔的剑刺中,心里非常不爽,眼色阴毒,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计较,只是在鼻孔里哼哼两声。这时又把第四具尸体拉到一旁,沾了一手水,便在衣服上擦了擦,心里也觉得奇怪,难不成这人是用皮肤在撒尿不成?待把阿杰的尸首翻过身来,又是大吃一惊,人竟瘦了一大圈,脸上只剩下干瘪的一层皮,皱巴巴的,双目深陷,如同一具干尸。
裁判虽然觉得极不寻常,却也心思去刨根问底,轻叹一口气,就走到场地中央,大声道:“第四局,还是甲方胜!”
看台上的似乎也麻木了,毕竟该输的已经输了,个个没有心思,只有少数买了甲组全赢的人,忍不住吆喝几声。
裁判这时又道:“最后一局,请甲乙双方的最后一名斗士上场!”
姜小白便提剑走下石座,查理便道:“兄弟,我们都活了下来,你也一定要活着回来!”
姜小白笑了下,道:“我尽量!”
伊桑也没得选择,这时也走下石座,看着边上四个同伴的尸首,心中升起无限悲凉,再也没有起初的豪迈,脚步阑珊,缓缓走到场地中央。
待姜小白走了过来,便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姜小白道:“东方!”
伊桑道:“我感觉你们是故意来参加斗兽大会的!”
姜小白道:“随便你怎么想!”
伊桑道:“我们并无仇怨,没想到却要拼个你死我活!”
姜小白道:“这是命,我们都没得选择!你尽管下手,死了我也不会怨你,同样,你死在我的手上,也不要恨我!”
伊桑道:“你就这么有把握?”
姜小白道:“不知道!”
伊桑道:“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姜小白道:“没犯事,不知不觉就进来了!”
伊桑哈哈一笑,道:“那你死得不值!我在进来之前,曾经奸-杀过两千多个少女,人称红花大淫贼,我死,是死有余辜,而你死,好像很不值!”
姜小白笑了下,道:“你是在安慰自己吗?”
伊桑道:“算是吧,找个好的理由去死,总比无缘无故地死,心里要踏实一点!”
姜小白道:“你确实该死!”
伊桑道:“该死的人往往死不掉,死掉的人全是不该死的人,比如那些被我先奸后杀的少女,死掉两千多个了,我还没死!”
姜小白道:“你的逻辑很奇妙!”
伊桑道:“这本来就是一个奇妙的世界!”
裁判这时道:“你们两个天聊完了吗?聊完就开始吧!”
姜小白二话没说,剑花一抖,就刺了过去,与查理的起剑式几乎一模一样,平平无奇。对于阿杰的死,伊桑并不知道是姜小白搞的鬼,虽然有些邪门,总觉得阿杰是在关键时刻犯了神经病,所以见到姜小白跟查理一个套路,本能地以为,他也是黔地那头驴,不免心下大喜,剑势一动,带着一股凌厉之气就反扑过去,当时他也细观阿杰与查理的剑路,如果起初阿杰不用那么小心,奋起直上,早就可以将查理斩于剑下,后面也就等不到发神经病了。
查理也大吃一惊,转头跟陈静儒道:“你师父的剑法怎么跟我的一模一样,不会是偷学了我的剑法吧?你赶快告诉他,我的剑法很烂的,不宜偷学,学了只有死路一条啊!”
陈静儒道:“你也不害臊?我师父会偷学你的剑法?”
查理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哦,那怎么会那么像呢?”
陈静儒道:“你的剑法就像是漂在海上的冰块,而我师父是冰山,外面看着都一样,但我师父下面有货,而你下面空空如也!”
查理看了看裤裆,幽幽道:“我下面也有货!”
连续几招,姜小白都用了查理的剑招,外人看来,姜小白被逼得手忙脚乱,每次都是险险避过,感觉狼狈不堪。
伊桑愈发欣喜,愈发确定他就是那头驴,照此下去,三招便可以料理了他。虽然姜小白每次都能险险地避开他的剑,他却认为只是他运气好,所以当姜小白又险险避开一剑后,便怒吼一声,趋势猛进,剑之快,自己都看不清,这次就算姜小白运气再好,肯定也是避不开的。
可令他意外的是,姜小白仿佛有未卜先知之能,他的剑势刚探出,姜小白已经开始闪身避让,他不知道的是,姜小白这一闪,用的是大挪移身法,虽然没有陈静儒用得那般娴熟,但短距离下,也无二样。让伊森更惊讶的是,姜小白避开他的剑锋,不但不退,反而趁势反攻,剑气由上而下,就斜劈了下来。
伊森大吃一惊,若不是他是红斗六品的修为,肯定要被姜小白劈成两半,仓促之下,连忙抽身,结果还是慢了一点点,剑落下的地方,刚好是他握剑的手腕。
伊森惨叫一声,那只握剑的手就与他分道扬镳,但他毕竟也是老江湖了,就这样也没有乱了分寸,急忙退后几丈,在此过程中,就用修为封住了右腕的伤口,同时脚尖一勾,他同伴遗落在场上的剑就被他勾到了左手。
伊森左手持剑,怒不可遏,大骂一句,又攻了上来,刚刚他只是大意了,让那小子钻了空隙,只要他稍微小心一点,纵然他是左手使剑,这小子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但姜小白却剑势一变,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再无平庸之感,剑招顿时变得华丽丽,攻防有致,不像在打斗,倒像在舞剑,很柔很软,像一团洁白的云彩,翻腾在广袤无际的天空。
伊森的剑势虽如猛虎下山,但进了姜小白剑圈,那股凌厉之势顿时化解于无形,如果他是右手仗剑,仗着修为高超,倒也能够破解,但左手使剑,如同被戳中了软肋,一身力气使不上来,何况还有伤痛在身。
一时之间,难解难分。
看台上,苏菲亚平静的眼眸竟有了色彩,喃喃道:“剑法好美!”
大卫听见了,道:“东方人就喜欢花哨的玩意!”
苏菲亚摇头道:“不,不是花哨,如果他也是红斗六品,乙方那人绝撑不过三招,他的每一剑刺出都不是无的放矢,都有后手,只是这么绝妙的剑法还可以施展得这么美,让人心旷神怡,虽然他们在殊死搏杀,却让人看不到一点血腥气,好美!”
希伯来正襟危坐,道:“公主有决定了吗?”
苏菲亚脸上又恢复了平静,道:“看看再说!”
伊森因为受了重伤,本想着速战速决,没想到却深陷泥潭,不能自拔,心里急,伤口痛,脸上却渗出一层泛着油光的汗水。反观姜小白,愈发从容,剑势大开大阖,仿佛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敌人,只是单纯地在演绎一套剑法。
剑法虽美,但伊森却无心观看,对他来说,这种美有毒,看得他心烦意乱,如同百爪挠心,本来左手使剑就不顺当, 心乱手乱,乱得像一团麻。
要不是他是红斗六品,姜小白心中有所顾忌,早就撕开破绽了结了他,现见他破绽百出,知道他已经尽力了,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瞅准破绽,一剑就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