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愿意上,那只有我定规矩了!你们站着别动,就保持现在的队形,谁动谁死!”
众人听了这话,哪里敢动?站得跟雕像一样。
老头就指着人群的右首边,道:“就从那边开始吧!一个一个上,不要犹豫,我的耐心有限,犹豫者杀无赦!”说时又招了下手,边上就过来两过来两名卫士,站在人群的右首边,已经拔剑出鞘,站在右首边那些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冷汗直冒。
老头淡淡说了一句:“开始!”
边上的那名侍卫就指着其中一人道:“你上!”
那人擦了一把汗,明显有些犹豫,嘴唇动了动,大概是想求饶,但那卫士却没给他犹豫的机会,只见剑光一闪,这些尊斗高手已经被压制住修为,不要说反抗,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头颅就已经砍了下来。
众人看得大气也不敢喘,胆小的,小便都流了下来。
卫士收起那人的尸体,又指着下一个人,道:“你上!”
那人哪里还敢犹豫?急忙就冲进了那道过无形的幕墙之中,转眼就消失不见。
此人大概已经吓破了胆,到里面也不敢有丝毫的犹豫,跳跳跳,结果又是转眼功夫,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惨叫,看来已经跳死了。
里面的人刚死,外面的卫士就指着下一个人,道:“你上!”
那人也不敢犹豫,急忙就冲了进去,结果屁大功夫,又传来一声惨叫。
就这样,里面的人不停地死,外面的人不停地进,如同飞蛾扑火,前赴后继,没人敢犹豫,稍微犹豫一下的人,都被卫士斩下头颅,所以明知前面是死路,但众人赴死的节奏却一点都不慢,反而越来越快,一会功夫,就冲进去了上千人,但是没有一个人都没能活下来。
而那个老头,又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悠闲无比,还让手下给他泡了一壶茶,如同看戏一样。
费柴站在中间位置,虽然还有上千人才能轮到他,但在他的眼里,仿佛眼前只剩下几个人了,吓得不停地出汗,无奈汗如雨下,怎么也擦不干净,衣服都湿透了。这时鼓足通气,叫了一声:“神仙!”
老头转头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很刺激?”
费柴点头道:“太……太……太刺激了!我想问问神仙,我现在不成仙了,我想回家老老实实地过日子,行吗?”
老头笑道:“你自己走出去看看行不行?如果没人杀你,那就行!”
费柴咽了口口水,道:“那就是不行喽?”
老头道:“你说呢?”
费柴道:“那您看能不能这样,今天时辰也不早了,要不休息一下,明天再玩这个游戏?细水长流嘛!”
老头笑道:“不用!今天的事我从不喜欢拖到明天,明天我还要安排人把你们的尸首送回去!”
费柴吓得两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亏他边上一名手下及时扶住了他。望着老头慈祥的笑容,但在他们的眼里,却如同魔鬼的狂笑,笑得他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但姜小白几人并不觉得这个老头可恶,凭着良心讲,人家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为了防止他们过来送死,每次都把来这里的人的尸首送回去,警示他们不要过来。虽然这个游戏太过残忍血腥,但这也不是他的本意,他也只是循规办事罢了,何况老头对待他们,已经相当客气了,尽量让他们死得体面。
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这也不妨碍他们去死。虽然他们站在最左边,但按照这个速度死下去,估计洗个澡按个摩的功夫就要轮到他们了。
听着耳旁的惨叫声连绵不断,查理已经吓得瑟瑟发拌,拉住姜小白的胳膊,小声道:“兄弟,我害怕,我不想死啊!我还没娶老婆呢!”
姜小白叹道:“我也不想死!”
查理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每次遇到危险,我都可以变成火麒麟迎刃而解,这次是不是也可以?只要你说可以,我立马变身,决不犹豫,如果一下死了也就罢了,这种等死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姜小白道:“那样只会死得更快!”
查理急道:“那要不我们杀出去吧?绝不能坐以待毙啊!”
几人颇感意外,没想到一向最怕死的查理竟然主动要求杀出去,看来他是真的吓破胆了。
没想到老头也听到了这句话,转头看向了查理。
查理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急道:“我什么都没说,我没说要杀出去,我就说着玩玩。”
老头没有理会他,又把头转了过去。
姜小白叹道:“你们是不是都很后悔跟我下来?”
花紫紫道:“我不后悔!”
查理道:“我后悔,早知道我就一个人留在那个什么弥留世界了,娶几百个老婆,生几百个小麒麟,现在想想,那日子过得也可以飘啊!”
姜小白听得心如刀绞,道:“我对不起你们,都怪我一意孤行!”
风言道:“少爷别说这样的话,你别听查理胡说八道,我们都不后悔,没理由成仙了,大家跟着沾光,不成仙了,就把责任都推在你一个人身上,我们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了。”
陈静儒道:“就是,师父,这辈子能遇见师父,静儒死而无憾!”
姜小白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直没有说话的布休,这时凑了过来,小声道:“盟主,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游戏不对劲?”
姜小白道:“哪里不对劲?”
布休道:“你数了多少根柱子了吗?”
姜小白猛地一惊,道:“纵横十九道,棋盘?”
布休点头道:“我感觉也是,他们是在跟我们下一盘棋!”
那老头又听见了,转头哈哈一笑,道:“你们猜得一点都没有错,这就是一盘棋,只是跟你们下棋的,不是人,而是冥冥天意!”
姜小白道:“所以上面一半生一半死,其实就是一半白子一半黑子?”
老头笑道:“你说得全对!然,没用!”说完又把头转了过去。
布休就凑近姜小白,小声道:“往生之门!”
姜小白点了点头,刚刚经布休提醒,想到棋盘以后,就想到了往生之门。他在里面跟秋名大王对弈一局,最后黑白棋子全部粘在了棋盘上,乱七八糟的。当时秋名大王临走前,一再嘱咐他,棋盘一定要收好,以后用得着,他就知道,其中肯定有玄机,但他也参悟无数遍,却是一直都参悟不透。
但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他也不敢把棋盘拿出来参谋,免得老头说他作弊,一剑了结了他。幸好他之前参悟过无数遍,所以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他是了然于胸,就算棋盘不拿出来,他也记得清楚。
这时便闭上了眼睛,棋盘的影像就在他的脑海里慢慢浮现,正因为熟悉,所以清晰无比。只见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杂乱无序,并不像什么千古名局的棋谱。他在脑海里慢慢调整棋盘的位置,再结合刚刚看到的阵法,让二者合而为一,果然发现棋盘有一面的第一道线上只有三颗白子,其余皆是黑子。三颗白子分别占据了第二,第七,第十三个点,而第一批上去的十九个人,活下来的三个人,分别就站在第二根,第七根,第十三根柱子上,刚好吻合。
姜小白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努力使自己镇定,接着往下看,果然,第二颗和第七颗白子前是黑子,难怪那两个人跳上去就死,再看第十三颗棋子,前面也确实是白子,所以第三个人跳上去没事,而前面那颗白子的左边,也确实是两颗白子,所以那人侧向跳了两步也没事,而他最后一跳的那根柱子,确实是黑子。
虽然当时他只看了一排半,两排都没有看完,但姜小白确定,这副棋局正是解开这个过仙阵的地图,如果这个都只是巧合的话,那真的就没有天理了,死也没有话说了。
姜小白虽然确定这就是地图,也不敢大意,毕竟那棋子杂乱无章,跟迷宫一样,整理了好半天,才找出一条出路。
姜小白缓缓睁开了眼睛,布休就连忙凑上道:“对吗?”
姜小白点了点头。
布休长吁一口气,脸上就露出灿烂的笑容。
查理道:“都要死了,你还笑得出来?”
布休脸露不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怕死啊?那叫啥?盟主,你上次那首诗怎么说的?什么引刀一块刀的?”
姜小白道:“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布休道:“对对对,就是这句,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笑也死,哭也死,不如笑谈生死!”
查理听得一愣一愣的,道:“你在哪里借来的胆?能不能给我也借两个?过两天我还你。”
布休大言不渐道:“老子浑身是胆,还需要借?”
老头转头看了眼,道:“有骨气,我喜欢!”
布休抱拳道:“前辈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