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会让背后主使如此轻易地逃脱出去?
那他就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铁血冰王爷了。
所以当这份证据悄悄地送到明王书案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前户部侍郎是太子的人,帮太子捞钱的,这位平章知事与其有勾结?明王又想到平章知事的夫人与汪光河的夫人是姐妹关系,顿时明白这平章知事也是太子的暗线,还是一条潜藏极深的暗线。
太子一系的人,明王一个也不会放过!何况是如此之大的一条水鱼!
他又整理了一下手头掌握的关于平章知事曾经犯下错误的证据,加油添醋一番,呈到龙案上。
皇帝正在气头上,看到这一摞摞的证据,如何还肯饶恕了郭家?凡是为郭家求情的一律当同罪处理!
不到三天时间,京城风云变幻,天京府尹汪家,平章知事郭家,全被抄家了。
政治的斗争,向来不死不休。
明王好不容易斗下两条大鱼,岂肯轻易饶过?又借此拉扯下大批依附太子的官员。
汪家与郭家,男丁全判了死刑,女眷全部被充为军妓。
顾幽与李雪珠得到这个消息后,相对沉默许久。
“你说这件事情,与夏静月有没有关系?”顾幽突然问道。
李雪珠一愣,“她不是也被迷昏了吗?”
顾幽沉默了良久,眸中布满浓浓的疑惑,说:“最好此事与她无关,仅仅是巧合而已,否则有这样的对手……”
要是有这样的对手,实在棘手之极。
秦婉儿得知汪蕾与郭咏珊要被充为军妓,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向顾幽和李雪珠求救道:“顾幽小姐,雪珠小姐,你们得想想法子救汪蕾与郭咏珊,哪怕让她们贬为奴婢,也好过……好过去做军妓!”
“怎么帮?”顾幽反问秦婉儿。
秦婉儿说:“顾幽小姐,您祖父是帝师,他老人家说话皇上肯定会听的。还有,连妃娘娘不是喜欢您吗?您进宫跟连妃娘娘求求情,顾幽小姐,求你了!还有雪珠小姐,您父亲最受皇上的器重,是当朝右相大人,如果肯为她们求情,就能救她们一命了!”
顾幽安抚着秦婉儿说:“她们两人是我们秋霁社的人,我们当然会尽力相助,这不与雪珠正商量着怎么搭救的事吗?你稍安勿躁,此事我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你先回去等待消息便是。”
秦婉儿闻言,感激地朝顾幽福了又福,心中对顾幽的敬仰又重了几分。
“顾幽小姐,雪珠小姐,那我就在家里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等秦婉儿离开后,李雪珠问顾幽:“你要怎么为那两个人求情?”
顾幽慢慢地抚着琴,轻声说:“我一个闺阁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家祖父早就不管朝中之事,只是担了个太傅的虚职,如何能左右皇上的意见?”
李雪珠涌起物伤其类的悲凉之情,说道:“我们这些闺阁女子,看着虽然风光无限,可一荣一损都寄托在家中男子身上。他们风光,我们便得意;他们落败,没准哪日我们也成了阶下囚,到时又有谁来救我们?”
“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们帮不了她们,只能以琴声相送,以全了这一场情谊。”顾幽摇了摇头,叹息着。手指抚着琴弦,琴声中带着苍凉的悲意。
夏静月的那一口气迷烟吸得太狠,一直到三天之后,尘埃落定了,她才缓缓转醒过来。
醒来时,浑身骨疼无力,脑袋发昏发沉,难受极了。
她难受地呻吟着,闭着眼睛慢慢地揉着太阳穴,等舒服了一些才慢慢地睁开眼睛,“我这是在哪?”
望着这陌生的地方,底下仿佛有车轱辘在响,脑海逐渐清醒。
夏静月陡地一惊:她不会还在匪徒的马车上吧?
这一受惊,夏静月想坐起来才发现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四处张望,意外地看到坐一旁看书的韩潇。“王爷……”
“醒了?”韩潇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但从他散发出来的低沉气场中,可见王爷大人的心情极为不好。
“呃,我怎么会在这里?”夏静月百思不得其解问。
她记得昏迷前,她是在匪徒的马车里。
照理说,东城那一片繁华的街道,人多口杂,应该很快就能被发现马车不妥,很快能将她们三人救下来的。
可她怎么在韩潇的车内醒来?
夏静月仔细观察着这亲王规格的庞大车厢,跟个小型的房子差不多,这是韩潇的舆车吗?她在他的舆车之上?
韩潇见夏静月傻乎乎的样子就忍不住勾起手指,在她额头敲了一记,压抑着怒气说:“你这个傻瓜!”
夏静月吃疼地捂着额头,“我怎么傻了?”
好端端地,怎么打人了?
“还不傻?”说起此事,韩潇就恨不得再敲她几下脑袋,看她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多少天?”
夏静月一片茫然,摇头:“多少天了?”
韩潇脸色冰冷难看:“三天。”
夏静月吃了一惊:“我睡了这么久?”
“才知道?”韩潇既生气又心塞,说:“明知那迷烟厉害,你还敢吸入如此之多,知不知道若是再多吸一口你就变白痴了!迷烟也是能浑吸的?”
夏静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不是、不是第一次遇到,没经验吗?”
她以为最多昏迷一天一夜的……
“还想有下一次?”韩潇被夏静月的态度怒火更盛,“还想再弄点经验?”
“不想!”夏静月毫不犹豫地摇头。
夏静月思维清晰了一些,想到自己不知不觉地不知人事了三天,连忙问:“初晴与初雪呢?”
“她们没事。”韩潇冷冷地说。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温水。
夏静月小声地问:“事情你都知道了?”
“你说呢?”韩潇口气冰冷,但手中却体贴地递给她一杯温水,“喝了。”
夏静月暗想怪不得浑身难受又乏力的,原来是三天没有进食和喝水。
她正口干得难受,伸手去接水杯,手腕却软软的没劲,险些让杯子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