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听到萧溍的郑重承诺,许总管想起一桩桩萧溍暗中为宓月,为宓家所做的事情,更是忍不住眼中的热泪,悄悄转过头,拿袖子抹去眼角的泪水。
宓月将香插在香炉上,回过身,对宓峥与小宓熙说:“二弟,三弟,你们也过来,跟父亲和母亲说说话。”
如果两位在天有灵的话,最放心不下的,应该就是这两个孩子了。
宓峥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父母的牌位连磕了几个响头。小宓熙懵懵懂懂地跟着照做,动作笨拙,但做得很认真,令后面观礼的人看得眼中发酸。
能把两个不懂事的弟弟养得如此懂礼,宓峥又如此出息,宓大小姐当真不易。
宓峥磕完头之后,含泪对宓中昱的牌位说:“爹,孩儿也上了战场,把闵东雷给杀了,替您报仇了,您都看到了吗?孩儿以后也会做一个大将军,像父亲一样的大英雄……”
宓峥一边哭,一边把心底的话都朝着亡父亡母说了出来。
说完后,人已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小宓熙呆呆地看着牌位,虽然不知道爹娘长什么模样,但还是懂事地说:“爹,娘,我是阿熙,我也长大了,你们在下面要好好的,我在上面也会好好的。我、我以后会听姐姐的话。”
楚王用袖子遮了下脸,抹去眼角渗出来的泪珠,走进堂中,把两个孩子扶起来,然后对宓中昱的牌位说了好一番真情毕露的话……
礼成之后,按照楚国的风俗,萧溍将纳采下聘等仪式都做完了,可以说已经明媒,他与宓月就差最后一道——正娶。
两人的名份终于定了下来。
订亲宴上的事情也随之传了出去,萧溍与宓月的故事被当成了传奇。
喜道上的红色锦缎,沁园的管事本是要扔了去的,但见百姓都极眼馋这些锦锻,虽然踩过了,但洗干净了还是能用的,便去问萧溍。
萧溍想了想,让管事把锦锻裁成一段段,分成两份,一份给有想要的百姓来领一段,另一份,则送给城中贫苦的人家。
沁园管事原道来领的百姓不多,这些锦锻便给那些衣衫褴褛的贫民。不想不到一会儿就被抢空了,就连送给贫民家的锦锻也被高价买了去,无意中,倒真的帮了这些贫民许多。
原来,经过订亲宴一事,百姓认定了宓月是天命之人,受老天爷护佑的,萧溍更是尊贵之极的人,于是都想来蹭点福气和喜气,福气与喜气可是有钱买不来的东西。更有家中有女儿将要出嫁的,花钱去买了一段锦缎添做箱底带着出嫁,希望女儿亦能遇到一个像萧溍那样的夫郎,幸福美满。
刚过正月,宓月与萧溍就决定出发了。
此时,北边还是大雪封路,须等三月之后方可赶路。
但宓月与萧溍决定先往南方走,去南方的殷国。
殷国更南,天气亦比楚国更加暖和,冬季再冷都没有下过雪。
宓月与萧溍看中的是殷国有一条很深的河道,可以通到北边的虞国。到了虞国,再经两个诸侯国,就到了皇朝的地界。
今年比往年暖得早,桃花已经盛开了,这一路若是往南的话,风景如画,是观赏的绝好时节。
萧溍心疼宓月跟他去了皇城之后,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出来走一走,便想带她去各个王国,各个地方游玩一遍,留下他们的足迹。
宓家兄弟长这么大,都没有离开过楚国,小宓熙更是连王城都没有离开过,听说要转道去殷国,都高兴极了。
“姐姐,楚国的桃花开了,更南的殷国是不是有更多的花?”小宓熙跟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宓月身后问个不停。
宓月收拾着药丸子,这是她专门做了供路上用的药丸,“是的,殷国的茶花很多,极其有名,许多花商特地跑去殷国买花,销往各地。阿熙可以去看茶花,还有李花了。”
“茶花是我们喝茶的那个茶的花吗?”
“不是的,这些茶花结的果子,可以做茶油。”
“茶花是什么颜色的?李花又是什么颜色的?”
“茶花呀,大多是红色和淡红色的,极少是白花的。李花是白色的,就是阿熙去年吃过的李子的花。”
“姐姐,李子是青的是红的,花儿为什么是白的?”
“……为什么婴儿小的时候,白白嫩嫩的,长大了,却变黑了?”
小宓熙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李子是被太阳晒青的,晒红的。”
“……”
义恩侯府上下都忙着收拾行李,沁园那边也在忙收拾行李,但欧阳神医却跑到义恩侯府来了,一进门就大声喊道:“阿月!那些医书呢?什么都可以丢,唯独医书不能丢!得装好,甩油纸包上几层,春季雨多,又要坐船,别给雨淋了。也得注意防火,你这丫头可不能把它又给烧了……哎哟,我还是放心不下,医书都放哪儿?让我去收拾,我来保管,你这丫头做事不稳重。”
宓月走出去,说道:“都在书房,还未收拾。”
“怎么还未收拾?”欧阳神医一见宓月不慌不忙的,只收拾那些无关紧要的,偏忘了最重要的医书,急得马上去了书房,把那几本医书当宝贝一样看待。先是让下人拿了油纸包好,又问下人拿了箱子来装。但装好之后觉得太笨重,如果遇到意外,不方便带着走,他又想到宓月做的牛皮背包,忙去找了一个,把医书亲自给背了。
时时能看着,欧阳神医顿时觉得安全感十足。
收好了医书,欧阳神医眼尖地发现书房里放了几个奇奇怪怪的陶罐,拿起来闻了闻,又不像是装药的。
他便拿了一个去问宓月,“阿月,你在书房里放的陶罐是做什么用的?”
宓月刚收拾好几箱常用的药材,抬头看了一眼,并没立即回答,而是静了片刻后,方说:“给阿熙玩的。”
“阿熙不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