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宓月在此,便能解释出病因。皇帝本身就有些高血压,在过量香料的刺激之下,血压一直在升高,升到了一个可怕的高度。在得知两个儿子相残,情绪激动,便导致了脑出血引起瘫病。
汪嬷嬷是知道那香不能用过量的,“万一被查出用量的问题?”
皇后轻哼了一声,“那盒子只剩下薄薄一层了。”
也就是说,就算查到了香,就那么一点的香根本就试验不出来用量大小的问题。
汪嬷嬷终于放心了“您先歇息着,有事了奴婢再唤您。”
皇后点了点头,皇帝彻底地瘫了,连话都说不出来,手也僵硬得不能书写,接下来的阵仗极需要精神来处理。
几名御医,以及众太医院又一番救治后,虽然救回了皇帝的性命,但结果如皇后所料的那样,皇帝彻底地瘫了,口不能言,手不能书。
皇后熬了一天,又熬了一夜,只稍歇一会儿,便天亮了。
“王通,使人去传本宫懿旨,宣司马、司徒、司空、太傅、太保、尚书令、五位国公爷进宫。”皇后望着外面的天色,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裳,说:“傅太师就别请了,先前皇上训斥过太师府,这时候皇上病了,就别唤来让皇上生气,免得病情再次加重。”
王通立即安派人出宫宣旨。
皇后让汪嬷嬷给她整理了下妆容,说:“本宫亲自出宫,去请两位老皇叔出来。”
萧氏皇朝上一辈的老王爷,只剩下两个人了。一个担着宗正寺卿的闲散位置,另一个跟个透明人似的,平时几乎没人记得。
但他们辈份最长,与先帝同辈,即使手头没权,但在这时候,是最适合请出来代表萧氏皇族来坐镇的。
皇后亲自去请,两位老王爷受宠若惊,匆匆换上朝服,就随着皇后进宫了。
太极殿上,皇后在龙座下面加了一个位置,坐下后,望着殿中的众位老臣。“皇上的病情,众老都该知道了。因颖王这个不孝子,皇上突然地就倒下了,打了本宫,以及朝野一个措手不及。”
一夜未休息好,皇后双眼发红,又因哭得多,眼睛还有明显的浮肿。但是,哪怕再憔悴,再疲倦,皇后都坚强地坐在那里,没有落下一滴泪,仿佛像一根擎天柱般立在太极殿上,撑起前朝后宫的稳定。
英德公首先站了出来,说:“皇后娘娘请保重凤体,前朝后宫,都需要您坐镇方能不乱。”
皇后摇了摇头,“后宫不干涉朝政,这是本宫自任皇后以来,一直谨守的规矩。今日把众老请到太极殿,本宫并不是为了干涉朝政,而是恳请众老拿个主意,之后的朝政之事该怎么处理。”
镇宁公第一个提议道:“按皇朝旧规,君主若不能主政,便由三公三师出来暂且代理朝政。有立太子,便太子监国,没有太子就选一位德才兼备的皇子出来培养储君。”
信国公看了下,三师缺了傅太师,“是否要请太师进宫来参议此事?”
皇后摆了摆手,“皇上刚训斥过太师,这会儿又把太师请出来,未免对皇上不敬。眼下第一重要的是处理颖王之事,太师是湘王岳父,湘王妃也间接被颖王害死,若太师也来代理朝政,只怕意气用事,公报私仇。”
众老听了皇后的话,深感有理,逐不再提傅太师的事。
司徒说话了:“按说危难当头,老夫不该推托的,只是我们三个老头年纪大了,只怕心有余力不足。不如这样,若是国之大事、重事,就由我们三公二师同时决定,一般朝政之事,交由太傅、太保、尚书令,并五名国公爷商议后作决策如何?”
三公是前朝的老臣,已是荣养的年龄,进宫都是让人抬进来,的确没有精力天天来理朝政之事。
英德公早就远离了权力中心,没想到今天因为身份的原因,被皇后请出进宫来,参与这军国大事。这会儿听了司徒的话,生恐有意外,白白失了这个好机会,马上说:“臣愿为皇上皇后,为皇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臣绝不辜负皇上与皇后的重托!”
英德公这吃相,当真难看。
只不过,和巨大的利益比起来,难不难看就不重要了。
其余人看不上眼,但英德公再怎么小人,都是皇朝的五大开国国公之一,还真避不开他。
两位代表萧氏皇族的老王爷同意了,说:“司徒大人的话有道理,不如就这么办吧。”
接下来,才是话题的重中之重,也是在场众老最关注的事。
两位老王爷互看一眼,先问道:“皇后娘娘,皇上只怕一时半会不能出来主政了,不如该选哪位皇子出来一起代理朝政之事?”
这时候选出来代理朝政的皇子,基本上相当于太子,当未来储君来培养的了。
关乎下一任帝王,殿中众老,就是最圆滑的英德公也不敢吱声。此时若是说错了什么话,推荐了哪位皇子出来,结果该皇子又没有当上皇帝的话,新帝登基就会第一个拿他开刀。
众老没有一个人敢先提,只能把问题推给皇后。皇后是众皇子的嫡母,确实有非常大的挑选权力。
造成这个原因,一是没有立太子,不然不用考虑这个棘手问题。二是皇帝之前极力打压众皇子,没有一个皇子是皇帝满意的,众皇子中能力最强的颖王与湘王,都不可能了。
其余的皇子,先前为了低调,没有一个敢表现出能力来,致使现在看去,众皇子个个都是半斤八两的。
显然皇后也为难极了,沉思了好一会儿,方说:“众皇子都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提哪个出来,对其他皇子都不公平。本宫想来想去,不如还是按照先前的方法,照着皇朝旧规来,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太子早已不在了,就按着长幼来排吧。”
按长幼来排,二皇子颖王大不孝,是没有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