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什开口,“检查的事。”
见他要说明这件事,夏满心口一松。
然而,下一秒却听他说: “我已经安排了,今天下午去医院,正打算回来接她过去。”
夏满:“???!!!”
这……这真的是解释?
不是火上浇油吗?!
倏尔看向舒云。
舒云女士被杀个回马枪,噎住。
不过随即眉开眼笑。
她就说自己不会看错。
刚才还有点不确定,但是他能安排这些,那就证明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那就别磨蹭了,现在赶紧走吧。”
夏满欲哭无泪。
程什站着没动,“只是检查,我陪着就行。今天不是苏姨生日?”
舒云一下被提醒了,在犹豫的前一秒,程什先开口,“不是说很多老同学都会过去,不过去看看?”
“那满满……”
“有我。”程什态度肯定,叫人生出信任。
舒云看了看他,虽然自家儿子虽然缺点一大堆,但是做事还算靠谱。
“那好吧。”舒云松口,看向夏满,眉眼是笑,“那你们检查结束之后记得告诉我一声检查结果。”
又道:“我今天得给你苏姨送份大礼才行。”
说着风风火火地往外走。
夏满跟着程什把人送上车。
看着车开走,夏满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紧张得一把抓住程什的胳膊,“怎么办?我觉得阿姨好像完全误会了!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去解释清楚吧!”
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已经安排好检查,现在这误会闹大了,到时候她上哪儿去找个孩子?
程什倒是很镇定,“没事,等她过了这个劲儿,后面我会跟她解释。如果现在说,那些药估计她要用货车往这边送。”
想到那茶几上堆着的药,夏满:“…………”
说来说去都是自己那天偷偷喝程什的补药惹的祸。如果她没有喝,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不会条件反射的恶心,更不会在听到那句说不用再喝那个药之后打磕巴,就不会出现现在这些情况。
真是懊恼得恨不得把自己给埋了。
不过当她知道程什今天那件要紧的事情还没有忙完,因为这事被叫回来,不仅懊恼还愧疚地想把自己给埋了。
“那你赶紧回去忙吧!”
夏满着急忙慌将人推上车。
程什降下车窗,“满满,今晚在家等我。”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说让她等他的话,夏满不免紧张,“是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哦,好。”
*
车门打开。
舒云拎着刚让人送过来的东西走进大门,一进门就看到站在门口跟人说话的苏雪华,嘴角一扬,“雪华!”
门口穿着旗袍,气质淡雅的女人闻声看过来,见是她,迎上来,“不是说一早过来?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说起迟来的原因,舒云笑得一脸幸福,抓着人的手倒豆子般全说了。
“那你这是要当奶奶了。”
“这还多亏了你。”舒云笑弯了眼。
“对了,你那个保胎的方子还在吗?”
苏雪华正要说话,眼角余光瞟到一个朝着她们走过来的人,话锋陡转,“舒大教授,帮我个帮,今天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发火行不行?”
这没由来的一句话,说得舒云一头雾水,“什么意……”
“伯母!”
一听这声音,舒云瞬间了然。
舒云看向苏雪华,后者面色无奈,随即想起来严家老爷子早年帮过她丈夫,今天严曦过来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面色不豫,“这是专门上赶着来堵我来了?”
苏雪华笑,调侃一句,“谁叫你这个大教授难请。”
严曦很快就到跟前。
两个人收了声。
严曦笑意盈盈,“伯母,您来了?”
舒云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严曦,片刻,勾起嘴角,却笑不及眼底,“我记得严家三代好像没有出过厨子,但是我看你倒是可以试试,你这个鼻子不做厨子可惜了。”
手被握了下,舒云拍拍苏雪华的手背,表示自己有分寸。
“你觉得呢?”
严曦怎么可能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笑意有片刻僵硬。
可是却丝毫没有发作。
那次在高尔夫球场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让家里人知道了,结果不仅被父母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现在就连那个野种都敢嘲笑她。
似乎认定她嫁进程家无望,为了竭力挽回一点损失,家里已经开始给她物色其他划算的婚事。可是那些人连程什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甚至有岁数都可以当她爸的人想癞□□吃天鹅肉。
所以她必须得抓紧时间。
她要把那些人全部踩在脚底下。
至于夏满,就算现在得了欢心又怎么样,她已经找到了她的把柄,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依旧笑容甜甜,“伯母,我最近得了一套翡翠首饰,成色极好,想着您喜欢玉石,就带过来了,反正放在我手里也是白费。您待会儿看看?”
看她这么稳得住,舒云目光愈发厌恶,只是笑容不改,慢条斯理道: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我现在不喜欢这些东西,一个孙子就够我操心的了。”
听到这句话,严曦脸色煞白。
*
接到聂真真电话的时候,夏满正抱着利奥坐在沙发里发呆。
她还在担心被误会怀孕的事情。
看到来电显示,想起她是今天回来,电话一接通,夏满就问:“下飞机了?”
“满满,我刚刚在机场好像看到那个谁了。”
她声音很是不安,夏满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谁?”
“就,那个谁啊。”对方的身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哪个?”夏满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一个猜测,不由握紧了手机。
“就……就你那杀千刀的父母!”
电话里忽然一片寂静。
“喂?满满?你没事吧?”
夏满应声,“我没事。真真我先不跟你说了,待会儿回你电话。”
夏满挂断电话,转头赶紧打给李曼。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夏满的直觉告诉她那两个人出现不是什么好事。
会家暴的父母,在她四岁离婚因为谁都不想抚养直接把她扔在街上的父母,不给学费甚至借着外婆生病找她要钱的母亲,千里迢迢找来却是为了她的奖学金的父亲。逼得她想要同归于尽的两个人,说了一辈子都不会再见的两个人,凭借他们那种有点钱就挥霍的性格,彼此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一起出现在机场?
她大概只有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觉得是好事。
电话里夏满没有跟李曼细说,只是说跟家里关系不好,可能有人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
李曼在圈子里这么久,这种也不是没有见过,叮嘱她不要露面,就待在家里等她消息,就挂了电话。
夏满也知道把事情交给她去处理,远比自己直接找过去质问是更明智的做法,但是没有消息的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感觉情绪渐渐失控,夏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焦急等着消息。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在她几乎快要把手指啃到血肉模糊的时候,李曼的电话打了过来。
夏满手忙脚乱地接起,“喂,曼姐!”
头一次见她慌成这样,电话那头的李曼微微一愣,道:“人刚刚查到了。”
“在哪儿?”
“放心吧,都没有出机场,直接坐最近的航班离开了。”
听到人走了,脑子的那根紧绷的弦蓦然一松,失去所有思考能力,夏满整个人像是脱力般坐到床上。
“咔哒”一声,身后的房门被打开。
夏满惊而回头,见到是程什,表情因为急于遮掩而僵住。
忙回头低声跟李曼说了两句之后,匆忙挂断电话。背对着程什,小幅度深呼吸,再回头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异常,甚至还有笑。
“你回来了?事情处理好了吗?” 夏满站起来转身。
程什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正往房间里走,在看到她脸上的笑之后,忽而停下脚步。
“在跟谁打电话?”
“哦,曼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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