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中此时已经有三四十名贵女在座。
其中就包括了司徒家的三姑娘司徒筠和四姑娘司徒筱。
自从三房分开单过之后,她们同凤凰儿几乎没有了来往。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对三房的事情就一无所知。
六妹妹越来越出众,也有了关系紧密且身份尊贵的闺中好友,同她们之间也越来越远了。
换作从前,她们或许还会因为不甘心而在暗中使一些小手段,让六妹妹出丑丢面子。
如今却真是不敢了。
她们的父母,甚至是祖父都拿三叔毫无办法,她们这些做小辈的那里还敢造次?
两人不约而同地堆起笑容,站起身朝凤凰儿走去。
凤凰儿笑着行了个礼:“两位姐姐什么时候到的?”
还了礼后,司徒筠抢先开口道:“也就比妹妹早一小会儿。”
比起损人不利己的司徒筱,凤凰儿对司徒筠更加不喜。
司徒曜早已经把六年前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和棉棉姐。
虽然渣爹并不无辜,但就是因为杨氏母女同吕氏母女勾搭在一起,才导致了三房一家感情破裂。
这样的伯母和姐姐她真是要不起。
只不过今日这样的场合,有些事情不好做得太难看。
凤凰儿浅浅一笑,替两位姐姐和两位好朋友做了引见。
左未晞从前是见过司徒筠和司徒筱的,只是算不上熟悉。
她拉着慕悦儿同她们二人简单见过礼也就罢了。
司徒筱和司徒筠刚一离开,凤凰儿就见慕容晓芙身边的大侍女满含笑意地朝她们走了过来。
行至几人身侧三尺左右,她福了福身道:“奴婢见过悦郡主、左大姑娘、司徒六姑娘。”
左未晞笑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奴婢昕薇,我家郡主有请三位。”
方才凤凰儿等人一露面,立时便有人把三人的身份告知了慕容晓芙。
慕容晓芙来宋国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知晓这三位的身份都不简单,所以才吩咐大侍女昕薇亲自去请她们。
凤凰儿道:“那就烦请昕薇姑娘引路。”
三人很快便随着昕薇来到了两位燕国贵女面前。
行礼厮见后,慕容云萝凑到凤凰儿身边笑道:“司徒六姑娘同令尊大人长得真像。”
凤凰儿不太喜欢同陌生人这般亲近,勉强笑道:“云萝姑娘见过家父?”
“我们刚到这里那一日,就是令尊大人去城外亲迎的……”
慕容晓芙生怕她说出一些不靠谱的话,忙出声道:“阿萝,离亭他们到了,还是让司徒六姑娘她们入座吧。”
慕容云萝依依不舍地又看了凤凰儿一眼:“待会儿我再找你说话。”
凤凰儿只觉得浑身的寒毛倏地竖了起来。
这姑娘是什么意思?
莫非……
不容她多想,左未晞和慕悦儿已经把她拉到了右手边赵玉她们下首的一席落座。
少年们很快就走进了正厅。
除了慕容离亭和韩雁声,其他人都去了左边席间落座。
一时间宽敞的正厅坐得满满当当。
左未晞凑到凤凰儿耳边道:“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
凤凰儿也压低声音道:“这还只是嫡出的少爷和姑娘,如果加上庶出的,估计就该人满为患了。”
左未晞点点头:“可不是么,哪家府邸不是庶出的子女比嫡出的多?”
凤凰儿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话。
慕容离亭和韩雁声刚坐下没多久,就听仆从来报,说两位皇子以及三位公主到了。
仆从话音刚落,正厅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见两名年纪相仿的华服少年携三名衣饰华贵的少女出现在大家面前。
又是一阵行礼问安,五位贵人也终于落座。
凤凰儿快速打量了几人一遍,心下不免有些失望。
棉棉姐对她说过不止一次,大宋的皇帝是个中年美大叔。
而这位中年美大叔的后妃们,就算不是倾城国色,也一定都是容貌不俗的美人。
他们的子女,相貌无论如何都不会太差。
可眼前这五人,包括之前就见过的四公主赵玉,容貌都算不上顶出色。
尤其是韩皇后所出的三皇子,虽然在几人中算是最漂亮的一个,却远远及不上他的嫡亲表兄韩雁声。
同样也及不上……
她正想着,思绪就被慕容离亭的说话声给打断了。
“诸位,今日借雁声世子的地方邀请大家一聚,离亭荣幸之至。”
凤凰儿收回思绪,抬眼看向九皇叔慕容敏修的曾孙。
燕离亭、宋雁声。
这六个字她听人说过很多次,却一直没太放在心上。
家世显赫的少年郎,要想出名其实并不难。
只要长了一张好脸,加上几分所谓的才华,再经过有心人的刻意吹捧,美名远扬真的非常容易。
就算慕容离亭和韩雁声足够出众,以“燕宋”冠名,也多少有些夸大的嫌疑。
可今日真的见到这两人,她才算是信了这六个字的分量。
撇开相貌不提,他们二人也能轻易就将在座的诸位少年比下去。
她打起精神,继续聆听慕容离亭的发言。
“……燕宋之间争斗已经太久,两国百姓渴盼安定祥和的生活亦是太久,吾辈虽是少年人,也应该为此尽一份力。
今日我邀请诸位来此,虽冠以赏花之名,实则想借此机会……”
“离亭世子此言差矣!”
左边席间突然传出一道声音,打断了慕容离亭的话。
众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只见说话的人已经主动站了起来。
此人年纪不大,也就是十五六岁左右,样貌生得非常普通,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耿直之气。
凤凰儿往左未晞身边凑了凑:“这人是谁?”
左未晞小声道:“他是御史台马中丞的长子马徽。马中丞就是这样的性子,所以……”
凤凰儿点点头,原来是家学渊源。
慕容离亭记性极佳,虽然同马徽今日才刚认识,甚至连话都没有单独说过,他却能把对方的姓名以及家世记得清清楚楚。
他朗声道:“马公子请指教。”
马徽拱了拱手:“离亭世子,和谈尚未展开,有些话还是莫要言之过早。
燕宋之间究竟怎么回事在座诸位皆是心知肚明,你所言之尽力,又该如何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