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曜和阮棉棉自然不会因为她的哭诉就心软。
司徒曜道：“曲若茹，这件事上我们帮不了你。
你们姐妹究竟是不是我们家的丫鬟，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既然是曲家女，无论荣辱都应该和曲家人一起面对。”
说罢他示意捕快们把二人带走。
曲芷兰早已经晕了过去。
曲若茹则用阴狠的眼神瞪着眼前这一对不愿意出手帮助她的夫妻。
姐妹二人很快就被带走了。
阮棉棉神色有些郁郁，曲若茹离开前那个阴狠的眼神让她感觉非常不爽。
她甚至生出了一种感觉，这小姑娘的事儿绝对没完！
她用力甩了甩头。
自己肯定是电视剧看多了！
似曲若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遭遇了这样的变故后，这辈子基本就算是毁了。
想要有那个能力对自家不利，除非她的人生从此开挂。
而在大宋，女孩子人生开挂的几率……
“夫人心又软了？”
司徒曜温润的声音打断了阮棉棉的思绪。
阮棉棉捏了捏眉心：“不过是两个心怀不轨的小姑娘，有什么好软的？！”
司徒曜对“心怀不轨”这个词相当认同。
自从曲家的两个姑娘住进了小宅子中，那个曲芷兰明里暗里真没少撩拨他。
想到这里司徒三爷不禁有些小得意。
也就是他心有所属意志坚定，换个意志品质不如他的男子，曲芷兰说不准就得手了！
因为阮棉棉在身侧，他没敢把这份得意露得太多。
“夫人，曹州的事情差不多了结了，咱们要回京了。”
提起这个，阮棉棉不由得又想起了美大叔皇帝的圣旨。
她拐了司徒曜一下：“喂，我说你听了那圣旨，就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司徒曜老老实实道：“是有些不舒服，为夫虽然不敢自称君子，但也不喜欢把别人的功劳攫为己有。
此次曹州之行，欧阳先生可谓劳苦功高。
就是皇长孙和箜儿做的事情都比我多。
可圣旨上却只提了我一个人，实在是……”
阮棉棉本来是想和司徒曜开个玩笑，没想到他竟是这么认真。
她想了想劝道：“三爷莫要多想，此次曹州之行，唯有你是奉了皇命的巡田御史。
你就把箜儿他们当作自己的幕僚，心里大约就能好过一些了。”
司徒曜心里微微一暖。
阮棉棉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关心自己的。
“夫人，你真是越来越善解人意了。”
阮棉棉噗哧一笑：“我一直都善解人意，是你自己作！”
夫妻俩有说有笑地来到了凤凰儿的房间。
只见红翡正在收拾行李，却不见凤凰儿的踪影。
“三爷，三夫人。”红翡忙过来行礼。
“六姑娘呢？”夫妻二人一起问。
“姑娘说咱们很快就要回京了，将来还能不能再到曹州来也不好说。
前些日子在蒋家村，蒋家人对她十分照顾，所以想去和他们辞行。
一大早她就让福大哥陪着出去了。”
※※※※
凤凰儿和赵重熙并没有在蒋家多作停留。
他们的马车此时已经在回程的路上。
她偏过头看着赵重熙那俊朗的侧颜：“阿福，曲家彻底完了，陆家倒还只是损失了一些土地和银钱，家族算是保住了。”
赵重熙道：“在我面前你又何须绕弯子，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凤凰儿笑了笑：“好吧，我就是想问你，陆家表面上虽不像曲家那般作恶多端，但他们家强占的土地可一点也不比曲家少。
按说他们家的人因为没有参与晋州一案，所以不至于被下狱。
但所占有的那些数量庞大的土地也一定会被全数抄没。
包括那牡丹园。
可最终他们家不仅保住了牡丹园，甚至连陆家原本的那些田地都保住了。
这其中有没有你的缘故？”
赵重熙的目光略暗了暗：“如果我说有，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是非不分的糊涂人，从而……”
“怎会。”凤凰儿笑道：“你知道我并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目下无尘的女孩子。
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顾及那姚黄罢了。”
赵重熙很喜欢和这般灵慧的女孩子说话。
他点点头：“我的确担心陆家是父王的人。”
“担心？”凤凰儿有些疑惑：“你那一日说上一世太子殿下昌隆二十年便已经返京，你又是昌隆二十四年出事的。
四年的时光，你和太子殿下日日都能见面。
而且你是他的嫡长子，年纪也不算太小了，他总不至于事事都瞒着你。
可你竟不知晓他手底下都有些什么人么？”
赵重熙道：“上一世和这一世，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譬如陆家的姚黄。
上一世，东宫中的确有不少的牡丹，但没有半朵姚黄。
所以陆家应该没有给父王送过姚黄。”
凤凰儿沉默了。
阿福说的上一世并没有她这个人。
因为没有她，好些事情她也就没有太在意。
如今看来，这些事情她从今往后真的是不得不去在意了。
赵重熙叹道；“那一日我对你说过，上一世父王是不喜欢我的。
而皇祖父却又非常重视我。”
凤凰儿勉强笑道：“圣上对你越好，太子殿下就越不喜欢你，你当时一定很难过吧。”
她虽只是询问，却让赵重熙感觉很舒服。
他浅浅一笑：“一开始的时候是很难过。
总觉得父母和弟弟，甚至是父王那些侧妃侍妾以及随侍在父王身边多年的侍卫们，他们才像是一家人。
而我只不过是个永远和他们划不清界限的‘外人’。”
凤凰儿追问：“所以，除却方才说的原因，你还想利用陆家人试一试太子殿下？”
赵重熙不想隐瞒：“自从皇祖母走后，父王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对皇祖父却多有怨恨。
可他偏偏又十分惧怕皇祖父，除却言语中不太明显的顶撞，他根本不敢，也没那个本事做什么反对皇祖父的事。”
凤凰儿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听了阿福对太子殿下的形容，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可她很清楚赵重熙其实非常渴望得到父母的关爱。
而且，有些东西还是证实了之后再说为妙。
两日后，一行人踏上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