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良伟并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倒让萧文凌不由撇了撇嘴,这个虎煞帮帮主倒也是个硬角色,从他先前的那一番话听来,倒颇有些枭雄本质,看来虎煞帮能在京城横行这么多年,并非偶然啊。
“要不我们来打个商量吧。”萧文凌嘿嘿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柳秀蓉为何将我抓来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们——咦,你瞪我做什么,以为我在胡言乱语吗?真没见识。”
萧文凌哼了哼道:“也不怕告诉你,我是一个商人,在什么情况之下获得对于自己有利的情况,我比你要清楚的多,老实说,我与柳秀蓉接触的不多,也一度认为她只是个好强又任性的女人,现在看来倒是与她的家世有关了。”
“那又怎样?”孔良伟眼神一阵闪烁,轻哼道:“讲这些无用的做什么,莫要转移话题。”
“你在怕!”萧文凌淡淡的望了他一眼,顿时将孔良伟的话给堵了回去,冷笑不迭道:“你怕我提起你的那段往事,不是吗?不用感到彷徨,这是人之常情,每个人的伤疤都不愿被人揭去,只要他还有一点感情。”
“你胡说——”
“先别急着反驳。”萧文凌朝他挥了挥手,缓缓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柳秀蓉应当是自小没有娘亲吧?”
“你怎么知道的?”孔良伟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个丫头竟连这种事都告诉你了,看在你在她心里不轻啊。”
“呵呵,她除了整天叫嚷的要教训我一顿,什么私事都没与我说过呢。”萧文凌摆了摆手道:“我是自己推测出来的,首先你们姓氏,你姓孔,她姓柳,只有一个可能,她是与她娘姓的,为什么不跟你姓?这个问题很值得研究,其次,她很敏感,很叛逆,最起码与你的关系简直是水火不容,这证明她心里是恨你的。”
“为什么会恨你?”萧文凌淡淡的摇了摇头道:“如果只是单纯的因为你忙于帮派之事而没有管她,我想不至于会这样,至少她还有个娘亲,可以教她许多东西,例如女红之类,她也不会天天扮成一个男人出去摇摆晃荡。”
“所以你得出的结论是,正是因为没娘,又没爹管教的她,才会这么任性的?”孔良伟拍了拍手道:“不错,不错,说的不错,虽然不是全对,却也说对了七七八八了,蓉儿他娘,也算是被我害死的吧。”
萧文凌听的微微一愣,仿佛意料之外,又像是在情理之中,点了点头道:“看的出来,你对你那妻子有着极深的感情,要不然也不会对柳秀蓉这么照顾了。”
“不要再说了!”孔良伟怒哼一声,瞪着他道:“你说的太多了,那个女人与我有何干系,死了便是死了,我照顾蓉儿那是因为她是我的孩子,与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他一番雷霆之怒下来,倒没将萧文凌镇住,反而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看来这其中的故事不止是那么简单,正所谓恨之越深,爱之越深,孔良伟估计对那个女人至今还是又爱又恨的吧。
像是感觉到自己失态了,孔良伟晃了晃脑袋,闷声道:“小子,你与我讲这些做什么?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生意要找我做的。”
“很简单。”萧文凌淡淡道:“相信你也对柳小姐很是头疼,如果我说,我有能力将你们重归于好,你觉得划算不?”
此话无疑像个大锤砸在孔良伟的心上,他便是做梦都想能与柳秀蓉像平常父女一般过着日子,可这只是奢望,有时他甚至会想,自己到死的那天,是不是能够得到丫头的原谅,答案是他自己也不好。
“此言当真!”孔良伟一把抓着萧文凌的胳膊,略黑的脸上还算的上平静,心里却是波涛汹涌起来。
“自然当真。”萧文凌点了点头道:“商人最重承诺,说到做到,既然我今日敢夸下大口,自然有我的道理,给我一段时间,我定能说服柳小姐。”
一阵沉默,良久孔良伟一脸正色道:“这可是你说的,若是你能解开我们父女两的心结,别说放你离开了,将护法的位子教给你也不是不行,日后你便是虎煞帮的上宾,除了我,谁都无权反抗于你。”
萧文凌有些愕然,看来孔良伟当真是爱女心切啊,竟然连这种奖励都提出来了,这便相当于将帮派的一半交给另外一个几乎毫无干系的人了,魄力当真十足。
“当然。”像是看出了萧文凌的想法,孔良伟冷哼道:“奖励大,风险也大,时间我就限你三天,如果三天之内,你不能让蓉儿回心转意的话,三日之后,我会将你拖去喂狗。”
三天?!萧文凌差点没给他呛死,苦笑道:“老大,不是吧,三天时间?你当我是催眠师啊,要不宽容宽容,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的嘛,毕竟心理疗程是缓慢的——”
胡七八糟说什么东西,孔良伟不去理他,自顾自的道:“三日后,我希望蓉儿将会叫我一声爹,哼哼,你自己看着办吧。”
得,这人死心眼,拼一拼吧,最多去求求那丫头,萧文凌苦笑的点了点头,又试探的问道:“我说老大,那日跟我一起被抓进来的女子,你能不能给放了,柳小姐只是一时好玩抓她进来,放了也没啥事嘛,就当给我一个面子。”
“面子?”孔良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道:“面子值几个钱?你既然是当商人的人,自然知道面子无用,倒是你小子心眼多啊,勾搭我蓉儿不算,还与那京城第一女捕快勾勾搭搭的,真当我家蓉儿是好欺负的吗?”
“额。”萧文凌一阵大汗,这事根本就不搭界嘛,摇了摇头正待辩解,却听孔良伟哼了一声道:“还有我警告你,你劝便去劝她,你可千万别和蓉儿胡来,否则有你好果子吃,另外那女捕头暂时也放不得,你小子鬼精灵的很,一不小心哄得我那傻闺女放你走了,我该如何办,嘿嘿,你不是在意她吗,没关系,若是你跑了,我便将她杀了便是,再嫁祸到你头上。”
“你也太狠了吧?”萧文凌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狠?”孔良伟拍了拍他肩膀淡淡道:“我已经说过了,不对别人狠,便是对自己狠,好好多学着点。”
他也不管萧文凌是如何神情,自顾自的便从牢房出去,铁栏门没锁,定是让他自行出去了,甩掉心中杂念,萧文凌并没急着出去,反倒是像牢房深处行去,一直走到尽头,才看到温莹闭着眼睛,靠在木桩上。
“女施主,老衲来了——”萧文凌嘿嘿笑着走到铁栏门处,温莹顿时睁开了眼睛,却见萧文凌大摇大摆在铁栏门外站着,笑的竟是非一般的骚包。
“你怎么出去了?”温莹瞪了这个无耻男人一眼,眼里尽是疑惑。
“当然是光明正大走出来的。”萧文凌得意之情不言意表,嘿嘿笑道:“捕快姐姐,羡慕吗?嫉妒吗?出来打我呀。”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欠揍的男人,温莹强忍的心中怒气,只是冷哼一声道:“少啰嗦,莫非你拿到钥匙了?既然拿到了便快些放我出去,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还有,便是你现在在牢房里可以出入自由,可走到外面,你还认为你可以安然无恙出去吗?”
“嘿嘿,我还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萧文凌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哼哼道:“你会救我?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准是想呆会人涌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将我当沙包扔过去。”
温莹眼神一阵闪烁,被萧文凌看的清清楚楚,暗骂一声,果然女人都是靠不住的。
另一边,牛浩秋与魏语灵等几人站在碎石子路上,脸色带着几分凝重,这时邹永跑了上来,拱手道:“魏小姐,到处都寻到了,并没有马车的残骸,应该是已被贼人推入大海,至于什么血迹,也已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了。”
“这个如何是好。”牛浩秋面带焦急,瞪着眼睛道:“不行,我还得去南门问问,这伙当差的究竟是干什么吃的,一辆马车总不能是插上翅膀飞进来的吧。”
“牛大哥。”魏语灵轻叫了一声,摇摇头道:“不用去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的,这伙人显然是早有准备,肯定用什么办法躲过了他们的视线。”
“对了,马车马车!”她眼神微微一动,连忙道:“牛大哥,你便去南门问问,这十余日有谁骑马出城过,特别是运过木材出来的更要注意。”
“魏丫头,你的意思是?”黄将军也是脸色微微一变,显然也猜到了什么。
牛浩秋有些莫名其妙,马还好说,这又关木材什么事?不过他也没多问,连忙骑上快马,便将南门赶去。
“小姐。”小蝶脸上带着几分忧虑,拉了拉魏语灵的袖子道:“萧公子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