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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老师在办公室抓狂了。”
  老汪说的夏晓兰脖子冒冷汗。
  “那啥,汪老师,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啦!您让齐老师别生气,高考时我肯定不让语成绩拖后腿,我也有自己的复习计划。”
  老汪也没唠叨。
  学生和学生之间是有智力差异的,老汪也有多年的教学经验,虽然老师不可能这样说,但他明白这点。同样是上课,有的学生能精神专注,并且还有很高的理解力。老师讲一遍就懂和讲几遍都不懂,后者知道私下里花时间以勤补拙还好,否则和理解力强的学生拉开差距是必然的事。
  夏晓兰无疑就属于学习能力强的那种。
  她可能初时候不算出众,所以初毕业没能继续学业。但间辍学的几年,夏晓兰的学习能力显然脱胎换骨,从她入校以来展现的进步,老汪能确认这点。
  响鼓不用重锤,夏晓兰的考试成绩进步的有目共睹,她肯定有自己的复习计划。
  “5月9号是预考,你7号就要来学校一趟领准考证。”
  “汪老师,我记住了,您放心吧!”
  夏晓兰推着自行车回去,黄嫂盼星盼月亮,哪能轻易放她离开。
  “好闺女,你可得给婶子支个招啊!”
  张记生意差,黄嫂高兴。张记要是再也开不了店,换了其他不闹腾的人来开店,黄嫂就担心自己生意被抢。
  夏晓兰呵呵笑:“婶子,您这是自己把自己局限住了。张记要是关门歇业不正好,您把张记的铺子盘下来,换个名字重新开一家。张记以前卖啥,您删删减减选点自己能卖的品种,不爱吃盖浇饭的,就去对面喝胡辣汤吃羊肉烩面,不过从前到对面吃饭是张记赚钱,现在客人随便在哪家店吃,都是您一个人赚钱。”
  正常人谁会开两家不同的店?
  就算要扩大生意,也是扩充自己的店面,或者到别的地方开分店。
  但街对街的开两家店对夏晓兰来说太常见,经营的东西不同,与其担心会有新的竞争对手,不如自己把生意垄断。
  这是正当经营,给顾客多一个口味选择。
  还有不正当的,开两家店,同样的东西一家卖10元,另一家卖8元,顾客马上在卖8元的那家消费……呵呵,其实别的地方只卖6元,顾客认为自己占了便宜,事实是被奸商给套住。
  奸商的手段夏晓兰不准备教,现在的个体户还挺老实的,让黄嫂把这条街的生意垄断了也行。起码等夏家人不干架了,回过神来想重整旗鼓时,已经彻底丢了县一门口的生意地盘。
  把街对面张记的铺子给盘下来?
  黄嫂根本没想到!
  从来只有往左右扩张的,哪有同样的老板开两家店面对面“抢生意”。对,这根本不是抢生意,夏晓兰说的对,不管哪家店赚钱,最终钱都是落在她腰包里。
  黄嫂慢慢想明白,夏晓兰却骑着自行车跑的人影都不见。
  “这孩子,在店里多吃顿饭都不肯。”
  黄嫂还想留夏晓兰吃晚饭,夏晓兰忙着回商都,哪里肯多待。
  学校的测试,并不能代表高考。今天一脸菜色的陈庆倒是提醒了夏晓兰,预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要是别人不想让她考上大学,其实不必在高考时下手,预考也是一样的。
  没有预考成绩,她就参加不了高考。
  小心一点总无大错。
  预考是全省统一考试,一共要考两天。
  5月10号考完,正好到了店里上夏装的时间。夏晓兰干脆给羊城发了个电报,有备无患,她不用去理会那些阴谋诡计,因为这世上大部分的阴谋诡计都能用拳头来解决。只要拳头给力,小打小闹的阴谋诡计也不算啥。
  夏晓兰补了一批货,拆开衣服的包裹,她看见了层层包裹的手表。
  白珍珠帮忙买的手表,花了1200元,要被刘芬知道了不念叨肯定也要暗暗心疼。
  之前家里存款的大头让刘芬管着,不过夏晓兰用钱也很自由,因为她随时都会发现新商机,就像上次去鹏城,要不是把所有钱都带上,遇到那批“收音机”也拿不出钱来买货。让刘芬保管存折,固然是让刘芬有安全感,从理财角度上来说又不值当。
  刘芬后来自己就说不管,把钱通通还给了夏晓兰。
  她觉得自己有服装店每月发的200元,根本用不完。刘芬也没啥花钱的地方,生活开支都不用她完全承担,衣服鞋袜也基本上是夏晓兰包揽。刘芬就是偶尔买点小菜,家里的生活用品,一个月顶天花几十块。
  让她管钱她压力大,说了好几次让夏晓兰管,夏晓兰才把家里的存折接过来。
  除了服装店的工资,夏晓兰干脆每个月再塞200元生活费给她妈。月入400元的刘芬在84年绝对是高收入人群。钱在夏晓兰手里,虽然不用每笔花销都要和刘芬请示,家庭成员间的相互尊重是必须的,刘芬知道夏晓兰准备拿出2万在乡下盖房子,高考过后还会在鹏城和人合伙做一个新生意。
  刘芬这样开明,夏晓兰用钱方面没啥限制。
  母女之间这样搞相处的更舒服,夏晓兰都自己理财很多年的人,赚了钱要交给亲妈管的确不太习惯。刘芬也是这样想的,钱都是女儿挣的,晓兰爱咋用就咋用,当妈的和女儿争啥。夏晓兰最初让刘芬管钱是为了让她有安全感,可对刘芬来说,安全感不是捏着家里的存款,而是夏晓兰孝顺争气。
  做生意会亏本,考试的成绩却做不了假。
  夏晓兰今年能考上大学,刘芬才是彻底不担心。国家还能让大学生们饿死啊?吃皇粮,包分配,考上大学就啥也不愁咯。
  花钱上不用向谁请示,夏晓兰才能在京城说买羊就买羊。
  1200元一支的手表,她买得起,那就毫不迟疑买呗。
  钱花了能再挣,周诚和她处对象,小鲜肉的青春也很珍贵的——就是手表该咋送到京城去?邮政包裹是时快时慢,夏晓兰怕赶不上周诚生日。
  第261章 周诚不纯良?(1287票加更)
  那就只有托人给周诚送去了。
  康伟上次不是把她的坐票换成卧铺票了么,在商都应该有认识的人,夏晓兰问问能不能找人帮忙把手表带到京城。
  康伟在电话里还奇怪:
  “嫂子,啥东西这么急啊?”
  “4月18日是周诚生日,给他买了块手表。”
  康伟真想抽自己大嘴巴。好好的问啥问,问清楚了扎不扎心?康伟被秀了一脸恩爱,还得找人把手表带到京城来。他在铁路上当然认识人,不然那些香烟是如何在各地周转的。
  还没有见到那块表,康伟已经羡慕的要命。
  如果他能找到一个女朋友和夏晓兰似的,那叫康伟自愿当“耙耳朵”也行。漂亮又心疼人,还特么独立上进,还想咋的?除了家庭条件差点,像康伟这年纪的,介于男孩儿和男人之间,成熟世故还没学到,真不觉得家庭背景差异有啥影响。
  或者说夏晓兰展现出来的能力,让康伟忽略了这种差异。
  康伟能和夏晓兰平等交流,能恭恭敬敬喊“嫂子”,不仅是周诚对夏晓兰重视,而是夏晓兰的能力让康伟尊重。
  反正打通了电话,夏晓兰顺便问了装修的进度。
  “基本的装修已经完工,现在把房子晾着,一边等着木工照着图纸打家具。刘叔都带人开始帮邵光荣装修去了,抽油烟机也买到了……”
  房子面积不大,刘勇带人日夜赶工,大半个月就弄好了基装部分。康伟家要改造的地方挺多,连窗户都要订做,再加上照着图纸做家具,康伟家真正装修完,起码是两三个月以后的事。刘勇也没说傻等,房子装修过程要吹吹晾晾,干脆就两边一起开工。
  夏晓兰一听说邵光荣的房子也开工,龚洋这“美术指导”短时间内是回不到商都。
  她想去商都大学图书馆的自习的事,或许只能找卓公安的妹妹帮忙。
  夏晓兰行动力超强,挂了电话就去派出所找卓卫萍。她在派出所可是一战成名的人物,派出所哪个公安能忘了她?
  卓卫萍显然误会了。
  “你来打听丁爱珍的事?”
  卓卫萍把夏晓兰拉倒角落里,压低声音告诉她:“法院宣判了,丁爱珍要坐12年牢。”
  12年?
  和卓卫萍之前猜测的差不多。
  夏晓兰其实不是来打听丁爱珍,不过知道了也不错。丁爱珍判12年是罪有应得,国棉三厂的老郑一家就住在服装店楼上,他们听到这消息肯定高兴,只可惜高兴也换不回老郑儿子的手臂。夏晓兰正想谢谢卓卫萍的关心,顺便说出来意,卓卫萍却把她拉到了外面。
  “夏晓兰同志,有件事我埋在心底很久了。上次我看见你和那个叫康伟的还在来往,我就想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在安庆县,就是康伟和另一个男同志帮忙把流氓给扭送到派出所的对吧?其实他们后来还送来个叫张二赖的,派出所接到报案后到县招待所一看,两人把张二赖打得不轻,我们在张二赖身上搜到了几千块钱,说是张二赖去偷盗公款,被当场抓住。”
  卓卫萍一直觉得这个案情有疑点。
  张二赖被抓住后根本不承认偷盗公款。坏人被抓住肯定要狡辩,张二赖也不例外。卓卫萍是听张二赖提起了“夏晓兰”,刚好康伟和周诚之前见义勇为救得人就是夏晓兰。
  卓卫萍觉得这不是巧合。
  她想仔细查一查,所长说不要细究,对女同志的名声有碍。
  真要对那无赖流氓仔细审问,问出来牵扯到的那些女同志,她们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反正张二赖这种人完全符合严打的指标,不用再拖女同志下水。
  卓卫萍被所长给说服,就没有追究这件事。她调来商都工作,更是顾不上安庆县发生的旧事,哪知就是那么巧,在商都又和夏晓兰碰见!
  夏晓兰看上去还和康伟特别熟。
  卓卫萍现在把事情说出来,不是多管闲事,她就想夏晓兰留个心眼。上次联防队的人多嚣张,后来还是被康伟背后的人给拨乱反正,卓卫萍觉得夏晓兰对康伟的认知有问题……对,康伟可能一直在帮助夏晓兰,可能把张二赖搞到判无期,康伟不像看起来那么正义。
  “卓姐……谢谢您。”
  夏晓兰还是第一次得知此事,当然有点懵。
  卓卫萍误会了,以为康伟是她对象,所以才提醒她,认为康伟有两副面孔。
  一边是“见义勇为”,一边又出手狠辣。
  夏晓兰能说啥,康伟根本不是她对象,周诚才是!
  这事儿肯定是周诚做的。
  张二赖不可能刚好就去偷周诚和康伟的“公款”。时间太巧合,那时候她和周诚刚认识,康伟去派出所问三个流氓的情况,知道了她不好的名声,还态度别扭过一阵呢。
  当时夏晓兰就想,把两人的恩情报答,当不成朋友也不能勉强。
  看起来,康伟不仅是知道了她的名声不堪那么简单,肯定仔细打听过,才知道张二赖的存在……夏晓兰心情很复杂,能倒腾香烟的,周诚和康伟也不是电影里那种“高大全”的模板好人。
  特别是周诚,他知道自己名声不好,没有疏远,也没有说随意对待。
  而是出手帮她掐断了名声不堪的源头!
  夏晓兰听完卓卫萍的话,不是害怕警惕周诚,而是忽然意识到,周诚到底有多么喜欢她。
  一见钟情?
  世上真的有这种感情?
  周诚听到那些不堪的流言时,究竟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怀疑过她?他又凭什么相信,她并不像流言说的那样不堪呢?又是如何果断出手,直接把张二赖逮了,解决了流言的源头。
  夏晓兰陡然意识到,她和周诚之间的问题,可能不是婚恋步调发生了分歧,最根本的是两人投入的感情不一样。
  她对周诚来说是初恋,是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儿,周诚心心念念就是把她早点娶回家。
  而反过来她对周诚,却抱着可以谈一谈恋爱,不合适再分的态度。
  夏晓兰有点羞愧,不是羞愧自己喜欢不够深,是觉得自己对待周诚和这份感情不够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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