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陈果儿就出发前往太原府,而且是让虞千总押回去的,这是她和景桓艰苦商榷了一夜的结果。
既然袁守则认为她就是钦差,那就让他这么认为好了,景桓过早暴露的话,说不定袁守则会来个鱼死网破,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让她随虞千总先行,可以麻痹袁守则,景桓再见机行事。
但景桓不同意,觉得太过冒险,陈果儿好说歹说,软磨硬泡才逼得他点头。
林大人把县衙大半衙差都交给景桓,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多一个总好过少一个,便是站在一旁壮壮气势也是好的。
袁守则昨夜也是一夜未眠,按说虞千总早就该有消息传回来,但一直没有,不知是没找到人,还是发生了变故。惴惴不安又过了一日,袁守则坐不住了,命人将陆子民叫回来,让他去祁县看看情况。
陆子民带了几个手下出城,才行了十多里路就遇上了回城的虞千总。
“千总大人,属下正要去祁县找大人。”陆子民上前行礼。
虞千总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傲慢道:“你速回城禀明守备大人,人已经带回来了,是带进城还是在城外等候?”
虞千总按永宁侯的吩咐尽量拖延时间。
陆子民朝马车看了一眼,振声道:“是,属下即刻回去禀报。”
袁守则得到消息,愠怒道:“蠢货,还把人带回来干什么?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
“是!”
“对了,她身上的御赐金牌带回来。”
“是!”
陆子民又回到城外,把袁守备的命令传达下去。
虞千总松了口气,这样最好,给几个手下递了个眼色,立时有人上前从马车里杠下一个麻袋,抬去了远处。
陆子民看着那个麻袋,暗道:陈大人,你诓的我在医所做了好几天搬尸工,活该有此下场。
“大人,守备大人要的御赐金牌……”
虞千总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从怀里摸出一块金牌晃了晃,大声道:“赶紧完事儿,回城复命。”
陆子民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一旁几位士卒脸上,咦?这几个人好面生,再看其他士卒,大都低着头,看不清样貌,但直觉告诉他,其中有问题。他本就是虞千总的手下,骁骑营中的弟兄他都认得,他敢肯定,这些人,不是骁骑营的弟兄。
难道有诈?陆子民惊疑不定地看向虞千总,而虞千总也正盯着他。
陆子民头皮一阵发麻,因为他看到了虞千总眼里的杀气,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
可惜他脚步刚一挪动,一道寒光闪过,陆子民只觉脖子一凉,随即有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虞千总,生命结束的如此突然,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多看那一眼。
跟随陆子民而来的士卒见此情形吓傻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抹了脖子,一声未吭栽倒在地。
虞千总冷漠地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别人的生死从来就不是他在乎的事,他只在乎自己的命,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他反悔,就在陆子民回去禀报的那一段时间里,永宁侯已经将他的手下全部换成了真定府的官兵,现在他是光杆司令一个,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他只有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听永宁侯之命行事才有可能获得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