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宁堂上房里,老太太景魏氏正和二媳妇景乔氏在说话。
“娘,您说大少爷回来了,他要是知道咱们做的事,会不会不高兴啊?”景乔氏还是有些惧怕这位大侄子的。
老太太不以为然地哼哼道:“咱们做了什么了?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那墙不该拆吗?一家人还设堵墙,不怕外人笑话?明月轩清儿住不得吗?他一个人占了大半个院子,倒让咱们挤一个小院子,像话吗?还是说他的婚事我这个老婆子没资格做主?蓉儿配不上他?亲上加亲是那佳话,总比外人又不知根又不知底的强。我还没怪他坏了我儿的前程,要算账,我先跟他好好算算这笔账。”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恒儿他是出了名的霸王,什么时候讲过理啊,兴华,他压根没把咱们放在眼里,您瞧,他跟大嫂怄气就能在府里砌堵墙。”景乔氏叹气道。
老太太面色愠怒:“你怕什么?如今他是永宁侯,他要是敢不敬长辈,排斥叔嫂,我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去御前告他的状。”
“老太太,您别动气啊!媳妇也只是这么一说。”景乔氏见老太太动怒了,连忙奉茶,好言相劝。
正说着,景清红着眼,瘪着嘴进了来。
“哟,这是怎么了?又让你爹训了?”景乔氏见儿子哭丧着脸,委屈的样子,心疼的连忙上前问话。
景清抽了抽鼻子,哭腔道:“大哥把我赶出来了,说是府里最清静的地方是西边的翠竹苑,娘,我不要去住那破房子。”
景乔氏一听就急了:“那地方年久失修怎么能住人呢?你大哥也太狠毒了吧!有这样对自己兄弟的?”
“大哥派人把我的东西都给扔到翠竹苑去了,还让我要好好念书……”景清无比委屈的哽咽着。
老太太刚刚平复的怒气又噌的冒了上来,一拍桌子怒道:“太过分了,他真当这偌大的产业都是他一个人的了?”
“老太太说的对也不对。”景桓施施然走了进来。
景清显然是怕极了这位大堂兄,怯怯地躲到了娘亲身后。
“恒儿,这件事你做的可没道理。”老太太沉着脸说道。
景桓不请自坐,姿态悠闲,说:“老太太离京多年,想必已经忘了侯府本来的样子了,今儿个我来帮您回忆回忆。”
“我祖父一生清廉,虽然贵为永宁侯,但家产并不丰厚,除了这间御赐的宅第,但也只是中院和西院这五进宅子,我娘嫁过来后,用她的嫁妆买了东边的几亩地,这才有了东院。说起来,东院是我娘的私产。”
见老太太张了张嘴,景桓抢先道:“老太太您肯定要说,既然我娘嫁过来了,便是景家的人,我娘买的地也就是景家的产业,当然,您要这么说的话也行,就请二叔二婶把你们手头上的所有产业与存银上交公中再来说这话,没得说我娘的东西是景家的,你们的东西是你们自己的。老太太,您说是不是这个理?我可是听说了,二叔在荆州六年,可是积攒下不少家当,出荆州的时候,马车都装了三十几辆,怎得到了京城,那些马车都不见了?”
老太太和景乔氏俱是一怔,景桓竟然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