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恒收了信,叹道:“郭检,我现在已经不是侯爷了,闲散之人一个。”
康平侯辞官让出爵位一事,郭检早有耳闻,可他以为侯爷这次就是为北方的事情来的,难道他猜错了?
“不过,这事既然让我遇上了,我会想办法把信送出去。郭检,你现在何处藏身?”
“末将在城中还是有几个生死之交,这几日全赖他们掩护,东躲西藏,逃过了一轮又一轮搜捕。”
默了默,郭检又道:“这封信交到侯爷手里,末将就安心了。”
穆恒明白郭检所想,最要紧的东西交到了可信之人手里,生死便可置之度外。
多好的将士啊!一腔孤勇,忠肝义胆。
他不能让郭检折在这。
“郭检,你在这稍等,我叫大夫给你治伤。”
“侯爷,不用了。”郭检急道,半夜里叫大夫,太不安全了。
穆恒笑笑:“我要请的大夫是我未过门的媳妇,这次我是陪她来济州,她也是陈氏阿胶的大东家。”
郭检张口结舌:“如……如何敢劳动……嫂子。”
这声嫂子听的顺耳,郭检就是会说话,比高朗和仲达那两小子机灵多了,那两小子到现在还姑娘姑娘的叫,蠢笨的无药可救。
陈果儿听到穆恒叫门,醒过来,紫鸢已经穿上衣裳去开门。
“公子……”
“我也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肚子疼的厉害,果儿你快给我看看。”穆恒又压低了声音道:“让姑娘带上金疮药。”
陈果儿一听要金疮药,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赶紧背上药箱去隔壁,紫鸢想跟着,陈果儿让她继续睡。
看到郭检的伤,陈果儿直皱眉:“你这伤口发炎化脓了,我必须帮你清理干净,不然敷了金疮药也没用。”
郭检的伤口很深,又没有及时治疗,才会变的如此严重。
郭检道:“让嫂子费心了,嫂子只管请动手,郭某皮糙肉厚,受得住。”
说罢,咬住牙关,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要学那关公刮骨疗伤。
穆恒和陈果儿对了眼神,两人俱是忍笑。
陈果儿拿出银针扎了郭检几处穴位,郭检只觉上半身发麻,脖子和手都不能动了,话也说不出来。
郭检眼珠子乌溜溜地转,没想到嫂子还有这么一手。
穆恒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道:“郭检啊,你不知道,你嫂子没跟我出来之前,乃是御医院副院使,大周四位神九针之一,最年轻的。”
郭检眨巴着眼睛,原来嫂子这么厉害?
陈果儿剜他一眼:“你能少吹嘘吗?”
“我哪吹嘘了,难道你不是御医院副院使?你不是神九针?郭检是自家兄弟,你不用不好意思。”穆恒嘿嘿笑道。
别人介绍媳妇,至多是我媳妇出身某家,岳家官居何职,他可不一样,他媳妇能夸的地方多着呢!
郭检也是头一回见侯爷这般油嘴滑舌,侯爷以前都不苟言笑,严肃的让人害怕。如今在心上人面前,脾气都改了。
陈果儿忍不住翻白眼,算了,不理他,清理伤口要紧。
陈果儿一点点刮去腐肉,深至见骨,又用花椒水小心翼翼的清洗伤口,缝合,上药,包扎……忙了小半个时辰,才算处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