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皇上下朝刚回到泰元殿,就见皇后在泰元殿外候着。
皇上不悦地挑了下眉:“你来此作甚?”
皇后神色冷然,冷然中带着一丝愤怒。
“皇上要臣妾在这里说吗?”
皇上不做声,径直往里走,算是默许了皇后随他进去说话。
进了泰元殿,皇上屏退左右。
皇后这才道:“皇上昨夜去了大内监牢,随后大内监牢火光冲天,宫里人还道是走水了,一问之下才知是焚烧尸体。能劳动皇上亲自去大内监牢,而这尸体必须焚烧掉的,应该只有陈果儿了吧?”
皇后死死压抑着愤怒,但她心里还是存了那么一丝丝侥幸,希望不是这样的。
皇上静静地看着皇后,看得出来皇后在极力克制情绪。
“陈果儿病死了。”皇上没想否认,在这里宫里,怕是能猜到端倪的人不止皇后一人,不过他并不担心,只有皇后敢来质问,其他人只会识趣的装哑巴。
皇后的心猛的下坠,仿佛堕入无尽深渊。
她颤着声:“果然是这样,可她真的是病死的吗?”
“不然呢?”皇上不以为然,语声淡漠。
“难道不是皇上杀了她?她有伤在身被皇上关入大牢,不给医治,还屡次派人去审问,要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她,她是大周最年轻的神九针,立下多少大功,先皇后的死因是她查明的,助你顺利拉萧贵妃三皇子下马,助你将宁妃一党铲除,不得不说,皇上能顺利登基也有陈果儿一份功劳,而这次大梁勾结大周叛逆,若非陈果儿冒死刺杀大梁平南王,谁知道如今是何种状况,皇上是否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把龙椅之上?皇上却连她也不放过,连她的尸身都不放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皇后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
陈果儿的死,意味着皇上与穆恒之间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那么等待穆家,还有她的结果可想而知。
她是真的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人人称道温厚仁慈的太子会变成如今这般冷血残忍昏聩的君王。
皇上眸光一冷,喝道:“放肆。”
皇后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今日是臣妾来质问,他日,天下人都会质问。皇上就不怕失了民心?”
皇上冷冷道:“孤做事问心无愧,皇后还是好好呆在你的栖梧宫,不要多管闲事儿。”
皇后惨然苦笑:“是呢,好好待在栖梧宫,等皇上下令废后,等皇上赐三尺白绫,等皇上将功臣门一一诛杀。”
可你真的杀得了吗?
堵得住悠悠众口吗?
天要你灭亡,必先让你疯狂,皇上就是疯了,她跟疯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大怒:“来人,送皇后回宫,没有孤的允许,不许皇后踏出栖梧宫半步。”
皇后淡漠地看了眼皇上:“不劳皇上差人相送,臣妾自己会走。”
皇后拂袖而去。
皇上气的抓起桌案上的砚台砸向地面,发出一声巨响,在偌大的泰元殿回荡。
殿外的姚公公惊的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