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成功？”
“没有剑图腾，基本都没可能。”
“苏千羽都没成功，更何况是他，他的参悟能力，未必有用，因为这最需要的是忘川剑的认可。”
“说的有道理。”
“他旁边那个神印境的大个人是和他一起来的？”
“好像是吧，看起来长相挺可怕的，如果不是境界太低，估计会挺吓人。”
“你们看到他的眼睛了吗？那左眼比姜自在还要诡异。
在万众瞩目之中，轮到他们了。
姜自在拍拍了卢鼎星的肩膀，让他先上去，铃铛问他为什么，他说最优秀的人一定要排在后面出场。
“吹牛，羞羞。”铃铛嫌弃道。
卢鼎星人高马大，因为和姜自在一同前来，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他很聪明，直接使用魔眼血丝遍布的左手去握住那忘川剑，他的动作迅猛，干净利落，人们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握在了忘川剑上。
嗡！
在这刹那之间，忘川剑震动了一下，导致整个剑云城都颤抖了一下，在这轰鸣之中，剑云城好像要倒塌似的颤抖。
呃！
卢鼎星左眼上的血丝瞬间蔓延，甚至直接蔓延到了忘川剑上，而那我忘川剑则升腾了无数的剑气，似乎在抵抗，那如同浪潮一样的剑气迅猛翻滚。
吼！
卢鼎星低吼了一声，血丝再次压制，不过那忘川剑还是剑气汹涌，无数的昏黄色气息被引动，将卢鼎星的血线压制了回去。
“这家伙是谁！”
“他竟然要成功了吗？”
人们所看到的一切，绝对出乎他们的预料。
不过，让他们高兴的是，就在最后关头，卢鼎星这边还是崩溃了，他的血线让那忘川剑压制了回来，砰的一声，他被震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直到这时候，剑云城的颤抖才结束。
“他失败了！”
很多人松了口气。
刚才还真是提心吊胆。
但即使如此，卢鼎星的表现已经是目前为止最好的了。就算是苏千羽，也达到不了这一步。
其实姜自在知道，他之所以失败并非是他掌控不了，而是这忘川剑非常排斥他，简而言之就是觉得完全不合适，所以才如此排斥，要是换做苏千羽这种剑图腾，估计忘川剑已经接受了。
“头儿，你上。”卢鼎星摇摇头走下来，表情略微有一点沮丧，毕竟他已经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轮到姜自在了。
他才是万众瞩目的人，当卢鼎星都表现出如此强势之后，姜自在现在上去，无疑让人们心里有更多了想法，连那苏千羽都在盯着他。
“姜兄，你可有把握？”苏千羽问，他应该是非常想得到这忘川剑的。
“没试过，什么都不知道。”姜自在笑道，“怎么，你怕了吗？”
“那倒不是，你要是能成功，我只能自愧不如。忘川剑是公平的。”苏千羽道。
“有道理。”
他能想得这么清楚确实不错。
姜自在将注意力放在这忘川剑上，这一把剑的纹路，像是一条无止境的死亡河流，他终于感受到了，其实这是死亡的气息，无穷无尽，无比的阴暗，足够将人吞没。所谓忘川，就是死亡。
这是死亡之剑，一身的死气，任何兵器都抬不起头来，包括姜自在现在的杀神玄兵，他猜测杀神玄兵还不是完整的。
当他伸手，轻轻碰触到那忘川剑的剑柄的时候，一开始，他所感受到的是冰凉，这就是像是凡间一把铁剑一样，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紧接着，一股森冷的气息就从中升腾了上来，涌进了姜自在的身体。
果然是浓重的死亡之气，在这样的气息笼罩之下，几乎一闭眼，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陷入了另外一方天地，那是一种溺水的感觉，越是挣扎就沉得越深，完全没有活路，再次睁开眼睛，他果然在昏黄色的浑浊的水里，这水里有着浓重的泥沙，也有很多其他的东西，那是被河水冲得透亮的骨骸，密密麻麻，朝着一个方向漂流，姜自在挣扎的时候，手脚就能碰触到很多这样的骨骸。
他也被着汹涌的江涛带走。
溺水，无法呼吸，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精神永远沉寂在这绝望之中，想不到任何快乐的事情和希望，无尽的痛苦纠缠，想死却又死不了，周围到处都是尸骨，那些头骨飘过的时候，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姜自在，似乎是在让姜自在不要再挣扎了。
……
第737章 我既毁灭
死亡，如这茫茫长河，无穷无尽，不是一个刹那，而是永恒永久的折磨。这就像是时间的流逝，流着流着，长河当中挣扎的人就已经成了尸骨了。
人生就是从忘川到苦海的过程，除了苦都是苦，无穷无尽，所有的快乐都是河上的泡沫，一碰就会破，只能聊以自慰，让人感动的感情不过是河中溺水时候相互的拥抱，和河水的力量这么大，迟早会被冲散，冲散的时候无异于骨肉分离，河水入体，只会痛得更加彻底。
忘川之河，便是在无尽的折磨之中，最终将人化作尸骨。
溺水，绝望，一切悄无声息，偶尔碰到了泡沫，能呼吸一口空气，旋即又是无尽的恐惧。
谁能跳上河面，看看忘川有多长，看看苦海有多大。
姜自在看到了，和自己溺水的还有无穷无尽的人，他们挣扎着，却无法抗拒最终走向死亡。
“生命的诞生，就注定是要毁灭。”
“如果成神，可能有了很久远的生命，变得更加强壮，但是，神也会战死，也会毁灭。”
“是否存在什么生命，是不会被毁灭的？”
他在这条长河上漂流，久而久之，他已经累到麻木了，就开始思考了。
“如果存在这样的生命，那么，我就要成为这样的生命。”
“不会毁灭的生命。”
他忽然意识到一点。
“我修炼毁灭天源，是不是最终，还得毁灭自己？”
“如果这天源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其他一切不存在，那么我，不也是‘其他一切’之一？”
这是困惑。
这一条天源实在太高深了，其他天源根本不需要想到这样的问题。
这是矛盾。
无尽的矛盾，无数的纠葛。
他在之中痛苦煎熬，因为这个问题想不通，所以修炼卡在这里不得进步，甚至不只是修炼的问题。
毁灭天源，终究不是小道，而是无上的大道。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场合之中百年还是千年，又或者是过去了无数的世纪，这种骄傲和折磨还真不是常人能坚持下来的，只是姜自在一直惦记着两个人呢，所以每次想死，却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那两个人呢，自然是他的九儿，和他的铃铛。
一个在等着他，一个需要他守护才能成长。
为了这两个人儿，他没法死在这里。
终于有一天，他坚持到了苦海，也许这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尸骨了。
苦海无边。
他努力到了海面，发现这就是天地宇宙，根本没有尽头，万界都在这苦海之中。
“毁灭天源的意志，是否到了最终，就是要破灭这苦海？而我身在苦海，苦海破灭，我也会死啊。”
这就像是同归于尽，但他就是为了成就永恒的生命而存在了。
这永远是无尽的矛盾。
“对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
“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是毁灭天源本身！如果我就是天源，那么，就是我毁灭这苦海，而不是我自身，苦海毁灭，一切会灭，但是我自己，是毁灭这一切的存在，我自身，本就是永恒的生命！”
他找到了定位。
以前，他觉得自己是生命，是个人，哪怕成了神，那都是生命。
可是现在，他不再以生命来看自己，而是把自己当做天源本身，那么一切就没有矛盾，一切就念头通畅了！
其实姜自在不知道，这样自身定位的改变，很多古神都未必能想明白，但是他在这忘川剑之中，却机缘巧合领悟了。
这其实是修炼一途，最难领悟的一部分，就算是别人点透，自己不亲身经历，也根本不会明白，要么就只知道皮毛。
而现在，他体验到了百年千年的漂泊，得到来的体会，才会如此的深刻。
越是深刻，这时候得到的体会就越大，他终于感觉自己脱离了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他的意识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在这一刻开始，体内的毁灭天源完全空前成长，这是成长最为凶猛的一次。
“天源是我，我既天源。”
融汇贯通，思维境界的高度，决定了毁灭天源对自身的认可，当姜自在越是了解这一条天源之后，他就越是接近成为这一条天源本身，这就意味着，他对毁灭天源的修炼，完全到达了一个小程度圆满的程度！
这，就是天源的小成！
天源小成，就是到达初神境了。
这时候，姜自在感受着毁灭天源的成长，那一步步的变化到达极限，逐渐形成了一场蜕变，那一片花瓣的成长到达了一个限度之后，好像色泽变得更加深了，就在这时候，花瓣开始轻轻震动，每一次震动，姜自在就能感应到天地之间，所有属于毁灭的力量一起震动，这就是初神境的标志！
初神境所能引动的天地之力，乃是天源境的十倍，这是半神的造化！
如今的姜自在，已经正式踏入了初神境，他还在稳固境界，就没管外面发生什么，反正暂时没人打扰自己。
忘川剑的事情，几乎让他忘记了，毕竟他专注点都在这境界的突破上。
当所有的境界稳定，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是盘坐在高台之上的，而忘川剑还插在那里，一动不动，很明显，自己好像并没有把这忘川剑给拔出来。
毕竟，忘川剑似乎也觉得，不是特别适合自己吧。这是死亡之剑，而姜自在要掌控的，不仅仅只是死亡。
应该是突破的过程之中，忘川剑脱离了自己，让姜自在顺利到达初神境了。
没有成功，姜自在没有遗憾，毕竟能让自己到达初神境，已经算是有很大的收获了。
现在去找太古魔墓的守护者，就可以进神域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这忘川剑最后会属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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