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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靠近结界的地方,他见到了祁佑。当时,祁佑正在把霜雪聚集一处,想堆个雪人送给雪女。
  “不自量力的凡人,可知你闯入了禁地?”玄魔怒意勃然,完全不给祁佑解释的机会,顷刻就劈出一掌。
  祁佑险险躲过。
  注意到来的不是寻常凡人,能躲得过他这一掌的,必定有武艺在身。玄魔危险的眯起眸子,跟着劈出第二掌。
  这一次,祁佑明明也可以躲过,可他却立于原地,未动分毫。结果显而易见,他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掌,被震飞出去。
  巧的是,正好在此时赶过来的雪女瞧见了这一幕。
  “玄魔,你住手!”
  他是故意的!
  玄魔面色阴沉。想不到这人类男子如此有心机。就冲这份心机,留下必有后患。
  深知这一点,玄魔毫不犹豫对男子祭出了第三招。这本是绝杀之招,狠辣而不留余地。只要那人类男子中了此招,必下黄泉。
  没想到这凌空一招却被雪女掌间释出的一缕清风化于无形。
  玄魔心口猛的一缩,眼中杀机沸腾,险些当场失控。
  “为什么?”他问,只有他自己听得出,声音尾端带着微许颤意。
  “他是我朋友。”
  第一次,祁佑听见了雪女的声音,一如想象,甜美胜似世间一些音律。
  “朋友?”玄魔滑稽一笑,笑容离却没有一丝温度。他不相信这人类男子只是误闯这里,没有任何目的。而从雪女的态度上,他隐约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雪女的心纯净似水,最易受人蛊惑。而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雪女~
  就在这一刻,玄魔答应了主意:这个凡人必须死,非死不可!
  突然,他移形换影来到坐在地上还未爬起来的祁佑面前,手掌对着他头顶劈下。
  然而,眼前的人类男子忽然消失不见,竟是雪女又一次救了他。
  玄魔一掌劈空,整张脸都变得阴沉扭曲。
  为什么?区区一个人类,怎配让她两次三番相救?
  “玄魔,我不许你伤害他。”
  不许?她竟然说了不许?
  一直以来,身为她的守护者,玄魔的地位是仆人。可雪女却当他是唯一的知己。不成想,她竟为了区区一个人类男子对他动用了神女之令。
  他知道,若他恪守仆人之职,就该立刻停手。理智告诉他,这既是命令,同时也是来自雪女的警告。
  但是,让他眼睁睁看着雪女被这卑鄙的人类欺骗?
  不,他办不到!
  玄魔忽然开始念咒,那是只有历届长老才会使用的咒术,就连雪女都无法破解。
  一旦有人类中了此咒,顷刻便会消除一切记忆。
  雪女才不要他忘了她。
  情急之下,她用雪幻术进行回击。所谓幻术,即会令人受她支配。
  然而,此等幻术用在普通人身上,兴许能行。对玄魔,却是没多大用处的。
  雪女见一招不成,便又使出第二招。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玄魔念出咒语 ……
  她和玄魔打了起来。从没想过有一天,她居然会对玄魔动手。
  “你快住手。”她希望玄魔能主动停手。因为,她不想伤了他。
  玄魔却无动于衷。面沉如水,眼中杀意大盛。
  雪女背对祁佑,浑然不知此时祁佑已经站了起来,手持一把匕首,猛的刺进她的后心脏 ……
  第532章 一场豪赌
  原来这就叫背叛!
  以前,雪女常从玄魔带来的那些话本子里瞧见这个词,却不大能领悟它的含义。直到这一刻,她才幡然领悟。
  只是,好痛啊!
  心好痛 ……
  从雪女眼中缓缓溢出一滴晶莹的液体,一遇空气,便顷刻凝结成了一颗冰珠。
  而祁佑将那冰珠牢牢的攥在手心里。他知道,雪女一伤,她所设下的结界自然也不复存在。他终于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只有皑皑霜雪的地方。
  他本该高兴的,可是心……为何这样痛?
  玄魔顾不上找祁佑算这笔账。他急着为雪女疗伤。然而,却在心里立誓:终有一日,此仇必报。
  祁佑离开雪山,带着雪女的眼泪,最终,净化水源,驱除瘟疫,还人间盛世太平。
  可是,他却病了。
  呆呆看着自己的右手。当时,他就是用这只手,将那短刃刺进了雪女的后心脏。
  “殿下,该入宫了。”
  来自管家的一声提醒,打断了他深陷在痛苦中的回忆,坐在太师椅上的祁佑抬起了头,目光决绝而透着一丝坚毅。
  没错,他乃是天朝皇子,因拿回雪女之泪拯救苍生而得到前所未有的荣誉。从一个碌碌无为空有野心的皇子,一跃成为这个国家的储君。今日,便是他的加冕仪式。加冕过后,他就是这个国家的太子,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
  这是一场豪赌。他知道,自己很可能会因此而丢掉性命。可若他不去雪山,或许一辈子就只能被人踩在脚下。一旦他的某位兄弟成为了太子,乃至这个国家的君王,他或许连保住性命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不信命,只信自己
  一场瘟疫的来临,给了他机会。只要他能抓住,就会得到一直以来他想得到的一切。
  是以,他义无反顾前往雪山。为的,只是骗取雪女的一滴眼泪。
  他做到了。如此轻松而又容易,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可是,他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欢愉。
  乾坤大殿上,众臣朝拜。
  他看着往日里那些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兄弟们个个臣服在自己脚下,看着那些表面恭敬暗中鄙夷的朝臣们高喊千岁千千岁。他知道,他做到了,离胜利仅仅一步之遥。
  轻轻的,他却忍不住轻抚空泛的胸口。
  为什么?
  他已经得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一切,为何心中仍是莫名的一阵落空。就好像,遗失了什么?
  曾几何时,有那么一双眼,不染一丝杂质,耀眼得宛若星辰,带着探究与好奇,直勾勾将他望着。
  曾几何时,她以为他是食物,亲了他的脸,却因为没有任何味道而露出失望的神情。
  曾几何时,她会学着他吃东西,学着她坐在篝火旁,尽管她畏热。
  曾几何时,她像个跟屁虫一样,紧紧跟在他身后。他走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 ……
  曾几何时 ……
  这一刻,祁佑幡然醒悟。
  原来,他把心遗落在了那个有她的地方。
  原来,他早已在不自觉中深深地爱上了她。
  长长的,他吐出一口浊气,如同要吐尽这些日子堆积在心头的郁郁烦闷。
  决定了,他要去找回自己遗落在她那的东西。
  “殿下,加冕仪式还没结束,殿下 ……”
  骑上快马,祁佑玩了命的向雪山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雪山之上,自从那日被祁佑偷袭从身后捅了一刀,几天来,雪女的状态十分糟糕。并不是她伤的有多重。那点伤,早就好了。
  只是,每每想起祁佑,想起他在她身后偷袭刺进的那一刀,她就很难受很难受。她不知这难受代表什么,因为以前从未有过类似的感觉。只是一颗心都揪成一团,随着每次的呼吸,都能感觉到一次闷痛。痛的久了,痛的次数多了,她竟以为自己天生就会有这种毛病,仿佛那是与生俱来的。
  她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致,即使是玄魔新带来的那些话本子,她也翻都翻没过一下 ……
  玄魔每日都会来看她。两人却不再像过去那样无话不谈。很多时候,她只是呆呆坐着,听玄魔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她受伤那天,听说祁佑破出结界,逃走了。玄魔对她说了成千上万句对不起,他认为让祁佑闯入这雪山是他的失职。但其实,她并没有怪他呀。她反而感谢他的这个小小失误。如果不是祁佑,她竟不知原来自己的世界这么的荒芜而又寥寂。
  “下雪了呢!”
  站在山洞外,雪女怔怔看着从天飘落的雪花。
  对了,纸鹤!
  雪女回忆起,祁佑曾提议玩一个游戏。将他折好的纸鹤藏进雪里,看谁能最先找着。
  纸鹤?纸鹤放哪儿了?
  返回山洞,雪女没怎么费力就在石桌上寻到了那只纸鹤。也是唯一的一只。
  祁佑明明答应过要教她折纸鹤的 ……
  “你失信了!”
  怅惘中,雪女将纸鹤一点一点拆开,恢复了彩纸本来的面貌。
  结果,她发现纸上已经有了折过的痕迹,那些皱痕怎么也无法抚平。就如同祁佑曾出现过的痕迹 …….
  轻轻的,雪女抚上心口。
  又来了。
  自从祁佑离开后,她就多了心悸的毛病,每每想起他,就会犯病。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莫非神仙也会生病?
  咦?
  冷不防发现摊开的彩纸上居然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等我。
  雪女原本黯淡沉寂的双眸立刻恢复了神采。祁佑说让她等他,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还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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