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此地情形,关羽与诸葛亮二人,至少会留下其一,此二人对子威皆并无好感,子威一旦离去,江陵之地恐不可保。”庞统此时亦是长叹一声,刘封如今乃是刘备阵中虎将,作战勇猛威势不弱于关羽张飞,是故刘备此番一旦前去益州,刘封必定随行。
“无妨!此番封随父亲前往益州,想来诸葛亮亦会同行,荆州之事,便交由二位便宜行事,士元坐镇江陵,定可保江陵无忧,益州与荆州,交州二州相连,加之汉中,乃是可以定都之地,父亲若真能得此三州,想来数年后与曹操南北对峙之势便可成。”
“子威此言何意?莫非待得刘皇叔得了益州之后……”庞统听得刘封此言之中竟有些霸气,不由得面色一惊,问道。
“封定然不会做那不忠不义之人,如今父亲待我还算不薄,故当此风平浪静之时,若非万不得已,封定不会揭竿而起,自立门户,此言之意,乃是借此事之机缘,或可与那交州士燮有所进展,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刘封所提交州之事,虽在半年之前便已经开始谋划,但那士燮与其数个兄弟在交趾等数郡,所占已然过了岭南半数之地,地位十分之高,且士燮在交趾太守之位上已度过二十余年,年过七旬,并无甚时机能够与其接触且使其心动,更兼刘封决不能表达出气日后想要脱离刘备之心,故而事到如今并无甚进展。
但因这士燮性情颇为醇厚,不少中原有识之士为躲避战乱到了交趾,士燮皆是以礼相待,且不声张,而刘琦此时,便在这诸多名士之中。
刘琦初时化名文宗,投入士燮府中为一客卿,因其正值壮年,且才学在这交州之地甚为少见,故士燮对刘琦十分赏识,初见便使其在交趾安顿下来。
刘琦与士燮相熟之后,便借口其原本在襄阳城中避难,将荆州之前所发生之事向士燮描述了一番,交趾地处偏远,加之士燮与苍梧太守吴巨并不相熟,且颇有些敌意,故士燮对荆州所发生之事本就急于得知,见刘琦对荆州新近发生之事了解颇深,仿佛遇了知音一般,日日与刘琦谈论荆州时事。
当士燮得知曹操果然被赶往襄阳以北,襄阳已然被刘备所占据后,本就高悬的心更加紧张起来,但刘琦言及刘备,却称刘备多半意欲西征益州,对交州这等偏远之地并无甚兴致,反倒是孙权,怕是谋夺荆州不成,意欲染指交州之地。
刘琦这番分析深得士燮赏识,故对刘琦愈加器重,而刘琦与士燮介绍刘备麾下众人之时,着重便将刘封说了一遭,且有意无意之间对刘备提防刘封,使得刘封颇为苦恼之事不时便提上一提,并且言明凤雏庞统,荆州老将黄忠以及魏延,甘宁等人皆是在刘封麾下效命。
刘琦为士燮灌输这些,自然是受了刘封之命,早在江陵刘封决计帮助刘琦度过难关之时,便将其诸多谋划尽皆告知了刘琦,刘琦听罢,自然是欣然加入刘封阵营之中。
当刘琦加入刘封阵营之后,这一石二鸟之计,才算正式开始,刘封先向刘备暗中报告刘琦前往江陵求助之事,刘备果然对刘封全无怀疑之心,刘封见此情形,顺水推舟提出假意协助刘琦逃出荆州,再于途中截杀之计,瞒天过海,成功将刘琦暗中送往长沙。
待得刘封将那形如刘琦的死囚头颅献上,刘备并未起疑之时,刘琦方才在长沙与徐庶定下了缓慢同化士燮之计,由徐庶想出计策,刘琦前往执行,如今半年已过,当初徐庶所提之设想,刘琦已然尽皆完成,期间刘琦遣了两次使者携其书信前往长沙,故刘封与徐庶等人对交州之事心中算得上是十分清晰。
“刘皇叔若在这一两年内取了益州,那交州便夹在益州与荆州之间,成了刘皇叔不得不取之地,士燮与曹操有旧,连年纳贡,刘皇叔如若取了交州,必不会再允许士燮与其数个兄弟在交州作威作福,士燮若知刘皇叔西征益州之事,定然惶惶不可终日,其与江东又无交情,我等当可趁机与之定下盟约!”
徐庶筹谋交州之事已久,对这等机会自然是求之不得,听闻刘封提到交州,便如此言道。
经刘琦所传回书信,徐庶已然得知士燮在交州这等荒蛮之地大兴儒术,又重商贾,使得交州民众这数十年皆是十分富足,但因交州远离中原纷争,故征兵极为困难,士燮兄弟数人虽坐拥交趾等数郡,手中却无甚精兵强将,这也是士燮十分惧怕曹操,连年精铣奇珍异宝之缘由。
据徐庶分析,若是刘封能够携一众训练有素之精兵,加之那一千五百飞羽卫驾临交州,再由刘琦提供交州各郡地图,交州几乎唾手可得。
“交州百姓安居乐业,想必不喜战乱,我等只需教其得知我军真实战力,想来使得那士燮与我军定下盟约不是难事,刘琦公子即可完成此事,今日我与士元先生此来,尚有另一要事相商。”
徐庶闻言面现惊奇之色,静待刘封下文。
“此番父亲若是出征益州,吾定将为其出谋划策,不然那诸葛亮多半会令吾率亲兵为前部先锋,刘璋虽不足虑,但其麾下亦是有不少猛将,此番出战,须得保得飞羽卫全身而退,不知元直有何良策……”
徐庶闻言,见庞统在刘封身后笑而不语,虽亦是微微一笑,言道:“士元先生想必已有锦囊妙计,速速说来便罢!”
庞统一见如此,便不再故作神秘,正色言道:“刘璋虽有书信相邀,但偌大益州,并非张松,法正之流便可只手遮天,待刘皇叔大军入境,刘璋多半悔之晚矣。涪城乃是成都乃至益州门户之地,若当真刘皇叔率重兵到了此处,刘璋方才能够感受到莫大压力,故而到了此地,便要撕下面具,露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