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瘪了嘴,真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少年郎,控诉一般地道:“如今又怎么能怪我……”
元妤瞬间像被什么击中了心脏般,马上认错了,爬过去抱着他道:“是妾错了……妾没怪三郎,妾只是……”
她只是什么呢?只是一时还没理清心里的想法,还没考虑好今后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子的?
元妤一时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但却打心底里反应过来,她不该在这时候怪他嫌他。
如他所说,当初是她主动招惹他的……
无论是红绸盖街、情诗百句,还是当街的一曲《凤求凰》、漫天的孔明灯……,都是她带着算计对他的招惹和接近。
较起她做下的那些不算真心实意的事儿,他在东兴楼逼她向他表情、说愿嫁他,或带她去看万家灯火、把她带进谢家的事,都是带着对她的真心实意欢喜。
她确实不该怨怪他的。
她怎么能嫌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七夕快乐!
咳,元妤和谢三的大婚啊……会有哒会有哒……【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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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1瓶;
么么哒,爱你,好像每攒一瓶都丢给大央了【比心】
第85章
元妤这一瞬间, 悔得要命, 心中十足恼恨自己。
一时抱着他的脑袋压在胸前, 有种自己着实负他良多的愧疚感。
谢砚:“……”
他悄咪咪地握住了她的手, 带着几分缱绻的味道握着, 脸却埋在她胸前,声音闷闷地道:“……明天你去吧,你说的对, 总归要安置下他们。”
顿时元妤心中的负罪感更重了,可她确实又……不能不管那些下属, 特别是她爹爹留给她的几个影卫。
当日她受伤昏迷被谢砚带回倚江苑, 那几个人留下来同谢砚的人清理了现场痕迹后, 不方便同石青他们一道来倚江苑, 便就地散了。
这些日子下来,虽有叫明芷送去信,告诉他们自己无碍,但不去见见他们总归不是个事儿。
况窦庸死了,她也得给他们今后的去留做一个交代。
于是元妤满脸愧疚地应下了,道:“妾一定去去就回……”
谢砚突然就:“……”不是该抱着他说不去了?为什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谢砚郁闷地推开她,从她怀里出来了,一副伤心失落的模样。
“摆膳吧。”
元妤:“……妾这就叫人摆膳。”
元妤身上的伤早好了,之所以一直虚弱是心境的问题,心思想开了,病就好了一半。因而晚膳摆好之后,元妤也没在床榻上用, 而是坐在桌前,陪着谢砚用饭。
只她也吃不了什么,捧着碗清粥就着点清淡的小菜用了些。
就看谢砚用饭也是一脸落寞的表情,她没吃多少,他更没吃下什么,随便用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我用好了……你若吃不下,便撤了吧。”
元妤连忙放下了碗筷,转头就见他起了身,径直往内室去了。
元妤:“……”
等她吃过药进了内室,就发现谢砚坐在床榻边发呆。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眼下这情况,分明是晚上没打算走。
元妤:“……”她这会儿还真不好撵他。
瞧瞧看看,好好一位顶天立地的郎君,因为她都委屈落寞成什么样儿了?她怎么好再撵人家走?
罢了罢了,左右不是没一起睡过,这会子惹他伤心做什么?
自觉想通了的元妤带着个笑脸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道:“妾服侍三郎梳洗?”
谢砚抬起头看她一眼,见她脸上仍不见血色,整个人依旧透着病弱的气息,哪里舍得叫她服侍自己梳洗?
当下站了起来,虽脸上还是一副不大开怀的模样,却伸手扶着她两肩,叫她坐下,道:“你好生歇着,我自己来。”然后就真自己去了净室。
这幅虽然落寞却仍不忘心疼人的模样,真真是叫元妤心底的自责又上了一层楼。
等两人都梳洗过躺上了床,元妤主动凑过去搂着他,黑乎乎中摸着他的脸亲亲他的眉眼和嘴唇,哄他道:“三郎莫生气了,是妾错了,今后妾都听三郎的,再不同三郎置气了好不好?”
谢砚有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因而过了片刻才犹疑地小声道:“什么都听我的?”
“嗯嗯。”元妤几乎没有犹豫地直点头,一边蹭着往他身上靠,胡乱亲亲他下颚上的线条。
“也不再胡乱同我置气了?”
“嗯嗯。”
“……”谢砚不大相信地继续追问:“……大婚也听我的?”有点试探的味道。
提到大婚,元妤也只顿了一下,便乖乖地搂着他的脖子点点头,应了一声“嗯”。而后似怕谢砚不相信般,出声道:“妾想明白了,今生能遇见三郎,是妾的福分。三郎想要娶妾,也是因着真心实意欢喜着妾,妾该高兴的,自然是要嫁的。”
这话虽然也有两分哄谢砚高兴的意思,但她确实也想明白了不少。人总归要惜福,既然谢家愿意接纳她,谢砚又说她的身份不会给谢家带来什么大的影响,她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谢砚:“……”突然有种晕晕乎乎的感觉。
虽然她说的什么真心实意欢喜着她的话,叫他觉得有几分脸热,可她总体说的那些话,却当真叫他觉得开心。
于是他又道:“那明天搬回扶风院?”海棠院虽也好,但到底不如他的扶风院格局好,且他若在前院办公,来海棠院总要多绕两条路。
元妤却立马道:“那不行!”
“……”黑暗中,谢砚略有两分委屈的声音响起来,道:“刚刚才说的,今后什么都听我的……”
元妤有两分讪讪地道:“妾总归不好辜负了夫人的好意……”
听她这么说,谢砚虽然仍有些不满,却也没揪着不放,总归不是特别大的事。
然后他又开心了,毕竟元妤同意大婚了。
虽然他之前撂下过狠话,说她就算不同意也没用,该大婚照样是要大婚的。
但自然还是她心甘情愿更好些。
于是他搂着她道:“明天我同父母商量一下,先找个人去元府提亲,然后拟好聘礼单子,择日便去下聘。”
元妤:“……”一定要这么急吗?
虽然她心里是这样腹诽的,但她也学乖了,没直接说,而是试探地道:“三郎打算明天便去跟谢大人和夫人说?”
谢砚蹙了蹙眉,对她口中对他父母的生疏称呼有点不满意,但他没在这会儿挑毛病,只轻应了一声,“嗯。”
元妤:“……可如今已进了腊月,朝廷上事多,谢大人一定很忙。又临近年底,夫人手上定也有一堆的事儿要处理,查账置办年货的……三郎这会子去提,未免显得不大成熟稳重……”
感觉谢砚身子僵了僵。
元妤又道:“马上要过年了,妾的身子也没大好,三郎何不等过了年,开了春儿,一切都妥妥帖帖的时候再提婚事?”
见谢砚没说话,元妤壮着胆子又补了一句,道:“三郎年底也很忙吧……”
谢砚被说服了。也蔫了。
闷闷不乐地扭了扭身子,把头埋在她颈窝里,搂着她纤弱柔软的腰身道:“那就……年后罢,只是委屈你了……”
元妤:“……”哎哟,打一开始着急大婚的只有您嘞,她一点都不委屈。
哄了这大半天,感觉总算把人哄好了的元妤,内心的负罪感跟着消弭了不少。
负罪感下去了,人便开始犯困,本来她身子就没好利落。
可还有心事的谢砚却睡不着,在她身边翻来覆去不消停。
元妤迷迷糊糊忍了一阵子,后头实在太困了,却还记得今儿刚叫人伤了心,因而下意识还压着脾气没发作,只搂着他腰,嘟囔道:“三郎,莫翻了……”
谢砚心里记挂的事儿,叫他十分不舒服,本来都想把元妤摇起来,趁着现在正是她好说话的时候,把话儿问明白了。可看她困得犯迷糊的模样,又不忍心。
最后只好把人搂进怀里轻轻拍了两下,柔着嗓音道:“……睡吧,不吵你。”声音里却还夹杂着点无奈和不甘心。
可惜元妤太困了,没听出来,径直睡了过去,睡醒后天都大亮了。
元妤睁眼时还迷瞪的,等看见外面的大日头时,却似被什么惊到了般,一下子坐了起来,张嘴唤人。
“明芷明若!”
明芷明若一早便后在外头,听到动静便端着洗漱用具进了屋。
“姑娘。”两人齐声唤道,将东西放下过来服侍她梳洗。
元妤望着外面的天色问:“什么时辰了?”
明若抿着唇儿笑道:“辰时末了姑娘。”
听了这个时间,元妤便一脸被噎住的面色。
她竟然睡到这么晚!
明芷明若却很高兴,她们姑娘许久未睡得这般香甜过了。
刚受伤那阵儿,虽然一天也没多少醒着的时辰,可那睡着却也不是什么好现象,人昏昏迷迷的不甚清醒。
后来身体好了,人心思却重,每天觉便少得可怜,她们见了没少发愁。
如今总算睡实了,她们可不高兴嘛。
“郎君寅时正便去上朝了,交代过不要吵醒姑娘。夫人知道您今儿要出门,也派人来瞧过,知道姑娘没醒便又回去了。”
元妤听了真是,有种脸都没处放的感觉。
住在谢府,她本该去给黄秋云请安的,却一觉睡得这么实,还叫黄秋云先派人来看了她。
“你们怎不叫醒我?”
明若笑着没说话,倒是话少的明芷开了口,道:“姑娘莫在意,奴婢们瞧着谢夫人也不是挑理见怪的人,您养身体重要。”
元妤顿时有种和她们说不明白的感觉,也闭嘴不费口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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