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十几个高手,还弄不死三个护卫?
“给我杀!”
哪知他这话儿方落,看到信号弹带人赶过来的影一影二等人也到了,场中形式瞬间转变,一时间竟不分上下起来。
穿着富贵的蒙面人似脸色一变,下意识牵动身下马儿后退了几步。
但可能是因为还有赢的可能,并没有直接掉头跑,而是立在远处焦急斥骂道:“杀!给我快杀!”
因为影一影二带人赶来,明芷明若便护着已经重伤的石青退到马车身前来。
二人警惕地盯着前面的黑衣人,一面分神听车厢里的动静。
明芷道:“主子!主子可还好?!”
马车里已经稳住了心神的元妤撑着车壁,道:“我没事,你们小心!”
李嫣紧挨着她,一边留意车厢周围动静,一边护着她。
元妤心里温暖异常,伸手握了她的手,道:“没事了,一定没事的……”
影一影二带人赶来,势必会没事。
两拨人厮杀着,黑衣人逐渐显现弱势,立在马上的蒙面人牵着马一面盯着前面形式,一面一步步地后撤,显然做好了随时要跑的准备。
正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蒙面人猛地转头望去,就见谢砚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数人赶来!
蒙面人露在外面的眼睛明显露出惊慌的神色,再顾不得什么,立刻调转马头就跑,跑前只慌张丢下一句:“撤!”
谢砚怎么可能就这么叫他跑了?
他一挥手,身后一半属下立刻骑马追了上去,另一半则跟着他把来不及跑的黑衣人团团围住,一个没放走。
谢砚匆匆奔向马车,只吩咐一句:“留两个活口,其余杀无赦!”
无人应声,厮杀直接开始。
影一影二带的人,再加上谢砚这一波,黑衣人根本没有抵挡的能力,须臾便被斩杀,只余了两个被卸了下颚,留了活口。
谢砚走到马车前,先看到浑身是血,四处都是刀口,只余一口气似的石青,脸色难看地吩咐道:“给他止血,带回府医治!”
然后抿了抿唇,上前一步,径直掀开了车帘。
车里,元妤被李嫣抱着,二人都是眼神微惊地看向他。
谢砚上下扫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虽白,身上却好似没受什么外伤,终于松了口气,深深闭了闭眼。
……
那边,独自一人骑马、慌张奔逃中的蒙面人不知何时蹭掉了脸上的蒙面巾,慌张向后张望紧跟在后面快追上来的人时,被人瞧见了脸。
赫然就是郑皇贵妃之子,八皇子李曜!
竟是他带人截的元妤!
慌不择路之下,他竟然骑马奔进了前头的小树林,一路被树木枝条抽刮得衣服都烂了,身上脸上也处处都是血印子。
他死咬着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逃出去!逃出去再叫他们好看!
奔逃中没注意前面路上出现一棵歪倒的树干,一时没能牵马避开或跃起,马儿生生被绊倒,李曜来不及反应,直接被甩下马。
他抱着头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心中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心都要死了。
完了……
下一瞬,他肩膀被人抓住。
李曜下意识要挣扎,挣扎一瞬,抬眼却看见来人是窦湛!
他又惊又喜,道:“窦都尉?!”
窦湛不知怎的带了人来这里,他看着前头已经厮杀在一起的人,抓着李曜丢到一匹马前,道:“快上马!”
李曜懵了一瞬又喜出望外,连忙蹬着脚踏翻身上马,知道自己这是得救了。
上马后,二人也不耽搁,窦湛带着他和几个下属,连忙骑马朝林子外奔去。
只奔出林子老远,在一处空旷低山脚下,见没有追兵追上来,几人才停下。
此时李曜已是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他翻身下了马,顾不得什么姿态,坐倒在了地上。
他瞅向一旁的窦湛,脸上是死里逃生的笑,道:“这次多亏了窦都尉,本殿才能逃过一劫,窦都尉大功!放心,回到皇城之后,我必禀明母妃,绝不亏待窦都尉!”
窦湛也下了马,比起李曜的狼狈,他看上去气定神闲。
听了他的话,他笑道:“殿下何必客气,无论是谢家还是谢元氏,也都是我的敌对之人,我也不想叫他们好过,救殿下更是应该的。”
李曜闻言先是满意地笑,而后又面露狠厉,道:“等着瞧吧,我定叫谢元氏不得好死!”他要母妃为他骄傲!
窦湛只是笑,上前伸了一只手给他。
李曜瞧了一眼,笑了,伸手搭上去,借力站起来。
可他刚站起来,身子突然一僵,不敢置信地瞧向窦湛,又动作缓慢地低头瞧向自己胸口。
那里一把刀,此刻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心脏。
李曜瞪着眼睛看向窦湛,说话已经困难,道:“你……”
窦湛笑得依旧气定神闲,保持着这个姿势,道:“就不劳烦八皇子出手了,一次未成,八皇子还想有第二次?借八皇子性命一用,皇贵妃娘娘势必会为您报仇的!”
李曜眼珠子瞪得死死的,大抵脑子还未完全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人便已经断气了。
窦湛拔出刀子,尸体应声倒地。
他看着地上躺着的人,踢了一脚,哼了一声道:“蠢物!”死都不足惜,还妄想夺大宝称帝?哼!
第145章
谢砚带了元妤回府, 又命部下将李嫣送回了伯府。
另外派人请了两个医师来, 一个给石青治伤, 一个给元妤把平安脉。
元妤被劫的事动静闹得有点大, 传到了重阳院里, 黄秋云带着郗晴,二人着急忙慌地带了人过来。
看见元妤躺在床上,脸色不太好看的样子, 急急问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身子可还好?”
医师刚把完脉,元妤想坐起来, 被黄秋云止住了, 道:“躺着躺着, 不用你起来。”
元妤只好又靠了回去, 道:“好着呢母亲,您莫担心。”
医师也在旁边说道:“少夫人是受了点惊,但问题不大,夫人且放心。”
黄秋云大松了一口气,念了句阿弥陀佛。又走到床边,怜爱地看了元妤两眼,道:“好孩子,大难过后必有后福,不怕啊。”这是觉得元妤过于多灾多难了。
谢砚一直立在旁边,一言未发。
医师说无碍,不用吃药,是药三分毒, 便没留药方,收拾了药箱准备走。
郗晴很有眼力界地主动说送医师出府。
郗晴带着医师出去后,黄秋云脸色就有些冷了下来,问谢砚道:“哪个不长眼的干的?”
谢砚脸色也有些沉,但他尚稳得住,只道:“娘勿需操心,儿子自有主张。”
黄秋云看了他一眼,又瞧了眼元妤,到底是没再问了。
等黄秋云带着郗晴离开,元妤动了动。
谢砚见了,也动了身子,坐在了床榻边,瞧着她问:“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睡一会儿?”
元妤瞧着他,摇了摇头,突然伸手握住了他垂在床边、不自觉握成了拳头的手。
谢砚也是低头去瞧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把手握成了拳。
他有一瞬的怔,然后就听元妤道:“三郎,你莫怕了三郎,妾身没事,孩子也很好。”
一句轻飘飘软绵绵的话,轻易便勾出了他心底压抑的巨大恐慌感,叫他一瞬间心都发酸。
他甚至不敢看她现在的眼神,巨大的恐慌感引得他身体微微发抖,他握着她的手,俯身埋进了她怀里,将头埋在她腰腹间。
元妤改为抱着他的头,安抚着他。
半晌才听他涩然又闷里闷气地道:“……吓死我了。”他差点就失去她和孩子了。
他抱着她的腰,无限依恋。
元妤眼眶也有点酸,她又何尝不怕啊。怕护不住孩子,怕再没有机会见到他。
但她忍着酸意,一直抬手轻柔地抚摸他的头,温柔安抚道:“妾身没事,三郎莫怕了,妾身之后定乖乖呆在府里,不随意乱跑了。”
闻言,谢砚只埋在她腰腹见微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一个要妻子成日守在府里才能护她周全的夫君,算什么男人。
好在,谢砚不是什么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人,失控不过片刻的时间,待自元妤怀里直起腰身时,他情绪已经收拾了个干净,恢复了正常。
他掖了掖元妤的被角,轻声道:“睡一会?还是吃点东西再睡?”
元妤道:“睡一会儿吧。”
谢砚便扶着她,放她躺下。
待再给她掖被角时,手突然又被她拉住,他抬眼看她,就见她眼里带着几分依赖和担忧地问道:“石青的伤……”
谢砚摸了摸她的脸,道:“放心吧,外伤虽重些,但未伤及心肺,无碍的,养些时日就好。”
元妤便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谢砚坐在床边圆凳上,守着她好一会儿,待她彻底睡熟了,才一点一点抽出自己的手,又给她掖了掖被子,看着她稍微回转回来的脸色,低头在她唇上轻轻碰了碰。
他睁眼,看着身下熟睡中眉间仍轻轻蹙着的元妤,眼中无限怜爱,却又从深处迸发出凛冽的寒意。
伤他挚爱者,不死不休!
他直起身转身去了外书房。
外书房里,去追八皇子李曜的那队人的带队人已经候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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