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之出嫁之日,妻主说了,至此,楚家没有尘之。”楚父宛如割心,他们父子是罪人,害了楚家,错让他一个人扛,别害了他的儿子。
“小弟,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楚家对你可好?云家遭难时,楚家冷落你,不缺你吃喝,族人要把你送进家庙,永不见天日,你嫡姐拼了命护你周全;母亲用冷漠忽视你,你难道就没想过母亲为何突然抛弃你和阿父?”嘉颖紧紧握着楚尘的手,压低声音悲泣道。
“她怨恨我和阿父,任由她的新宠欺负阿父,或许都是命,命中注定彼此怨恨。”楚尘轻描淡写道,是对是错,伤害已经造成,原主的心枉死的时候,已经彻底和楚家剥离。“有些事情,恐怕母亲也不知道。”楚尘起身,请出一尊金佛,“这尊佛你拿给母亲,我只能帮到这里,如何决策,你们自己决定。”当年的事情牵扯太多,他只知道一部分事。
嘉颖握着金佛,疑惑望着楚尘,“我们整日烧香拜佛,该来的厄运还是来的,一尊金佛能帮我们什么?”
“井家人不会帮助楚家。”楚尘抱着孩子打开门,这件事井润晗暗中参与,井家帮助楚家对付李家,不是自取灭亡吗?
“青竹,阿父送给阿映一副金镯子,回礼回了一尊金佛,你觉得怎样,礼轻了,再加上一条金链子。”楚尘豪气说道,“爷有钱,送礼就要送金子。”
院子里的人脸红、低头、转身,金子哪有古玩画作值钱,少君真土豪,祈祷少君千万不要出门应酬,出门送世家夫郎金子,井家丢不起这张脸。
“阿父。”阿漾跟着许嬷嬷前来见礼,“嬷嬷,我有一条金锁,阿父说,楚家有一个钰文表弟,你去拿来送给表弟。”阿漾见弟弟手上玩的大金镯子,真的好大,她也不能小气,阿父钱财不多,她有。“这么大的小猪。”阿漾比划着比两个拳头还大的金猪锁。
“小姐,金猪嫁娶之日,儿郎佩戴的吉祥猪。”预示着多子多孙,小姐送小儿郎金猪,间接表示小姐钟情钰文少爷,许嬷嬷有些为难。
“换一个金苹果。”阿漾无奈换了一个小的。
许嬷嬷摇头,“坐喜轿的时候,儿郎手里捧着金苹果。”
“金如玉?”她有一箱子金子打造的物品,就不信挑到一个好的。
……
许嬷嬷痛苦的望着少君:没事你把金子全都融成嫁娶吉祥物干嘛!
楚尘摸着下巴,举着小娃子,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改日阿父给你打造一副金嫁妆,金床、金衣柜……婆家敢对我们阿映不好,掰一块金砖砸死她。咱们有金嫁妆,不愁吃喝,日子过的惬意。”
阿映眼睛闪着金光,他有好多金子,抱着阿父使劲亲。
众人嘴角集体抽搐,脸上满是黑线。
楚父安慰自己,儿子过了几年苦日子,手中攥着金子,心里才踏实。
许嬷嬷合了合下巴,他看着已经初露端倪、爱金子的少爷,他对不起大小姐,少爷被少君养的粗俗。
阿漾让身边小侍到库房抱着金猪锁,“外祖,女郎如果对表弟不好,用金猪砸晕她。”她要给弟弟挣好多好多金子,弟弟以后就是一个金娃娃。
楚父抱着金猪,好重,见儿子点头,他才收下。
“阿父,你将金佛交给母亲,让母亲没事的时候多拜拜佛。”楚尘送着他们出了大门才回院子。
“少君,主君身体不舒服,不想把病传染给亲家。”许嬷嬷小心说道。
“嬷嬷放心,阿父被李家人气到了,我能理解。”楚尘不在意,井家人嫌弃楚家人,楚家已经跌进泥潭。
许嬷嬷脸色不自然,少君当着小姐、小少爷的面这样说,不太好。
阿漾很喜欢阿父有什么说什么,憋在心里,让人猜心思,都欺负她年纪小,猜不透。她愿意和阿父待在一起,因为阿父说话直白。
“阿漾,家中金子攒到一箱子的时候告诉阿父,咱们打造大的器具。”楚尘看着小娃娃不懈努力将金手镯套在他手腕上,儿子没白养。
“知道了,阿父。”阿漾想着找多大的箱子装金子。
许嬷嬷相劝,奈何没人听他的,回去找主君,“主君,不能再纵容下去。”小姐和少君混在一起,变抠了,以前小姐身上有金豆子,都会打赏下人;现在小姐一枚铜钱都被小姐攥的死死的。
“都打造成金器,他有没有私吞阿漾的东西,一目了然,省的费心思提防他。”井父君很喜欢傻乎乎办着蠢事的人,“他只要不闹出事,有一个小伤大雅的爱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只要不带他出去参加宴会。”井父君还想着让老二家的带尘之出去为阿漾攒些人脉,就此作罢。
不放少君出去是正确选择,许嬷嬷想着如何劝说小姐恢复正常,他们这样的人家应该视金钱如粪土。
楚家人回到家,楚父将金猪交给嘉颖,楚家已经山穷水尽,金猪成了钰文最值钱的嫁妆。“金佛交给妻主。”楚父回到偏院,很开心,儿子活的比他想的好,儿子想开了,一切都会好的。
楚家夫郎不知道尘之是什么意思,还是将金佛恭敬的递给母亲,希望真的能解楚家危急。
楚家主拿到金佛,忽而大笑,她的好儿子,学会讽刺她,“你弟弟真是有心了,这尊金子怎么着也够维持几月生计。”
“母亲,小弟不是那样的人。”楚老大低垂脑袋,他们楚家命该如此,怨不得旁人。
楚家主对儿子的感情很复杂,她痛恨儿子,不愿意听到关于儿子一切消息,她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无能,才走到死胡同。“你阿父命真大。”
“母亲。”楚老大颓废、躬着腰,身处云端,突然坠入泥潭,她也不知道该怪罪谁,“或许,这是我们的命。”她和云枝宛如姐妹,和云家走的亲近,被异党抓住把柄,弹劾楚家,母亲同样怨恨她。他们楚家遭逢此难,实在冤枉,当初发生什么,她们实在是糊涂,并没有直接参与万古的事。
“你下去,以后别再去井家自取其辱。”楚家主丧气摆手,“阿富,有人想走,就让你走。”楚家主观望金佛,“实在是支付不了这么多人的花销。”当初孽子嫁人,匆匆备了十几两的嫁妆,可能是赌气,更多的是拿不出钱。此后只能听到孽子的消息,不用在她眼前晃悠,挺好的。
府中人知道楚家遭难,雪上加霜,起了离开的心;这些人走了,楚家空了。楚家侍妾、下人走了多半,只留下几个老人。楚家主到偏远地方当县令,怎能养的起百余口人?
井家主知道府中发生的事,等了许久,儿婿没来求情,欣赏他的识趣。楚家完了,只要他为女儿守节,井家不会难为他,老李心太急。
第345章 寡夫12
“其他三个儿婿像尘之这样省心, 井家儿女拧成一股绳子, 何愁井家不兴旺。”井父君感慨道, 尘之有些小毛病,关键时刻不拖后腿,忍一忍就过去了。
“不能放松警惕。”井家主只信任夫郎, 其他人,她一概不信。
“睡。”他一定为妻主守好后方,只要对妻主有利的事, 井父君都会做,妻主摆在第一位, 其他人全靠后。
井家三位小姐得到好处, 李家承诺皇夫会在女皇耳边美言几句, 让他们办几件事实,好升官。
“二姐,咱们姐妹要互帮互助, 所有的怨气全抛下, 升官发财各凭本事。”井老三举起酒杯, 母亲身体硬朗,手里的权利不会轻易给她们, 借着春风, 她们要各自拼搏。
大姐留下来的人脉,她们始终没有找到,现在不是和妹妹撕破脸皮的时机,暗中搜查大姐留下的东西, 井润晗与妹妹们酣饮,“机会难的,咱们一定要团结。”
……
事情发展和楚尘料想的一样,“阿映,张嘴。”楚尘专心在家中养包子。
阿映手中拿着阿父给他做的逗猫棒,张嘴、嗎呜一口鱼肉。
“喵呜~”它也想吃鱼,小黑猫蹲坐在地上,猫爪子一挥一挥抓着逗猫棒。
“别着急,我们吃完鱼肉,骨头都是你的。”鱼骨头上的鱼肉全被楚尘挑赶紧,鱼头太小了,留给猫大爷。
阿映嘴巴喃喃,见大黑团子跳上桌子,棒子闹着它的脖子,大黑猫发出奇怪的叫声,倒在桌子上打滚,别挠它肚子,“喵~呜~”**坠落声,猫躺尸,它不想吃骨头,卡死它了,黑团子哀怨望着猪,都是同类,为啥偏要难为它。
小肥猪假装没看到,笨拙的猪蹄子小心挑开鱼刺,“放心,给你留点肉。”
大猪蹄子~猫爪子捂住眼睛,滚着圆溜溜的身体,它想吃肉、不想吃刺,都是坏人。
“傻~”想从他们身上获得好处,不付出代价咋行呢!
“喵~”阿映嘴里含着鱼汤,张开小肥手,黑团子好可爱。
楚尘将孩子放在地上,阿映小心翼翼往前走,张开怀抱,扑倒在黑团子身上。
“喵呜!!”黑猫准备逃,看到楚尘微笑注视它,躺尸,迎接惨痛一击,猫毛竖起,惊天惨叫。
阿映爬坐起来,呆愣几秒,抱着黑团子大哭。黑猫张开嘴巴,望着小不点,痛击它一猫承受,他哭啥,“喵呜~”黑猫抬起猫爪子挠着小不点的胸口,兄弟,咱能不哭吗?
“阿父……”阿漾下学回到院子,怎么了?弟弟哭了,下人们怎么都憋着笑?
“小姐,这只猫儿挺有灵性,小少爷倒地,猫儿拱起身子,接住小少爷,”许嬷嬷吩咐下去,给猫儿多准备一些食物,“少爷吓哭了,受伤的猫儿安慰小少爷。”
“嬷嬷,做一副金铃铛给猫儿。”阿漾见弟弟哽咽着伸出小手点着猫儿的鼻子,猫儿撒娇,往弟弟怀里凑,一人一猫倒在地上玩耍。
许嬷嬷无力吐槽,小少爷身上的衣服用金线勾成,他们院子金碧辉煌,容易招贼,主人们心大,做下人的也不能说什么。许嬷嬷吩咐下人吩咐玉器工匠为猫大爷做金铃铛。
一屋子人好吃好喝供着它,猫儿也舍不得离开,流浪猫的日子难熬。
……
楚家主不甘心自己被排挤出京城,当值时受到同僚的嘲笑,黑着一张脸回到家里。别得意,都以为她永远翻不了身,尽情的嘲笑她。楚家主回到书房,看到金佛,更气,亲儿子都嘲笑她,脑子一热,将金佛摔在地上。
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金佛在地面上滚动摩擦,一个金片滚到楚家主脚边,楚家主捡起金片,疑惑看着金佛,一个黑洞洞的圆孔对着自己。
“家主?”阿富敲门,有些担心家主。
“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来。”楚家主捡起金佛,从里面掏出一卷锦帛,打开一看,几个纸卷落地。
楚家主跌坐在地上,神情呆滞,似哭似笑,心中五味杂全。她亲手将儿子嫁给了陷害楚家的仇敌,云家被灭族、楚家跌入泥潭,都是井润晗从中周旋,她怎么就没想到井家也参与到这件事里。
书信能救楚家的命,她将这些东西直接交给女皇,她已经见不到女皇的圣颜;楚家主心中快速想着李家的死对头是谁?谁才能有能力拉楚家一把。楚家主的心脏跳动十分快速,这些东西放在楚家就是一个祸害,赶紧转手。
她已经想好将东西交给谁,不由走到偏院,微弱灯火,心中还是恨和埋怨,站了许久,身上已经染上露珠,长叹一声,转身回到主院。楚家主一夜噩梦缠身,一会儿是儿子惨死模样;一会儿是夫郎一张卷席,葬身野崚;一会儿事楚家举家迁移,到偏远边境,克死异乡……噩梦循环回放,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今天是孽子的忌日,多给他烧些纸钱。”楚家主眼睛失去焦距,恍恍惚惚盯着床顶。
“家主,你这是怎么了?”阿富小声道,少爷活的好好的。
楚家主闭上眼睛,脑子有些混沌,“无事,做了一个梦。”她没有拿到锦帛、信封,楚家的结局和梦中一样,李家、井家都是她的仇人,害惨了楚家。
井润晗害了楚家和云家,孽子悲惨的一生都是井润晗害的,她竟然有脸求娶孽子。楚家主掩面,儿子没嫁到井家,她不会知道事情真相,她不能后悔,没有退路,儿子总是要嫁到井家。李家、井家无情无义,休怪她心狠手辣。
阿富伺候家主洗漱,楚家主到文阁老府,拜访文阁老,等了许久、苦苦哀求,才能见到文阁老……
文阁老早就想废了妖妃,证据在手,看李家还能得意几时。文阁老联系几位大臣,商议对付李氏一派。楚家主也参与其中,看着李家倒霉,怎会少的了她,楚家与李家、井家仇恨,不共戴天。
原主和楚家的恩怨已断,楚家主很聪明,选择一个对她最有利的路。
“你说李家下一步该怎么做?”小肥猪问道,他好去添油加火,事情搅的越大越好。
楚尘的身体随着躺椅有节奏的摇摆,抬眼望去,晴空万里。“咱们隔岸观火,伤脑筋,管这些事干嘛。”
日子有些无聊,小肥猪藏在楚尘发间,享受着太阳。
阿漾从外家回来,走到院子里,望着阿父,一阵为难。为什么所有人都提醒她小心阿父,阿父明明是一个和善的人。
“为难这个丫头。”小肥猪希望小丫头坚持住,没了楚尘,你只能是个纨绔,现在锻炼你的心性。
阿漾扬起微笑走向阿父,“阿父,我们可以学习了。”
“嗯。”楚尘让小丫头爬到他身边。
阿漾拿起书,端正的坐姿,“我准备好了。”
楚尘反复的背着那一页内容,平缓、停顿,看着小丫头略有所思时,会停下,片刻后接着背,他不会告诉他对书的理解,让小丫头自己参悟。
阿漾认真盯着字,字逐一刻进自己脑海,反复咀嚼。“阿父,我也能像你一样精读千书吗?”
“难,有心为之,或许可以。”楚尘拍打小丫头脑袋,“你背一遍给阿父听听。”
小丫头刚想背,阿映拖着猫儿前来捣乱,姐姐怎么可以抢走他的阿父,啊噗啊噗拉着姐姐争论。
“弟弟,你带着猫儿到旁边玩,别打扰姐姐学习。”阿漾赖在阿父身边,任凭弟弟抡起小肉手挠她。
阿映委屈的瘪嘴,眼泪婆娑望着阿父。
楚尘将孩子拎到肚子上,观看姐弟两在躺椅上明争暗斗,这小子小小年纪就会狡辩,长大后一定会很出色;阿漾略显刻板、紧守规矩,和阿映争论中显得束手束脚。
许嬷嬷暗自点头,张弛有度,大小姐真有眼光,为什么孩子找了一个好阿父,少君有缺陷,不可否认少君对孩子是疼爱的。
井润莹一直对红衣男子念念不忘,路过大房院门口,听到清清朗朗的读书声,想着偷瞄一眼,她踩在小侍的肩膀上,趴在墙头上,梅枝阻挡,影影绰绰望见那个青衣男子,独特的气质,让人见而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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