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饭喜欢把所有的菜放进锅里炖大杂烩,以前跟着老头子、兄弟们在一起不觉得饭菜难吃。如今过上寻常人家的平淡日子,嘴变叼了,已经懂得享受生活,平日里喜欢到酒楼吃饭。自从老婆子变成大善人,没了钱财,很久没有过上吃饭到酒楼,闲来无事杀猪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才是她向往的生活:杀猪养男人,挣得钱到酒楼挥霍享受口腹之欲。
“嗯。”
男人回眸一笑,郁娇娥的心为他跳动。老子前世修了善缘,才能得到如此佳人相伴,老头子若是看到了,一定会倍感欣慰,郁家终于出了一个文弱的人。
楚尘探着竹竿,摸索着往前走,没有焦距、清冷的眼睛扫视被王晴花养肥的贪婪的臭虫。
占便宜的人轻蔑地看着瞎子,光长着一张好面容,不过是吃软饭的软男人。她们要是摊上软饭男,早就把他踢远了,还过个屁。
楚尘从她们身边走过,背着她们嘴角微微上扬,闭上眼睛静静聆听人心,慢慢酒坊走去。
王晴花赶到大儿家的肉铺,这些人身上戴着都是小儿媳妇的首饰。她压住冲上前夺回银饰的冲动,怀着一颗悲悯天下的心走上肉铺。
郁娇娥脸上的肌肉更加紧绷,剃了一截猪骨。一定要弟妹厌烦她,摆脱老婆子,她才能和男人过上粗茶淡饭的神仙眷侣日子。
占便宜的人下意识想要摘下银饰,见王晴花并没上前夺银饰,还一脸欣慰地看着她们,心善的活菩萨王晴花不会和她们计较。
“娇娥,你趁着我不在,则能上她们家搬东西?”王晴花满脸愁苦道。
占便宜人眉眼苦闷,“晴花,我们欠钱了,该还。”
“过几日我寻着一个好人家卖了小儿,让公婆吃上肉。”阿良媳妇低头掩泪。
“孩子没钱医病,去了再投生到一个富贵人家,总比我们穷苦人家过苦日子强。”……
路上的人摇头叹气,王晴花做善事已经陷入魔障,这些人头上、耳朵上、手腕上带着闪瞎眼的银饰,从哪里看出他们无钱。
以前只是几个贪图小便宜的婆娘诓骗王晴花,有些人看到贪婆娘每日过着满嘴流油的生活,便跟着她们诓骗王晴花。王晴花宁愿大儿一家饿肚子,以死要挟大儿家,也不会说出一句拒绝的话。
王晴花悲慈道,“娇娥扛了你们的东西,你们也进去扛东西,不能看着你们活不成。”
这些人抢夺小儿媳的东西,如果不抢夺大儿媳的东西,王晴花心里难消怒火。
一行人互相对看,“悲天悯人的大善人活菩萨,上天保佑你平安。”
一个个迫不及待抬脚往前冲。
‘咔’……猪骨断裂,里面的骨髓四溅,溅到王晴花和抬步搬东西的人脸上。
一行人被郁娇娥脸上的凶狠目光吓破胆子,摸了一下脸,一个个跌坐在地上,下一刻刀子就会架在她们脖子上。
“你这是做甚,搬了人家的东西还有理了。我们楚家没有你这样的恶媳妇。”王晴花悲凉地抹着眼泪,“楚家出了一个恶媳妇,我对不起祖宗,以死谢罪。”
“我们杏花镇向来以孝顺为天,恶媳妇要沉入杏花潭里。郁娇娥,你竟然逼死你婆婆,我们不容你……”
楚尘买好酒菜,敲着拐棍回到肉铺,“娇娥,该吃饭了。”
一个温柔的男人挥舞着竹竿找门,打在一群跳起来要绑住郁娇娥沉塘的人脸上。
“娇娥,你怎么把猪肉挂在这里。”楚尘疑惑地戳了戳,“都吃骨头哪有肉,你不会被诓骗了吧!”
一群人捂着脸,嘴巴被抽打的立刻肿了起来。她们瞪大眼睛看着温润的男人,二十几个人一眨眼的功夫被打了个遍,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被打了。
“侬……”脸肿了,嘴巴也肿了。
一张嘴,疼得她们流下眼泪。一群人抬脚找麻烦,一根竹竿不停地在她们胸前挥舞着。
瞎子的竹竿太厉害,若把胸打肿了,撑破了衣服,该如何见人。
有些人嘴太贱了,没必要再留着贱嘴。
没有贱嘴挑拨,他倒要看看王晴花如何装作被‘苦难的人’打动,剥削他们家的财产。
这些人畏惧娇娥的武力,不会一句话也不说抢夺家中物品。弟妹软弱,小弟假慈善,这群人可会一声不说去小弟家拿东西。
“上面挂着的是小猪仔子的头吗?卤猪头倒是不错,味道极佳。”楚尘疑惑地伸直竹竿再去探探。
王晴花把大儿媳妇拉到身前,才挡住大儿竹竿。她躲在大儿媳身后,拍着胸腹,好险,她差点和被竹竿打成猪头。
竹竿停在郁娇娥眉前,若不住瞎子闭着眼睛,她们都以为瞎子没瞎。
郁娇娥恶嫌地瞥了身后的人,抓住竹竿,“老楚,小猪头太臭了,不煮也罢,明天给你弄一个大猪头煮着吃。”
“好。”楚尘举着精致的篮子,“我去打酒时有人问篮子哪里买的,我说我编的,她们为了地点,说过两日来买。”
“真的!”郁娇娥欣喜、欢悦说道。
“嗯,我多买了些素菜,你吃菜我喝酒。”楚尘顺着竹竿拉着着娇娥的手。
郁娇娥囧着脸,不给她肉吃,不给酒喝,还让她吃素菜。兄弟们说的果然不错,成了亲被人管着,日子难熬咯。
王晴花等着占便宜的人嚷嚷着郁娇娥不孝顺,绑了她,威胁她,把大儿家的东西全都搬走,她不信郁娇娥不拿出钱重购买家具,到时候她知道钱财在什么东西,偷了去。
占便宜的人捧着一张惨不忍睹的人,想要看着半只猪。
郁娇娥随手甩了一个匕首结结实实插在她们脚前的案台上,占便宜的人吓得跑出肉铺,开口说郁娇娥不孝,一开口痛的她们连惨叫也叫不出。
没有办法怂恿人绑了郁娇娥,吃了瘪又不敢到官府告郁娇娥。脑子有病的王晴花同意她们拿物品,官府为脑子正常人主持公道,到时候她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笔账先记者,等她们修养好了再来讨要。占便宜的人慌张逃跑回家,好歹她们拿了更值钱的东西,受一点苦也值了。
王晴花悲悯地伸着手让她们回来,让她们搬东西她们都不搬,真是太傻了。
对面、隔壁的店铺捂着嘴偷笑,瞎子误打误撞打破脑子有病人败坏家产。他们家要是有疯子,早就把人锁进屋子里,哪能容疯子胡闹。
不知何时杏花镇流传着一句话,王晴花得了失心疯,把自己当成活菩萨,不能分辨好坏人,穿金戴银的人去哄骗她,说着一些凄惨的事,失心疯王晴花要散尽大儿家的所有家产帮助骗子。还以死要挟大儿家,不散尽家产,就要去死。
王晴花心里美美地享受众人的膜拜,殊不知众人想看失心疯长成什么样子。
‘真是行走的悲天悯人的活菩萨。’
就是一个疯子,众人不免同情王晴花大儿,摊上一个失心疯的母亲,又不能不孝顺,真是遭罪。
他们看到占便宜的人自动远离,害怕和没有良知的人在一起,害怕被她们咬一口。
有些人知道王晴花得了失心疯,分辨不清事物。有些人动了小心思,能得到东西才重要,哪有心情管人议论。
……
娟娘凄苦地捧着肚子,“阿贵,娘得了失心疯。”
相公给她买了更大的银首饰,还有一副金耳环。被相公安抚,她不和婆婆计较。如今婆婆疯了,有人问她要东西,婆婆直接给了。
家里有好东西也经不起婆婆败家,依着她的意思把婆婆套根绳子拴起来,锁在房间里不让她出门。
楚贵攥紧拳头,母亲辛苦维持活菩萨的名声,没想到一群人戴着银首饰去哭穷,母亲还打开大哥家的们让人去搬东西。这是正常人能做的事吗?人家不怀疑母亲是得了失心疯才怪。
这些人夺了娘子的银首饰,母亲打开大哥家的门,如果大哥不出来搅局,母亲的计策就会得逞,楚贵不甘心,母亲被认为得了失心疯,大哥家如果全死了,所有的人都会认为疯子杀了大哥一家。
“阿贵……”娟娘见相公发呆,叫醒相公。相公孝敬婆婆,可相公一定不能继续纵容婆婆,早点做出决策。
“母亲是正常人。”楚贵脸上带着薄怒,还有对娘子的失望。
“正常人能看着我被一群贪婪的人抢夺东西,正常人能打开大哥家的门,让人搬空大哥家。”娟娘拉着相公的手放在肚子上,“阿贵,娘再如此下去,我们一家要去乞讨。”
“我想静静。”楚贵抽手离去。他很烦躁,害怕露出真面目,掐死眼前压迫他的女人。
娟娘失望地看着相公的背影,相公又要去那个女人那里!
楚贾买菜时听有人议论老婆子得了失心疯,听到大家的说法,不容他不相信。
“老贾,你怎么了?”王晴花不想留在大儿媳家吃大杂饭,阿良媳妇她们嘴还没有好,没有办法和她眼活菩萨戏。
大儿媳妇每天剁大块猪肉,剁一颗大白菜,挖一碗面放在锅里炖,王晴花捂着胸口,想吐。
老婆子疯了,大孙子将来要光宗耀祖,不能有一个疯子祖母。楚贾无奈地叹口气,小儿子回来和他商量一下,把老婆子送回乡下。
老贾看到她就和狗看到骨头一样,今天怎么回事,看到她往厨房转。
娟娘听到疯子婆婆的声音,吓得把值钱东西全锁起来,扣上门栓,防止婆婆拿着她的东西散给臭不要脸的人。
娟娘用桌子、椅子抵好门她才安心。
王晴花敲着门,找小儿媳妇聊聊天,看看她的宝贝孙子。
娟娘捂着嘴巴不敢呼吸,怕疯婆子知道她在屋里。
“咦,人去哪里。”王晴花扭头到厨房找老贾。“老贾,娟娘呢!”
楚贾努着嘴,想说小儿媳妇在房间里,一想老婆子疯了,怕她再拿小儿媳妇的金贵的物件送人。“和阿贵出去有事。”
王晴花点头表示了解,“老贾辛苦你了,在家里照顾小儿媳妇。”
她本来想说小儿媳妇坏话,想到她还要维持活菩萨的形象,压下想说的话。
“不幸苦。”楚贾纳闷,从老婆子说话,可以看出老婆子很正常,会不会别人造谣老婆子。
翠娘脸肿成猪头,嘴巴成了大香肠,被家里男人嫌弃。可她不能说话前不能硬碰招惹那对恶人,只能期待着失心疯回小儿子家,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拿楚老二家的东西。
郁娇娥挽着男人到酒楼吃饭,他们在小弟家住了一晚上,老楚便不同意到小弟家住,有些可惜不能吃公公做的饭,她尊重老楚的意见,不住就不住吧,婆婆也跟过来了。
为了让婆婆知难而退,她硬撑着不到酒楼吃饭,如今婆婆终于走了,她要吃个够。
楚尘身体靠在窗户上,闭上眼睛喝着酒,耳朵听着大家议论疯婆子的事,闭上的眼睛下弯。
郁娇娥忧心地看着男人,娇贵男人嗜酒成瘾,吃饭时只喝酒,很少吃饭菜。“老楚,你尝一下,烧鸭不错。”
郁娇娥拿起一张薄饼卷着鸭肉和一些配菜,卷好后放在男人手中,盯着他看。
楚尘咬了一口含笑道,“娇娥亲手卷的东西真好吃。”
郁娇娥特别有成就感,她的男人一定要好好娇宠着。“等会我带你去做一身衣服。”
“好。”楚尘几口就吃完了薄饼,继续喝酒。
郁娇娥揉着肚子,崽子啊,快点出来,老娘就可以和你爹一起喝酒吃肉,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
吃饱饭郁娇娥不急着走,趴在窗前看着街道,二十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这些人不到她家,来到小弟家。郁娇娥冷峻的脸上出现冷笑,她经常吃亏,这次该弟妹吃亏。
楚尘背靠在窗子上,眼睛和娇娘看着一个方向,不过他是逼着眼睛,娇娘睁着眼睛,凶狠地盯着不远处的宅子。
一行人终于等到疯婆子回到楚贵家,她们站在楚贵家门前,人群中又多了几个生面孔,也想来打家劫舍。
路过的看到不经摇头,人心难测,这些人太不要脸,乘火打劫。
“晴花,在家吗?”新面孔苦涩喊道。
旧面孔被打成猪头,没有办法开口。家人看到她们的惨状找瞎子讨公道,得知她们做的事后,想到恶女的恐怖值,打消了讨公道的想法。
娟娘心不停颤抖,急忙收拾值钱的东西放在大木箱子里,拖着大木箱子躲床底下,害怕婆婆脑病发作,把自己房中的东西给丧心病狂的恶人。
王晴花找地方躲起来,忘了这些人拿小儿子的东西不打招呼的事。
占便宜的人堵住王晴花,“晴花,我们来看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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