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苏染霜走到那人身边,冷声说:“我一个小女子,老老实实的活着,从未做过任何孽,可你们却都不给我活路,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那我也只能动手了!”
说完,苏染霜的银针毫不客气的朝那人的百会穴戳去,那人被季小马和黑衣拉着,眼睁睁看着苏染霜将银针扎到他脑袋上,然后他便只觉得混沌不堪,再然后就开始口眼歪斜,浑身抽搐。
抽了一会儿,那人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他的意识似乎是清醒的,可是却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只有眼睛迸射出恨意,像是想要吃了苏染霜一样。
苏染霜冷然的收起银针,对着空气鞠躬:“我知道你们有人看见我动手了,他要杀我,我却不能不还手,他日若是你们要想报仇,请只管找我便好,与他人无关。”
呵呵!
远处的石头后面确实藏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黑衣,带着一个黑色的纱帽,手里抱着一直通体黑色的猫,那猫黑的没有一丝杂色,但是那双眼睛,却湛蓝湛蓝的,显得格外突兀。
那人用修长的手指摸着猫的耳朵,笑着说:“我道天下所有的官家小姐都无趣,不过这小小风月关走出来的小丫头,却……意外很合我的口味,若不是她是我们的猎物,我真忍不住想尝尝她的滋味,定是香甜香甜的,还带着一丝酒的纯味。”
说完,那人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与那猫的表情同步,诡异中却透着一种极致的诱惑美。
而苏染霜,拜完后便闷头朝马车走去。
走到季枭寒面前,她忽然停下来,用那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季枭寒。
韩美惜见识了苏染霜下手的狠绝,连忙挡在季枭寒面前,“你休想伤害我夜白哥哥!”
“你走开!”苏染霜一把推开韩美惜,一步步的朝季枭寒走过来。
季枭寒没动,他凝神蹙眉看着苏染霜的眼睛,他想在苏染霜眼里找到一丝,哪怕一点点醉意,可是她的眼神太清明了,一点醉酒的状态都没有。
苏染霜走过来,在季枭寒胸口前停下来,大家都等着看这位刚才才大显身手的苏大小姐要对季侯爷做什么?
季枭寒也等着看。
可苏染霜却往他怀里一靠,嘟囔着说:“季夜白,你别转,我晕!”
噗!
季小马忍不住笑了。
她这一声季夜白,倒是喊得季枭寒心尖尖都颤了,他伸手将人抱住,这下才真的确定,这个人醉了。
“你不要脸……”韩美惜见苏染霜倒在季枭寒怀里,气的伸出手来,想要将苏染霜从季枭寒怀里拉出来,可季枭寒却抱着苏染霜转了个身,将人抱上马车休息去了。
韩美惜的脸色很难堪,其他人皆默。
这时,止然喊了一声:“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说完,那些人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谁也没理韩美惜。
韩综见韩美惜可怜兮兮,便出声安慰:“其实……夜白也心里很苦,你日后少惹这位苏家大小姐。”
“他喜欢她的,是么?”韩美惜问韩综。
韩综四十五度角忧伤望天,幽幽的说:“我们大人的世界跟你们不一样,你们只有喜欢或是不喜欢,我们却要考虑能不能在一起,该不该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啊?”韩美惜不懂。
可韩综不愿再解释,幽幽的走了。
他们一行人离开后,那抱着猫的男人从石头上走出来,走到那个被苏染霜废掉的男人面前,那男人看见抱猫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和敬畏。
可旋即,他的眼里出现了一把刀,那把刀的速度极快,只是一瞬间,便割断了那人的咽喉。
抱猫的男人说:“我对那丫头,真是不止一点好感,就帮她这一次好了,反正你泄露秘密也该死,本少主杀了你,也算是替门里清理门户了。”
说完,他蹲下来,在那人衣服上还干净的地方,将自己的刀清理干净,朝与苏染霜他们相反的方向走了。
马车上。
止然跟画心两人,一人一边坐在季小马身边,给季小马当左膀右臂。
而马车里面,季枭寒端正的坐在凳子上,苏染霜却头枕在他腿上,一只手还紧紧的攥着季枭寒的衣袖下摆,那副依恋的样子,让季枭寒又心疼又头疼。
他伸手轻轻的勾开苏染霜的头发,眼神缱绻的看着苏染霜,无奈的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苏染霜不可能回答他,可他呢,季枭寒问自己,“季枭寒,你该拿她怎么办?”
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拿苏染霜怎么办?
夜里,他们在一处地势易守难攻的地方安营扎寨,苏染霜被季枭寒抱到营帐里面,还是没有醒来。
季枭寒不由得有些担忧,便问止然:“她要醉到什么时候?”
“我怎么知道她要醉到什么时候?”止然白眼一翻,“老子从来没见她醉酒,这丫头,醉酒了原来是这样的。”
季枭寒想到苏染霜醉酒的样子,又不由得有些好笑,他问:“她以前当真没醉过?”
“今天要不是她倒在你怀里让你别转,你能看出她喝醉么?”止然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是被这丫头糊弄了,她其实醉酒很早,但是她醉没醉的,没人知道。
呃……
季枭寒无言以对,只好对止然说:“要不,您去给她弄些醒酒的汤药,再这样醉下去,明日起来,她头势必会疼。”
止然看了尚在熟睡的苏染霜一眼,无奈的说:“好吧,我去弄些药给她醒酒!”
“不用!”苏染霜闭着眼睛,却喊了一声不用。
止然冷斥:“还不用,都醉成这样了!”
说完,止然走了。
他刚走,苏染霜就睁开双眼,眼里依旧清明,她脑子混沌了一会儿,便说:“真不用,我醒了!”
可她推被起来,却只看见季枭寒一人在,见只有他一人,苏染霜嘟囔一句:“我还醉着呢?”
然后继续倒下去,蒙头大睡。
季枭寒走过来,揪着被子,轻轻一扯,便将苏染霜从被子里面剥离出来,他坐在床沿,忍着笑意问:“那日我与你拼酒,你其实也醉了吧?”
“醉了!”苏染霜又去扯被子。
季枭寒恶劣的将被子丢到旁边的凳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染霜:“那你还记得你醉酒后做的事情么?”
其实苏染霜根本不记得,只是她醒来的时候,刚好听见师父说她倒在季枭寒怀里倒季枭寒怀里这句话,于是……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做了丢脸的事情,这才不愿跟季枭寒说话。
可季枭寒今日不知哪里来的雅兴,非要苏染霜跟他说话,他抓住苏染霜一缕头发,放在手里把玩,“上次跟我喝的时候,可没比这里少,为什么上次没醉,这次醉成这样?”
“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苏染霜一边抢自己的头发,一边找借口。
季枭寒听了苏染霜的解释,不乐意了。
他微微用力拉了一下苏染霜的头发。
嘶!
苏染霜吃痛,可怜巴巴的看他。
季枭寒冷笑,“朱大的绝世容颜,都已经到了要让你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地步了么?”
呃……
苏染霜有些不忍直视那副画面。
“我不是这个意思,大约是我这段时间一直舟车劳顿,身体不好,所以酒量也差了,加上我给师父准备的酒是梨花白,相对而言,没有这么烈,你们随行的酒都是烈酒,我喝起来醉得快也是一个原因,绝对不是侯爷酒量不好!”苏染霜最后这句话求生欲很强。
季枭寒对这个回答还比较满意。
他又问苏染霜:“还记得你用银针扎了那杀手么?”
苏染霜正要坐起来,听了季枭寒的话,她吓得手一滑,又跌了回去,“我用银针扎杀手?”
果然……
季枭寒说:“对啊,还特江湖的说,让对方的主人若是要报仇,只管找你,苏女侠我倒是不知道,你还这么有担当,平素缩头乌龟一样的人,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别……别说了!”苏染霜捂着脸,她简直不知道自己昨日都做了些什么,太丢脸了。
季枭寒乐了,见苏染霜只露了个鼻子出来,他就拿她头发去弄她。
苏染霜又痒又不想看季枭寒,便将鼻子一并堵住,不让他碰。
不过……
季枭寒说了个不过,又不说话了,苏染霜不知他要说什么,便凝神听。
季枭寒见她凝神静气的样子,像极了准备干坏事的猫,便又兴起了捉弄她的念头,指着他荷包里面的银子说:“你都醉了,这银子只怕要有争议,尤其是你当时并未表现出来,有诈骗的行为,若是韩综他们有异议,银子你出。”
“我没钱!”苏染霜可怜巴巴的记得,他们当时赌注应该有几千两银子来着。
哦!
季枭寒像只狐狸一般,不动声色的说:“那不如,你再答应与我拼一场酒,那银子我就帮你出了。”
“……”苏染霜不想答应。
“既然苏姑娘不愿,那告辞了,等下韩综就会来找你的!”季枭寒说罢,便起身要走。
苏染霜连忙抓住季枭寒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我跟你赌!”
“你这小滑头,说话不算话的多了去了,我要你写保证书!”季枭寒说罢,便真的端了笔墨纸砚过来,刷刷刷写了保证书,让苏染霜签字画押。
苏染霜想看看,但季枭寒深怕止然回来,催促道:“快签,为了照顾你,我这一天什么事都没干,这会儿大家还等着我商量明日的路线呢?”
哦!
苏染霜大约是真的醉蒙了,居然真的看都没看,就签了保证书。
季大灰狼将保证书折好,贴身放在怀里,心满意足的走了。
他走后,苏染霜才隐隐觉得不对劲,止然回来的时候,就看苏染霜可怜巴巴的抱着自己坐在床榻上沉思。
“那小子欺负你了?”止然见被子都不在原地,气的跑过去将被子拿回来,给苏染霜盖上。
这时,画心也进来了。
苏染霜就问:“师父,侯爷说你们今日打赌这件事,因为我也醉了,所以我存在欺骗的行为,输家支付的银子,我要赔偿给输家,可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当时朱大哥确实比我先醉,按理说我是赢了的,这样我不算欺骗大家吧?”
止然:“……”
画心:“……”
“哎哟,我的傻徒弟哟!”止然将药放在苏染霜手里,好像丢了多大人似的,直摇头。
画心只管傻笑。
苏染霜便问画心:“我是不是被他诳了?”
画心还没说话,止然抱着手气鼓鼓的说:“这毫无疑问啊?”
“那他还让我签了保证书!”苏染霜已经在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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