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苍道:“你才是他们心中的大毒瘤吧。”
“别这么说,咱们做的最多的只是军火走私好吧,我可没让我手底下人碰毒品,背着我干的我能管得住?我还是个品德高尚的良好青年,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靳城说的义正言辞,简直把自己当成正义的化身。
霍苍不以为然,闭上眼不说话,但瞎了都看得出来他非常不爽。
靳城也不插抖打浑了,认真的道:“余昊身上有官司,为了少给你惹麻烦,我就只废了他两条腿,至于莫晴欢,参与到贩毒案子里,她是被枪毙的命,她敢对嫂子下手,让她死的太痛快岂不是便宜了她?”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不会马上到来,而是慢慢的在绝望中等待死亡。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余昊倒是认罪了,但莫卫平现在正在想法设法让莫晴欢逃脱法律的制裁,打算走精神病这条途径保下莫晴欢的命。”
法律规定,经鉴定患有精神疾病的人,由于严重的精神活动障碍,致使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不需要负刑事责任,或者从轻判定刑事责任。莫卫平想利用这一点,把莫晴欢变成‘重度精神病人’,这样就可以让莫晴欢活下来。
但是,他太天真了。
靳城放过莫晴欢,可不是让她继续苟延残喘寻机会再祸害别人的。
霍苍道:“莫卫平想让她当精神病人,那就让她去精神病院,一辈子都待在里头。”
靳城叹息一声,看吧,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莫卫平的所有努力,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绝望不可怕,可怕的是,满怀希望之后的绝望,才是最可怕的。
靳城心道,幸好他和霍苍是一伙的,这辈子得罪谁都不要得罪霍苍,否则被他惦记上了,那才真是生不如死。
他快速的拿来电脑,连上了老爷子,然后恭敬的交到霍苍手里,随后站在一旁。
霍苍睨了他一眼,靳城起初没明白他这眼神中的意思,静默了两秒之后,他识趣了出了病房。
从窗户里看到霍苍那臭的不行的脸,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霍苍这么个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冷硬的人都有人要,都有人真心惦记,怎么他这么风流倜傥潇洒又懂女人的极品男人,那群女人都只看见他的钱和权,看不到他这个人呢?
尤其是于影儿,瞎女人!
病房里。
霍苍看着电脑屏幕,俊脸紧绷。
两边一连上线,老爷子就看到了他这副样子,当场发作:“你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你看看你这一脸丧气,我又没死!”
如今人在他手里,霍苍深知他说到做到,没敢和他较劲,硬梆梆的问:“人呢。”
老爷子凉凉的道:“我不是人啊?”
“爷爷。”霍苍难得有些恼火,口气重了几分。
要不是怕他真把人送到国外,他才不会在这里隔着屏幕想看人都看不到一眼。
老宅里,老爷子看着视频里自家孙子快要炸毛的表情,还真怕他不管不顾冲回来,哼了哼,说道:“她在睡午觉。”
见霍苍一脸冷淡的望着自己,显然是不信他的话,老爷子大怒:“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霍苍深知老爷子的禀性,“信。”又说,“我要看她。”
祖孙俩隔着屏对视良久,老爷子看到他身上缠着的绷带,率先败下阵来,看了眼旁边:“他要看你。”
随即屏幕一转,莫小满那张脸出现在屏幕里。
莫小满没有说话,霍苍也没有说话。
两人隔着屏幕对视,彼此眼中只有对方,顿时让老爷子感到自己很多余。
他暗叹了口气,又高兴欣慰,又失落感慨。
他一直以为,霍苍会孤独终生,所以他换着法子往他身边塞女人,从一开始对儿媳妇的高要求,一点一点降低,最后降到对方只要是个女人,他都能接受的地步了。
如今看到他为了莫小满不顾自己的安危,开心的同时,也有些担心。
他对莫小满,太执着了,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
老爷子悄然离开客厅,邱叔正在外边候着,他吩咐道:“霍苍醒过来了,你派几个人过去照看着,多给他补补。”
“好的。”
客厅里,莫小满静静的看着对面男人,目光从他上半身的绷带上一寸寸扫过,率先开口:“你好好养伤。”
霍苍问:“爷爷让你说的?”
莫小满点了点头。
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尽管在老宅被人照料的很好,但是那天的事情,依稀还是在她脸上和眼底留下了痕迹。
霍苍沉默的看着故作平静的她,没有错过她眼中的不安与担心,仿佛受惊过度的兔子,稍微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轻易瓦解她眼中平静的表象。
“我想你了。”
突然,他冷不丁的这样说了一句,莫小满愣了下,强忍着的泪意终于一溃千里,又怕他担心,匆忙抹了抹脸,想笑一笑,眼泪却止不住。她低下头双手不停的抹着泪,哽咽着低声道:“对、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点控制不住……我、我没事,你放心养伤,爷爷请了很多人照顾我,我很好,孩子也很好。”
她抹了半天,眼泪却怎么都停不下来,她索性便不抹了,泪眼朦胧的凝视着他,努力笑了一下:“我、我也很想你,每天都想。”
霍苍下意识伸出手去,指尖却只是触到冰冷的屏幕,那一滴滴的泪水仿佛穿透了他的手,如同断线的珍珠般坠落。他缓缓收回手,就这么看着她另一头又哭又笑,心,像被无数针扎,密密麻麻尖锐的疼痛传来。
他恨不得就这样冲出去,冲到她的身边去。
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老爷子的作法是对的,自己过去,只会让她担心,让她受刺激。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不算笑容的弧度,一惯淡漠的声音语气似乎多了些其它的东西,只是此刻,谁也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