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冷凝，莫小满站着不动，一瞬不瞬的盯着霍苍，“你说什么？”
南雪呵呵一笑：“小满，我就耽搁几分钟，不会很……”
“闭嘴。”莫小满冷冷地道：“我跟你说话了么？”
南雪面露尴尬之色，不由得望向霍苍。
见霍苍薄唇轻启，莫小满怕他说什么伤人的话。他现在忘记了自己，记得的只有南雪，她在这时候和他较真，实在是自讨苦吃。
但是让她笑脸相迎南雪，装出大度的样子，实在是为难自己。
如今，南雪在他心中的位置，恐怕十个自己也及不上，她真是自取其辱。
“算了。”她颓然的摆了摆手，不再看霍苍一眼，大步走出去，狠狠摔上门。
嘭！
南雪回头看了一眼，再望向霍苍时，一脸无奈，眼中有精光一闪而逝：“需要我待会儿向她解释吗？她好像误会了我们。”
霍苍道：“没必要。”
南雪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霍苍，笑道：“听说你不记得她了，真的吗？”
霍苍点头：“嗯。”
“那真可惜啊，你们可是很相爱的呢。”南雪叹息着，脸上失落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扬起笑脸：“没关系，你会想起来的。”
霍苍看了她一眼，复又垂下眼睑，嗯了一声。
病房外，莫小满坐在长廊上，打开手机，又锁屏，锁了屏又打开，心里静不下来。
不知道南雪和霍苍在说什么，过去不过才三分钟，她却感觉倍受煎熬。
她起身，来来回回走了一阵，不知不觉来到门口，朝里张望了一眼，只能瞧见南雪言笑晏晏，瞧不见霍苍此时模样。
莫小满愈发焦灼。
这股焦灼化成怒火萦绕在心头，发不出来压不下去，令她坐立难安。
正此时，厉爵打来电话。
“你刚才发给我的号码是空号。”他如是道。
莫小满朝病房里看了一眼，遂匆匆到了走廊尽头的阳台上，对那头的厉爵道：“怎么可能？刚才他还打给我了！”
“确实是空号。”厉爵道：“霍启明做事，向来谨慎小心。”
厉爵正在煮面，一面用筷子在锅里翻搅，一面说道：“他这个人老谋深算城府极深，找上你未必是好事，你防着点。对了，霍苍怎么样了？”
莫小满看着下方行人，欲言又止，终究没告诉厉爵霍苍将自己忘记的事情。
她道：“挺好的，过年前应该能出院吧。”
“那就好。”
“厉爵？”
“怎么了？”
“今晚我来找你，试试催眠吧。”
厉爵正拿着鸡蛋往锅里打，闻言正好鸡蛋被他敲破，他动作只顿了一秒，蛋清便流了出来，他道：“好。”
挂了电话后，他直接关了火，将鸡蛋连壳带蛋清蛋黄一起扔进垃圾桶，转身走出厨房，飞快的换衣服出门，开车朝厉家而去。
阳台边，莫小满被冷风吹得脸疼，急忙缩回走廊。
一转身，刚好看到南雪从病房里出来。
门口候着的护士赶紧过推她。
像是知道她在看她，南雪扭头望来，就这么与莫小满的视线撞在一起，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莫小满将手机揣兜里，走了过去。
护士推着南雪朝这边走来，莫小满目不斜视，两人擦身而过时，南雪忽然扭过头来：“小满，可以聊聊吗？”
莫小满脚步一顿。
……
南雪的病房光线充足，窗帘拉开，看到的不是逼仄的楼房，而是不远处的街心公园。
公园里，积雪如棉，游人如织。
病房门关上，护士离开后，南雪像个主人似的，指了指窗边沙发：“坐啊。”
莫小满双手放在口袋里，没什么表情的开口：“有什么话就说吧。”
“好。”南雪点头，笑眯眯的问，“你什么时候从阿苍身边离开？”
莫小满眼神一跳：“什么？”
“装什么傻？”南雪笑，“你难道想一直霸着阿苍么？”
莫小满道：“你不爱他，你要他做什么？”
南雪笑得天真：“不爱就不能要了么？我的东西，即使烂在手里，也没必要让给你吧？”
莫小满气笑了。
把霍苍当成一个东西，说要就要，言语间没有半点尊重，这就是霍苍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她都高估她了，这南雪，狂妄又自大。
南雪就像一个多面人，在霍苍面前，她是当初那个善良开朗的女生，在其他人面前，她率真可爱，在莫小满面前，她却连笑容都透着一丝阴郁，而且那么的高高在上，站得高高的，俯视着莫小满。
“更何况，他很有可能是害死咱们父母的真正凶手，我接近他，只为寻找一个真相，小满，你不会阻止我，是么？”
她的声音和语气算得上温柔，说出的话却令莫小满反感之极。
两人对视良久，南雪浅笑始终，神色间自信满满，仿佛料定了莫小满除了屈从，不会有别的反应。
约摸半分钟，莫小满都没有说话，南雪眼里嘲讽之色更甚，面上却是姐妹情深：“不管我多么讨厌你，你总归还是我妹妹，为了一个男人反目，着实不划算。”
她颐指气使的道：“我口渴了，帮我倒杯水吧。”
莫小满转身拿起杯子去倒水，南雪眼中的嘲弄晕染开来，漫至眼角。看着莫小满端着水走来，她欲伸手去接，莫小满忽然一笑，促不及然问了句：“你是霍启明的人吧？”
南雪笑容未变，瞳孔却狠狠一缩！
片刻后，她哑然失笑：“你在说什么？”
莫小满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将水杯递过去，南雪心不在焉的去接，却还没接住杯子，莫小满便松了手。
嘭！
水杯落地，碎了满地。
南雪陡然盯住她！
莫小满收回手，学着她上次的样子，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手滑。”
南雪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盯着莫小满的脸，陡然失笑：“没关系，你原谅你。”
“不用，我再给你一杯。”莫小满说着，转身又倒了一杯给她，这次放在床头柜子上，放得稳稳地，而后直起身，说道：“南雪，你敢伤害霍苍，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