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和南雪，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这一刻，莫小满终于把内心里压抑了许久的问题抛了出来。
她看着霍苍，脑海里回想着自从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她还是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梦，而她现在还在这梦中醒不过来。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霍苍，心平气和的等待着一个答案。
曾经的害怕，惶恐不安，在这一刻都没有了。
她和霍苍之间，彼此不信任，一点一点的积压，一点一点的磨灭着两人之间的感情，直到这一刻，她再也压不住了。
她选择坦诚以待，哪怕结果是她不能接受的，也好过这样一下活在忐忑不安中，一直这样被动。
这一次，她希望霍苍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让她可以不再惶惑不安。如果他选择南雪……
如果他选择南雪……
见他久久不语，她垂下眼睑，故作轻松的说道：“如果你选择南雪，那我不妨成全你们。从此以后，我们再不相干，你也没权利决定我的去留。”
话才说完，就被霍苍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眼神仿佛要喷火一样：“你说什么？”
莫小满就要重复，下一刻就被会霍苍堵住了唇，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堵了回去。
莫小满没有反抗，但也没有反应，男人身上的愤怒渐渐传染给了她。原来她也不是可以做到云淡风轻的，心里的怒火暴涨，几乎将她淹没！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狠狠推开他，居然将霍苍推的几个趔趄，险些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撞在墙上。
他死死地盯着她，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最终却没有发作，说话的语气甚至称得上温柔：“别闹了，先回病房休息。”
莫小满失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闹？哦，是啊，我今天就是闹了。把你的南雪差点儿闹死了，你现在一定很生气吧？你何必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不是这样的人啊霍苍。为了南雪，你真是变得越来越不像你了。还是说，我莫小满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所以你连跟我说句真话的时间精力都没有了？”
“今天话说到这儿了，就说个清楚好了。我知道南雪是你什么人，我也知道你之所以把我留在你身边，是因为的把我当成了她。现在她回来了，我也该给她让位置了是么？”
“不过没关系啊，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说好了，只要你说一声，我随时可以离开。但是我求你，你别吊着我，一边给我希望，一边你放不下她。我莫小满不是什么圣人，做不到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也做不到心甘情愿给别人当替身。”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吧。”最后一句，用光了她所的有力气，她无比疲倦，只想离开这里，暂时不要和这个男人见面。
纠纠缠缠，恩恩怨怨，真的让她累了。
霍苍看着她，一字一字的道：“你不是她替身，你就是你，莫小满。”
“那你别管她了，好不好？”莫小满笑望着他，眼泪溢湿了眼眶，眼中刚生起的希望在一点点魔灭。因为他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霍苍说：“你不要乱想，我会把解决一切。”
莫小满摇了摇头，“霍苍，我不信你。”
她第一次说的这么直白认真，令霍苍变色！
两人在这里已经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莫小满不想在这种地方和霍苍起冲突，转身就走。
霍苍跟在她身后，到了楼梯处，他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去，一把将她拉住，抵在了墙上。
他俊脸阴沉，还带着一丝急切，“我说了我选你，你为什么不信我？你为什么不能信我一次！”
莫小满笑得悲凉：“我信啊，你别管她了，我就信你。到时候你要我离开也可以，我们一起离开。”
霍苍深深地凝望着她，缓声道：“已经找到合适的心脏，等做了心脏移植手术，我就再不管她了。”
“哈哈……”莫小满讽笑，狠狠推开他，眼泪当即便流了下来：“那就等你不再管她的时候再来招惹我吧。在此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尤其不想看到你和她在一起！”
她推开他就走，霍苍却再度抓住了她，莫小满喝道：“放开！”
她的声音近乎尖锐，力道也是出奇的大，甩开他后，她便大步往楼下走，却听到身后传来嘭地一声响。
她回头看去，霍苍脸色惨白的匍匐在地上，显然是虚弱之极。
霍苍太久没合眼，刚才刚合上眼就被噩梦惊醒，眼下精神虚弱，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倒地，好在他扶住了墙，才没有真正倒下。
前方的人只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再度举步离开，神情从未有过的冷漠。
霍苍心如刀绞，他和莫小满，到底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他心中浮出一丝戾气，令他想也没想便将人拽了回来，身体一阵摇晃，随即朝地上倒去。纵是这样，倒是的时候她下意识将手掌托在她后脑，双臂将她的身体圈进怀里，避免她受伤。
莫小满怒道：“你放开我！”
她奋力的挣扎着，霍苍的双手却死死的禁锢着她，让她无法挣脱。她一口咬在他肩头，听到他的闷哼声，也闻到了血腥味，她立即放开了牙齿，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她狠狠几拳头砸过去，霍苍没有躲闪，“你放开我……你放开……”
咚咚咚几拳，她一点儿没收力，霍苍始终薄唇紧抿，紧紧地盯着她。
“我们别吵了，好么？”这不是霍苍第一次服软，却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姿态服软。
他仿佛疲倦之极，连眼皮子都撑不住，声音也渐渐低沉下去：“等她手术做完，我会和她一刀两断，会和过去一刀两断，莫小满……你能不能听话一点……一点就好……”
眼泪模糊了莫小满的视线，她哽咽着问他：“你要我怎么听话？像一个宠物一样听话吗……我没你想的那么大度，霍苍……”
然而霍苍已经昏睡了过去，不能给她任何回应。
莫小满缓缓伸手抱住他，在他怀里哭的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