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莫小满早就不堪折磨，此时只觉得疼痛，脸上血色一下子消失干净。
霍苍突然剧烈的动了起来：“嘴上说着恶心，反应却这么诚实，嗯？”
莫小满死死地咬住血色尽失的唇，就这么看着他，不哭也不叫，承受着他带着怒火的发泄。
霍苍忽然停了下来，然后他缓缓抬起手，将她眼睛捂住：“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莫小满。我怕我会杀了你。”
莫小满嘴角咬出了血，却再也没有发出哪怕一声。
她想，她喜欢的男人，是曾经那个傻傻的把自己装进生日礼盒里将自己送给她的男人，是那个会偷偷准备婴儿房间说要和她走一辈子的男人……绝不是眼前这个恶魔。
他不是霍苍。
不是……
不是！
＊＊
从这一天开始，莫小满再也没有和霍苍说一句话。
霍苍却怕了。
他哄着她，宠着她，甚至有时候控制不住的时候，发疯的折磨着她，只是想听她说一句话，哪怕她说一句恨他也好。
但她却始终闭着唇，哪怕将自己咬出了血，她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让她吃饭，她就吃饭，让她睡觉，她就睡觉。
可是她确越来越瘦，脸色越来越苍白。
后来霍苍便不再逼迫她说话了。
但是他却总是会在晚上抱着她的时候，和她说起过去，以前瞒着她的那些事情，他也都一一告知。只是莫小满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回应。
他甚至有种感觉，哪怕她人躺在他怀里，可这个人……只要他一放手，她就会从他面前消失。
他是如此的害怕着。
怕到不敢有片刻的放松，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把人抱在怀里。
不过一个星期，他就已经能从莫小满身上，摸到她的骨头了。
他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强迫她看着他，但是她的目光却毫无焦距，仿佛这样亲密的事情，对她来说只是折磨。
而她在努力的无视这种折磨。
她越是这样，霍苍便越是想激起她的情绪，愤怒也好，什么都好，至少她不要这样沉默下去。
一切结束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粗重的喘息。
他抱着她纤瘦的身子，不断的亲吻着她：“莫小满，你说句话吧。”
莫小满闭上眼，颤声道：“滚。”
霍苍身体一僵，双臂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的身子勒断。莫小满疼到脸色发白，也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就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霍苍放开了她。
而后起身走了出去。
莫小满把脸埋进枕头里，眼泪无声流了出来。
这一夜，霍苍果真没有再进来过。
即便没有霍苍在身边，莫小满睡的也并不安稳，她总是梦见霍苍像一个恶魔一样讽刺着她，折磨着她，一闭上眼就会被惊醒。如此反反复复，天，亮了。
莫小满睁开眼时，天光已大亮。
她只觉得喉咙似火烧，起身时，一股无力的感觉充斥全身，双腿一软，她便跌倒在床下。
她努力想爬上床，双臂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阳光落在她身上，她蜷缩在床边，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不一会儿，整个人已经神智不清。
她眼前仿佛浮现出了许多人，有父母的，姥姥的，有小时候的南雪的，有那些给她催眠的医生的，有霍启明……
太多太多的脸，在她面前飞来飞去。
我应该……快死了吧？
她如是想着，突然间觉得死了也好，什么都可以不想，不听，不说，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能让她难过……
死亡……会不会就是解脱？
就在这时候，她似乎听到了南雪得意的笑声：“你就要死了哈哈哈哈……莫小满，你爸爸妈妈都死了，你本来也应该去死的，你早就该死了！去死啊你去死！”
“我不……”她喃喃着，仿佛面前站着少女时期的南雪，歇斯底里的冲她吼着，诅咒她死去。
莫小满心中涌出一丝不甘，我不会死的！我不想死！
我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死亡什么都解决不了，她不能这么没用的以死亡来逃避现实！
她努力的挣起身，刚站起来，却又倒了下去。
“霍苍……”她张口想求救，嗓子却嘶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她一点一点的挪向门口，拼尽了全力，却还差了一大截。
那扇门不断的在她视线里晃动着，连地面也摇晃了起来，接着是天花板，墙壁 ……入目所及的一切，陡然坍塌。最后变成了无边的黑暗……
霍苍……
＊＊
“少爷，唐少他们又来了。”
周群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那落地窗前被阳光包裹着周身的男人，虽然霍苍早就下令，谁来都拦在外面，但是这次，温尧唐夜靳城三人有备而来，那打算硬闯的架式，他们根本挡不住。
但是窗边的那个男人，已经在那儿站了两个多小时了。
此时不知道听没听见他的声音，并没有要开口的迹象。
周群有些踌躇，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于影儿怒不可遏的吼声：“来来来，你们真有胆量，就朝我脑袋上开枪！把霍苍那个王八蛋给我叫出来！霍苍！你个混蛋，你有种给我滚出来！”
于影儿越骂越难听，周群都听得心惊胆颤，生怕霍苍发怒。
要知道，这段日子，就连老爷子来，霍苍都让人把老爷子挡在了外面。
周群是这两天才过来，暂代唐夜的位置。
但说实话，连唐夜都干不了的事情，他更干不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外面便打了起来。
周群冷汗直冒，心惊肉跳，心说里面外面都没有一个是好惹之辈。
就在这时，霍苍出声了。
“让他们进来。”
他没转身，依然面对窗外站着，挺拔的身形如同一抹风雨不折的劲松。
周群暗暗松了口气，退了出去。
别墅大门外，双方已经短兵相撞，于影儿虽然大病初愈，但动起手来丝毫不手软，又有靳城在旁护着，霍苍手底下的人便有些捉襟见肘。
惟有一个置身事外的，恐怕就是一直站在温尧身后，吃着棒棒糖的纳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