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亚为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的还要继续下去,赶忙松了她背过身去,急促的喘起来。她滋味实在美好,田亚为那点子自制力大概只够让自己忍者别瞧她一眼。如此才稍稍缓和体内奔腾而过的气息。她今日遇上那样令她心惊的事儿,若是自己再做些什么,吓着了她,同那寿山公三子有什么分别?
一时之间,两人也是无话,只剩此起彼伏的喘息。两人都觉这屋子既闷又热,后背皆是一层薄汗。被松了桎梏,罗敷拉起肩膀衣服,不敢再躺着,赶忙坐起身来。
方才二人之间不过就是一条薄被,被下女孩儿玲珑有致的身子紧挨着自己,叫人忍得脑壳都疼,田亚为脑袋里都是从前卢伯友给他寻的那些个荤段子,要么就是些春意图画。
这可真是要人命,若是罗敷知道自己脑袋里想的都是这些东西,岂不破坏自己在她的心中高大形象?
这么一想,他又正经起来,扭过身子想说些负责任的话,却见罗敷两颊嫣红,唇瓣如血,发钗散乱间,衣领也是歪歪斜斜。这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怎么看俱都是香艳。
田亚为索性直接在罗敷身边坐了下来,心中欢喜自然不必言明,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一副总算给他得逞的表情,“如今,可还说的出什么拒绝的话么?”
罗敷一听更是羞得不成样子,低头躲他躲得更远,她向后挪,他便跟着进。直到她退无可退,实在被逼的没了办法方才若有似无的摇了摇头。
只是这样仍让他不知足,他撼了撼她胳膊,将她捂着衣领的手扯了下来,恬不知耻的接近她,“好歹说上句话,只摇头叫我误解可怎么好。”
领口没了束缚,便又敞开来,罗敷怨怼的剜他一眼,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有句话叫眉眼含春,叫美人这么着瞅上一眼,田亚为也觉得浑身麻酥酥,飘飘然要上天的样子。
再看她未来的及敛起的领口,悄悄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两边隆起夹着诱人的沟壑,罗敷察觉他目光渐变,低头看自己这幅泄了春光的模样,立马背对了他去,骂了句,“色坯。”
田亚为没讨到想听的话,可这一次也算进步不小,占了这么多的便宜,叫他信心倍增,小心翼翼打着商量,“今儿就不回惠通了吧?”
若是不回还不给他占尽了便宜,罗敷负隅顽抗,“我不。”
他指头直直戳在罗敷肩头,那里被衣裳遮着如今是看不到,方才可是叫他含在嘴里搓揉半晌,早就是一团绯色,“瞧你这样,回去怎么成?”
罗敷含怒回过身来,朝他瞪眼,“这怪谁!”
“怪我怪我!”田亚为赶忙表态,“是我做错了,我来补救。”
他意图不轨,伸手挠罗敷痒痒,罗敷被逗得笑起来止不住,“补救什么啊,你别动。“
罗敷摆了好久的表情,才将就着板起脸来,“你退后,上椅子边坐着。“
田亚为心道,小姑娘训起人来一板一眼,倒是有些气势。
“你看天都要黑了,若是现在出发,凉阡城都出不去就得被扣下,宵禁时分,治你犯夜之罪,那多划不来。”田亚为循循善诱,就想着能同她多待些时辰,索性这条理由实在是妙,怎么看都无懈可击。
可罗敷也不是个能轻易给她绕进去的,“不是还有你临南府军大将军的令牌么,出个城门不难吧?”
“公私须要分明,怎能因私事就擅动令牌呢,叫人知道了说我公私不分。且我早就遣了人给你爹娘回了话,你瞧我都考虑周到了的。”
分明就是贼心不死,竟然还往自己脸上贴金。
“凉阡城里好吃的好玩的尤其多,‘第一楼’你知道么,就在湖中心,上下都靠船摆渡,吃罢了饭还能在船上游湖。顶楼上夜里还有歌舞,在船上欣赏别有一番滋味……”
田亚为侃的正欢,不注意瞥到罗敷那耐人寻味的眼神,心中一凛,暗道难不成露了什么马脚?
“怎么?”他说话底气不足,更叫罗敷生疑。
“上‘第一楼’便不治我‘犯夜’之罪了?大将军这做事双标,可不是活打了脸?“
又被寻了短处,田亚为可没她那伶牙俐齿,嗫嚅了半晌才得出个,“我看城中贵人都这么做,好似也没什么的,可进出城门便不一样了。”
“以权谋私。“罗敷扭头叫他出去,”我这便换了衣服走,你去备马车。”
我我你你的,连小叔叔都不叫了,果真是胆子肥了。田亚为策划半天,叫她想也不想的驳回,于是拖拖踏踏半晌不出去备车。
“你不出去,我怎好换衣服上第一楼去。”这话可是平地一声惊雷,原以为计策失败,哪想到是柳暗花明,炸的田亚为颠颠的便跑了出去。
第三十七章
凉阡夜色果真是美的不寻常。惠通与凉阡同属南地,惠通的夜色带着小镇柔美的含羞带怯,凉阡则是大方的肆意的。街上行人几乎绝了迹,可接近了第一楼,一霎便又喧闹起来。那湖上来来往往数只小船,不断将岸上客人接到湖中心去。
这样的景致,在建南这样的北地可不曾见过。
“第一楼”应当是建在了湖心一小岛之上,夜色里叫灯笼照的红彤彤,亮堂堂如白昼一般。即使明文规定了一更宵禁,仍挡不住这里滚滚财源。罗敷立在岸边远眺,湖心有风吹过,将她发丝吹得纷纷扬扬,田亚为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件披风,上前将她裹得严实。
“夜里凉,湖上风也不小,还是当心些为好。”他低头细心给她系好了披风带子,甚至颇费心思的打了个好看的结。
罗敷攮了攮他,要他顺着自己手势看去,“果真既歌且舞,叔叔在这里享乐应当不少。”
“上这里是办差来了,还当我是游玩不成?”
罗敷却不理他,只管一个劲儿挤兑他,“楼上舞姬生的可美?是不是还有唱小曲儿的助兴一二?”
田亚为狠狠捏了捏她手心,罗敷吃痛,惊呼一声就要他松手,“做什么这么凶,叫我踩了尾巴不成,还是让我说中了你心思?”
“小姑娘家,上哪里知道什么‘唱小曲儿助兴’这种话的?”
“我大哥说的。”罗敷摇头晃脑,“你没有同他一起过么?”
田亚为顿时沉了脸,很是不愉快的样子,将罗敷身子扳正对着自己,“这话不好瞎说。”
接着伸手点着她鼻尖,“我跟秦容叹不同,他一条老光棍——”说着不由又得意起来,“我可是还有你呢。”
“胡说八道。”罗敷将那手指抓着,就要一口咬上去,“谁同你一起!”
田亚为躲得快,这一闪神,便叫罗敷咬了舌头。疼的她顿时眼泪横流,田亚为几次想要查验她的伤口,都被罗敷狠心推开,痛的她舌头打着结小声嚷嚷。
“你再挣,我便在这里吻你。”田亚为威胁她。这一招果真有用,罗敷圆蹬着眼,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时时刻刻准备逃窜。
喜欢的人怎么样都是好的,田亚为见她这样子便觉可爱,揉揉她小脸叫她乖些。
田亚为备下的船只终于接近了岸边,这船布置的分明便是个画舫。算不得多大,也就是十几人的容量,此刻除了船工,只他两个倒很是宽敞。
二人刚上了船,永忠义便从暗处走了出来。田亚为附耳贴了过去,罗敷知道二人准时又有正经事讨论,便也不多话,只管赏赏景,吹吹风。
田亚为听完永忠义汇报,嘴角不自觉浮上一抹冷笑,这位寿山公若是无所行动,才会叫人生疑。正巧,他也没准备这么轻巧便放过他父子二人。身边这女子,自己都不舍得伤她分毫,何时不是捧着含着,叫个毛头小子占了如此大的便宜,更可恨的是居然叫他瞥到罗敷衣下一缕风情……
田亚为给正出神的望向湖心的小姑娘,理了理她脑后吹散的长发。暗暗下了决心,这女子必然得是自己的,容不得他人丝毫觊觎,血液之中有股气息在不断奔腾。她握了握拳,长长呼出一口气。
罗敷叫他顺头发顺的好生舒服,正要回头笑眯眯的告诉他,突然看到他那狠厉的表情,一时也是吃了一惊。他不愿意讲自己嗜血的一面展露给她,因而在她面前总是好脾气的或是顽劣的捉弄他。叫她放下对自己的防备,实际上他镇守临南,能叫留族人闻风丧胆,他“北蛮”的称号可不是白白来的。
田亚为这两年升的快,几乎两月一次升迁,同他一批进来的士兵,大多还在军营底层摸爬滚打,他却已经翻身做了人上人,他靠的可不是一次次的好运气。想他当年一战成名,那时他不过忠军一小卒,他们那队五十号人叫留族包了饺子。大部队突围了出去,都当他们一准是葬身南地。哪知他一匹出云,一杆梨花□□,硬是开出一条血路。战场之上杀红了眼,卢伯友偷偷为他计算过,他一人单挑了百十号人,留族人却连他的身都没近过。杀到最后不过就是机械性的重复拼杀,留族人或也从未想到,原本是大获全胜的一仗,就是这么个少年硬生生扭转局面。从几千留族人中冲出来的田亚为,极大震撼和鼓舞了忠军士气,大将军一声令下,全员加速反攻,将留族驻地向后逼退了百丈不止。
“小叔叔方才表情有些狰狞。”罗敷不免心惊,“怪吓人的。”
田亚为不敢再走神,自知自己定是又露了骇人一面,揉揉罗敷脑袋,见她小脸皱作一团,见左右无人注意,飞快在她颊上落下一吻。
罗敷捂着脸逃到船尾,逗得身后的田亚为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他当无人瞧见,哪知暗中却有人早已盯了他们半天。
画舫刚一靠近湖心,已经早早有人接应,小厮们接了客人下船,也不询问来人,好似知道他们身份一般,只管引着他们往里走。
小叔叔定下这座位,应当是正对着湖心的位置,视野开阔,三层的高度可将湖中大小游船净收眼底。落了座,小叔叔给小厮们递了个眼色,那头便开始一道道上起菜来。二人省了点菜这步骤,,一会儿功夫便能开动了。
罗敷抓着筷子,舌尖在筷头上抿了抿,“模样倒是精致。”
“第一楼里厨子,听说都是从退下来的御厨里挖角来的高手,哪怕是个饭后甜点做工也极是讲究,惯会讨你们女孩子的欢心。”
罗敷腼腆的笑笑,尝上一口。那滋味倒果真如小叔叔所言,极合自己胃口。
田亚为倒是不怎么动筷,在一旁看罗敷吃的起劲儿。自己添上一壶小酒,自在自酌起来。
“别总捡着那些口味重的菜吃,当心上火。”在罗敷一个劲儿的在一道菜上徘徊良久之时,田亚为出声阻了她继续下去的动作。这才将那碗白粥给她身边推了推,“这粥清淡,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你尝尝看。”
罗敷倒是听话,搁了筷子换上汤匙,一勺下肚立刻觉得肚里暖意融融。
“小叔叔不吃么?”
罗敷见他久久不曾动筷,也夹了几样小菜搁在他面前小碟之中,“这几道我尝过的,叔叔也试试。”
田亚为听她这话也不曾放下酒盅,猛的一口闷了,啧啧两下,轻轻摇了摇头。
这倒是怪了,小叔叔这是同自己闹起别扭了不成?罗敷回身招了人来,也叫给自己备上酒盅,见小叔叔一人喝的尽兴,她也跃跃欲试。
田亚为虽不至于喝的半酣,眼神却也带着些许迷离,他伸出食指比了个一字,“只一杯,不可多喝。”
罗敷欢快的应下,那酒盅小小一只,同田亚为那只正是一对。其上一只绘了几笔兰草,一只则是湖上一群游鸭。
她自然是不懂酒的,从来都是在家中宴席之上小小抿上一口,便会叫爹娘劝着放下。今日小叔叔倒是许她一杯,估计是不知罗敷酒量,这一杯也够罗敷喝上一夜了。
小叔叔要的酒辛辣非常,同家中喝的那些绵柔的味道不同,罗敷喉咙都要给它辣出疮来了。
她伸手在唇边扇了许久,一张檀口一会儿便红润非常。田亚为叫她表现逗得一乐,伸手将她手中半盏抢了过来。
“许你一杯果真是多了,如今看来抿上一口方就是你极限了。如此,今后再不许你沾酒。”
罗敷鼓鼓嘴,“这么不好喝,白让我再来口我也不乐意。真不知道,小叔叔怎能这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那滋味受得了么?”
他轻“嗯”了声,见她酒足饭饱,提议带她上画舫泛湖。
罗敷头一次趁着夜色游船,如今有大把时间能赏一赏这凉阡夜景,这样难得的机会,今后再想来可就难了。
田亚为独酌一壶小酒,此刻气息里都带着酒香味道,但见他身形平稳如常,语气亦是不急不缓,罗敷心道小叔叔酒量确实不浅,且也知分寸,万不会在外面就喝个烂醉。小叔叔其实很是可怜,如今家中无人,家里家外只他一个,他自知若是在外醉倒,想也无人能记得他,于是越发自律。
罗敷虽只沾了一小口酒,可脸上一会儿便染上嫣红,好似天然胭脂,越发衬的罗敷俏丽不可方物。醒时眼光都离不开他俏丽容颜,莫说是如今微醺,眼中罗敷更是仙子一般,叫他舍不得挪了眼,愣头愣脑的只管盯着她看。
罗敷装模作样的装作看不见,偏头看船来船往。
夜里行船果真是有些危险,罗敷还在这边正观景入神,田亚为则是看着她出神,那边不知哪家的游船正正好撞在他们这船身上。
船身猛的一摇,田亚为眼疾手快,赶忙将罗敷搂进了怀里。周围一群小船立刻便有合围之势,船上之人蠢蠢欲动,只等大将军的一声令下。田亚为为保罗敷安全,自然要在这里部下几道防线方才安心。果真还真有那些个不长眼的,要来寻衅滋事。
罗敷头埋在田亚为怀间,看不到外面情况,心中却镇定非常,那是自心底生出的对怀抱她之人的一种依赖之情。她裹着披风依旧是娇小的身子,叫田亚为一揽便遮个严严实实。且他因喝了些酒,提问本就比寻常高上一些,罗敷钻在其间更觉暖意袭来。伸手绕过他的窄腰,两手在他身后交汇,安心靠着他,却感到他整个身子似乎都为之震动了一下。
罗敷轻笑,难不成这腰间长了什么痒痒肉不成?
田亚为迟迟不下手势,底下人也不敢妄动。一会儿见那船上挑帘出来个年轻人,夜色朦胧看不清长相。一身银白长袍倒是有些扎眼,再看他背手站着,自然便是风流倜傥的姿态,同周围那些达官贵人可不相同,人家这贵气浑然天成,如同长到了精血之中。
田亚为眯眼好一会儿打量,方才敢认了对面那人,他高声打过招呼,“锐王爷,可是别来无恙!”
第三十八章
锐王怎会出现在这里?
罗敷正要抬起头来,田亚为却好似一早便有感知,手盖上罗敷后脑,外面看来似乎是在抚弄她的头发,只罗敷感觉的到小叔叔手上所用力气,分明是不想叫自己抬头。
罗敷埋在他胸口,什么都看不到。只听那船头“咚”的一声,似乎是有人自隔壁跳上了自己这条船。
“王爷倒是好身手。”田亚为甚至捧场的为他鼓了鼓掌,罗敷被松了桎梏,正要退后一步脱离他的怀抱,却叫田亚为虚拦一下,在她耳边低语了句,“别动。”
锐王眼神一凛,好似要将田亚为揽着罗敷的那只手灼烧一遍。早先他便看到这船上之人似乎就是田亚为,船上一男一女,压根没想到那女子便是罗敷。见二人亲昵,也只当田亚为在临南找了个相好罢了。这黑天半夜,男女同行能有什么好事,故而也未生出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谁曾想,待两船越靠越近,他不过向这边随意一瞥,再看那被田亚为搂在怀中的女子,竟有几分同罗敷相像。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