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路上,庞玲儿心神不宁的走在马路上,犹豫着要不要联系陈轩,问问他,抗癌的药方调配好了没。
陈医生平时已经够忙了,无条件的帮助他们家,都已经是莫大的情分,她想了想,自己是真的不好意思去催人家的。
再等等好了,她相信陈医生的医术,陈医生一定能给她带来好消息的,庞玲儿在心里安慰自己。
于是,庞玲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注意到,正在马路中间慢悠悠走着的她,身后来了一辆狂摁喇叭的大货车。
大货车的司机急忙踩下刹车,可惯性会让货币没那么及时停下,司机仿佛都能预见女孩倒在血泊中的场景,骂道:“什么人啊,过马路不长眼?!”
眼看大货车就要撞上庞玲儿,庞玲儿才注意到车子,被吓的动弹不得,千钧一发之际,庞玲儿感受到有一股大力将自己拽走,她重心不稳的摔到地上,大货车擦过她的脚边开了过去。
有惊无险。
庞玲儿深呼吸了口气,下意识的往旁边一瞥,看到有位衣着破烂的老人家躺在她附近,庞玲儿的脑海里浮现方才危急关头,自己余光中闪现的虚影,意识到是那个老头拉走的自己,庞玲儿急忙起身,去扶那个老头:“老人家,你还好吗?”
老头抬起头上下打量庞玲儿一番,好似在察看庞玲儿有没有受伤。
“老人家?”庞玲儿拿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呃……呃。”
是哑巴?庞玲儿说道:“你说不了话是吗?要是听得到听得懂,你就点头。”
老头闻言点头。
庞玲儿继续问:“你有没有受伤?”
老头摇头。
“那就好,谢谢你救了我。”庞玲儿将老人从地上扶起来。
老头怕自己一身脏兮兮的会弄脏了庞玲儿的衣服,瑟缩的抽离被庞玲儿握着的手臂,还拉开了和庞玲儿的距离。
“老人家,你这是?”庞玲儿不明觉厉,“老人家,你救了我,我也没什么好答谢你的,对了,你饿吗?”
看他的打扮,庞玲儿猜测他是附近的拾荒老人,身形枯瘦如柴,头发乱成一团,脸上也黑乎乎的,庞玲儿感觉他应该需要食物。
在庞玲儿的坚持下,老头跟着她回了家。
回到家,庞玲儿看了眼卧室里的母亲赵蓉,赵蓉在睡觉,庞玲儿也就没有打扰她,小心翼翼的关好门,到走廊给老头准备点东西吃。
老头缩着脖子坐在角落,在庞玲儿走出房门的瞬间,呆滞的目光变得清澈,眼神瞟向赵蓉所在的房间,他的脚步很轻,推开房门也没让那扇破旧的门吱呀出声,赵蓉侧躺在床上,老头的眼神变得幽暗。
“老人家!”庞玲儿进门时,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回了原位。
庞玲儿把炒饭端到了他面前,老头有些犹豫的接过,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大口大口的扒进嘴里。
“哎,老人家……”庞玲儿想让他用筷子,老头却躲了她一下,庞玲儿也就停下了动作,略有些心疼的看着老头,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明显是饿坏了。
很快,老头就把盘子都给舔干净了,庞玲儿递给他几张纸,让他擦手。
手机铃声响起,庞玲儿一看,是陈轩打来的电话,眼睛一亮的接通:“陈医生!”
“小妹妹,你妈妈情况怎么样?”此时,陈轩正在驱车往庞玲儿家的路上。
“偶尔会说全身都疼,吃不下东西,脸色很差。”庞玲儿说着,鼻子一酸。
“好,我知道了,我在来你家的路上,药方我已经配好了。”
庞玲儿喜出望外:“太好了!陈医生……太谢谢你了。”
庞玲儿没有注意到,在一旁的老头,神色微变。
很快,陈轩就到了庞玲儿家,进门时间和那老头对视了一眼:“小妹妹,这位是?”
“我刚才在路上差点被车撞到,是这位老人家救的我,我看他好像很多天没吃饭,所以……”
“哦。”陈轩颔首,把写好的药方递给了庞玲儿,以及盒子里的水茸芝。
陈轩交代道:“这个水茸芝,你熬药的时候,切一小块放进去一起熬制。”
“好。”
“你的妈妈呢?”陈轩需要替赵蓉把脉,看看赵蓉现在的情况。
庞玲儿马上就将陈轩领进了房间,赵蓉还在熟睡,陈轩摸上她的脉搏,赵蓉现在的脉象稳定,气血畅通,看样子,自己的针灸很好的控制了赵蓉的癌变,陈轩在诊断的过程中,感觉后背有道视线直射自己,陈轩回头,看到站在房间门口的老头。
陈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为什么,他感觉,在自己回头的瞬间,老头刚刚还精锐的眼神,倏然就变得混沌,这老头有点怪怪的。
赵蓉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陈医生,你来了……”
陈轩摁住赵蓉,让她继续躺着:“你躺着就好。”
“嗯,陈医生,唉,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要是没有陈医生的慷慨相助,赵蓉知道自己得了癌症,是不会选择去医院的,她们这个家,根本拿不出来那么多治疗的钱,何况癌症还不一定能够治好,与其花那冤枉钱,她宁愿待在家里等死,把钱留给玲儿上大学。
“言重了,我是医生,总不能见死不救。”陈轩说道。
庞玲儿紧紧握着赵蓉的手,有些哽咽。
“对了,赵阿姨,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陈轩正色道。
“请说。”
“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陈轩觉得,那个手链的事情很蹊跷,按理说,像赵蓉他们这样安安分分的家庭,能犯什么事,让对方拿出致癌物质来害她,但,又对庞玲儿没有敌意,可太奇怪了。
“得罪?”赵蓉摇摇头,“没有啊。”
“小妹妹应该和你说了吧,你之前戴的手链有问题,那个手链,真是你在夜市随便买的?”陈轩又问。
赵蓉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是,是啊,我还想找那个小摊主问清楚,怎么会卖这样害人的手链,不过昨天玲儿跟我一起去夜市的时候,已经找不到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