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变得从容淡定的宋长老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台上,身旁的弟子不知道宋长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宋长老面色猛然变得阴冷,指着那些义正言辞的长老,嗤笑了一声,“呵,平日里待我不薄?”
“药宗平日里看起来风平冷静的,你们又有谁知道这底下的暗涌?”宋长老的眼刀直直地插进梅长老的心中,“我想当宗主怎么了?”
“这难道是什么错的事情吗?”
药宗众人哗然,谁都没有见过这般的宋长老,最为震惊的还是宋长老门下的弟子,日日相处的长老竟然是这么有野心的人,行事还如此的心狠手辣,简直是让人不敢相信。
此话一出,张长老坐不住了,“想要当宗主自然没有错,可你为什么要对宗主下手?”
“当宗主自然是先要让宗主之位空出来了,不然怎么能做宗主呢?”宋长老歪了一下头,仿佛在说一个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瞒你们说,若是你们要同我争宗主之位,我也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的。”
在场的长老均是倒吸一口凉气,陈轩也是大吃一惊,他对梅长老阵营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但唯独对平和的宋长老观感还不错,没想到是这么极端的人。
整个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均被宋长老这番破罐子破摔的话给震惊到了,梅长老细细品味其中的意思,原来与自己结盟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自己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棋子,想到这里,不免一时怒火攻心,梅长老猛地咳嗽了几声。
招致来了宋长老的注意,只见他眉头一挑,加上他方才说出那般令人震惊的话语,连带着他的笑容都有几分恐怖。
“梅长老,你大概能猜到下一个就是你吧。”
“我可真是没有想到,你素来与宗主不和,本来我还想借着你的手除掉宗主,然后我在除掉你,顺理成章地坐上宗主的位置。”
“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尖酸刻薄的人,居然还讲究些什么医者仁心,简直是太可笑了!”
宋长老说话一点也不讲究昔日情面,说起来捅刀最痛永远是你的朋友,而不是敌人,更何况,面前的人是装作你朋友的敌人。
“你……”梅长老气急,指着宋长老的手指都微微颤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啊,对了。”宋长老似乎是想到什么往事的样子,“你不是一直想要为你的弟子李青迟报仇吗?”
说到这里,陈轩不免也抬起头看着神色疯狂的宋长老,难道这件事情也是他做的?
感受到炙热的视线,宋长老转向陈轩说道:“对,你猜得没错,李青迟就是我叫人杀的,为的就是挑起你和陈轩之间的战争。”
“没想到,你居然傻乎乎地入了我的圈套,将所有的错都怪罪在陈轩的身上。”
梅长老只觉得心脏已经承受不住地跳动,喉中一甜,鲜血便从口中喷涌而出,身旁的严明紧忙扶住梅长老,不让人从凳子上滑落下去。
场面顿时十分混乱。
“哈哈哈哈!”宋长老笑得疯狂,双手扬起,似乎这药宗是他的天下,“来吧,你们抓我吧。”
“疯了,简直疯了!”张长老见昔日同僚如此疯狂的状态,紧忙吩咐手下的人抓住他,“快!将他给我抓起来,严加看守!”
宋长老毕竟是长老,一个人便能将上来的大部分弟子直接打倒在地,长老们都不方便出手,而最想出手的梅长老早就没了出手的力气。
陈轩见事情不妙,紧忙上前,从人的背后攻去。
几十招之后,宋长老的体力根本跟不上陈轩的攻速,彻底地败在了陈轩的脚下。
陈轩将人的手反剪在身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绳子,将人的两只手熟稔地捆在一起,扔给了身后的药宗弟子们。
长老们见陈轩动作迅速利落,不免都带上了几分赞赏的神色。
“将宋长老带到地下的牢房中,严加看管!”张长老的神色严肃,不似往日那般和蔼,“他的帐等到宗主醒后,一一清算。”
抓着宋长老的人应了一声张长老的吩咐,带着宋长老便下去了。
宋长老被带下去,闹剧总算结束了。
“师父!”正当大家准备坐回座位,严明大吼一声,直接惊得众人一个激灵。
众人面露担忧的神色,药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可太多了,宗主病倒,长老从神坛跌落,若是再有一位长老病倒,还是他们的代理宗主,那这药宗可真是遭殃了。
只见梅长老嘴角带着些许血迹,面色苍白。
陈轩紧忙上前,按住梅长老手上的脉,脉象横冲直撞,应当是急火攻心。
“脉象紊乱,急火攻心,需要好好休息。”陈轩沉声说道。
听到陈轩的声音,梅长老的意识恢复了一些,缓缓地睁开眼,看着身旁的严明。
“宋长老能言善辩,巧言令色,严明,你去看着他。”梅长老强撑着身体交代着严明,声音式微,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身为梅长老身边权利最大的弟子,在师父病重的时候,他根本是不可能离开师父半步的。
可梅长老眼神坚定说道:“快去!”
这声‘快去’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一个身体虚弱的人能发出的声音,看来梅长老对宋长老的恨意已经超过身体的需求了。
严明还是左右为难,毕竟梅长老现在身体确实不太行,身旁应该有位照顾的人,而看着面前的陈轩,严明并不觉得陈轩能够好好照顾梅长老。
“梅长老的身体无大碍,不过是急火攻心又引发一些旧疾,只需要好好调养便可。”
“我会将调养的方子交给何从,你大可去按照梅长老的吩咐去完成你的任务。”
陈轩看着两人师徒情深的样子,微微扶额,将梅长老现在的情况一一说清,又说自己会把药交给合适的人,彻底打消了严明的疑虑。
果然没了负担的严明,径直地走了出去。